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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剧情/派森
': 绿洲，人形报到处。
波妮: 总、总之请……请先进行心智检定，往往往往医疗部这边走……
？？？: 你看起来很紧张，女士。人形的到访很少见吗？
波妮: 呃，还好……？那个，呃……没什么。
波妮: （怎么办，好可怕，光是看着就觉得吓人了……救救我，伊姆赫特……）
？？？: ……跟我说说这里的事情吧。我听说伊芙琳也在这里，是吗？
波妮: 啊，是的是的！伊芙琳已经到这里了！不是，我是说伊芙琳正在绿洲……
教授: 到这里就可以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波妮: 啊，好的，教授！
': 波妮逃也似地离开了。
派森: 您好长官，派森报到。
……或许我该叫您“教授”？
教授: 按你的习惯来就可以，派森教官。我是绿洲的负责人，<cmdr>。
派森: 心智检定竟然是由您亲自负责，真让人意外。
分支一: 被迫值班罢了。
派森: 那就让我们都尽量愉快地进行这个环节吧。
分支二: 希望能让你满意。
派森: 我很期待。
': 派森躺在机械椅上，颈部的数据接口闪烁着蓝色的光。
教授: 放轻松，只是心智检定和备份而已。
派森: ……我只是很久没回看过那些记忆数据了。我不太习惯这个。
教授: 那么这或许是一个好机会。从出厂到踏上云端、来到绿洲，你会再度亲历一部分过去发生的事情。
派森: 重来一遍人生吗？
教授: 或许不用那么久，就像人类做一场梦——也可能是几场梦。总之，不用太担心。
派森: 我不担心，您也放松些。
教授: 谢谢。
': 将派森的机械椅下放，我按下了仪器上的按键。
系统: 准备完毕，检定流程启动。
派森: 一会儿见，长官。
教授: 一会儿见，派森教官。
': 训练人类士兵，即将生命打造得形同机械。
': 训练人形士兵，即命令机械学习模仿生灵。
': 但所有人都清楚，人类和人形，在相似的表皮下藏着截然不同的内里。
认知和能力，两道近乎无际的鸿沟。
通讯频段1: 十六个第一，两个第二，一个第三。这是代表团第一次拿到这么高的成绩，你做得很好，派森。
通讯频段1: 我很满意，派森，非常满意。
派森: 职责所在，长官。
通讯频段1: 不用那么严肃，现在可不算正式场合。
通讯频段1: 但接下来让我们来谈点正事。派森，作为一手操练出两支顶尖团队的教官，从你的角度来看，人类和人形，有没有可能做到真正的配合？
派森: 我没理解您的意思，长官，代表团在比赛中的表现有漏洞吗？
通讯频段1: 没有，这次的军事比赛很出色，我很满意。
通讯频段1: 但你也清楚，比赛虽然有人类也有人形，但项目其实是分团体的。人类和人形没有真正意义上并肩。
派森: 长官，您是希望训练出一支人类人形混编的军队吗？
通讯频段1: 没错，这次的军事比赛让我，不，应该说是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可能性。
派森: 但人类和人形还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混合编入一支队伍，这不仅仅是战术组合困难的原因，长官。
通讯频段1: 我当然知道，很多小家伙都看不惯人形。
通讯频段1: 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尝试新的东西。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南恒那边的几个老顽固眼红我们的成绩，联合军事竞赛委员会给我们下了封战书。
通讯频段1: 那群***的认为军用人形是战争史上的错误，而人类和人形的配合更被他们视为是军事领域的大倒车。
派森: 我认为我们可以先用代表团的模式迎战。
通讯频段1: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那群混账给我们挖了个大坑。他们声称如果人类和人形只是以双团并联的形式合作作战，那和人类军队配备其他的武器并没有区别，只是这群武器长了脑子。
通讯频段1: 南恒军区表示如果只是配备武器，他们用不长脑子的也能打赢我们，只要造价和人形团队相当……
通讯频段1: 什么**说法！最糟糕的是军竞委员会认可了他们，要求我们进一步演示人形在军事上的可能性。
通讯频段1: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派森，这一仗我们只能打。
派森: 明白！长官。
派森: 但我缺少相关数据。单一训练人形或者单一训练人类我都可以做到，如果以混编为目标，长官，我需要一个明确的指标。
通讯频段1: 那是你要考虑的东西，派森。我没有明确的指标，只有赢，人类和人形配合着赢！
通讯频段1: 一支刚出营的人类小队，加一支刚出厂的人形小队。三个月的时间，把那群狂吠的败犬干趴下。我只有这个要求。明白我的意思吗？！
派森: 明白！长官。
通讯频段1: 很好，资料和任务都给你了，放手去做吧，把他们给我打得头破血流！
': 翌日清晨，克拉斯诺小镇，中央训练操场。
': 派森一边翻看着手中的资料，一边回忆自己培训代表团的过往。
派森: 人类部队需要点教训，他们没那么容易接受人形。人形部队只用下达指令，它们做事习惯以系统判断结果为准……
派森: 人类部队需要通过训练提高各项基本技能，人形部队不需要，它们只要熟悉就可以了，重点是训练系统应对复杂情况的判断标准……
派森: 要把两边放在一起，还真是个难题啊。
': 派森将资料收起，转而拿出哨子。
': 刺耳短促的哨音骤响，人类和人形士兵自营房中窜出，赶到了中央训练操场。
': 望着人类和人形泾渭分明的两个列队，派森换了副面孔，眉眼间少了几分平和，多了几分狠厉。
派森: 一分钟，集合率百分之九十。
派森: 那些没来的家伙在哪里？
？？？: 集合太突然了，他们都有自己的任务。
派森: 你叫什么名字？
？？？: 埃尔文。
派森: 看来你就是人类这边的头儿了。
': 派森点了点头，抽出一根橡胶棍，毫不犹豫地砸向了埃尔文的胸腹交接处。
埃尔文: ！！！
': 埃尔文闷哼着挡下了派森的棍子。
派森: 第一条规矩，和我说话，要喊报告教官。明白吗？
埃尔文: 嘶……明、明白。
': 派森摇了摇头，反手一棍抽向埃尔文的肋骨处。
埃尔文: 啊！！！
': 埃尔文没能挡下，低鸣着捂住痛处连退几步。
派森: 我问你，明白了吗？
埃尔文: 报……报告教官，明白。
派森: 很好，回去把所有没到的人员名单给我。
埃尔文: 报告教官，是！
': 埃尔文话音刚落，伊芙琳便站了出来。
伊芙琳: 报告！
派森: 我喜欢聪明人，讲。
伊芙琳: 报告教官，人形也有未到人员，但我可以解释他们未到的原因。
': 出乎意料的，派森又摇了摇头。
派森: 不需要解释。
人类侦察兵: 原来是个双标狗。
': 派森挑了挑眉，慢里斯条地再次抽出橡胶棍。
派森: 我不管在之前的训练中你们学到了什么，但在我这，我说什么是什么。
派森: 我吹了哨子，他们没来，他们有错。
派森: 你主动替他们站出来解释，错了，也很不错。因为错了也很不错，所以我只给你一棍。
': 伊芙琳瞳孔骤缩，经过高精度处理的电子眼甚至没来得及运转一圈，派森的棍子就已砸下。
伊芙琳: 唔——！
派森: 嗯？你把痛觉系统关了？
伊芙琳: 咳……咳咳……报告教官，没有。
派森: 最好没有，在我的训练里，人形的痛觉系统必须保持开启，否则我会让这个人形再也用不上它。
派森: 然后到你了，出来。
': 派森看向方才小声吐槽的人类侦察员，掂了掂手里的橡胶棍。
人类侦察兵: 报告教官，对不起！
派森: 掌嘴十下，趴下狗叫。
人类侦察兵: 这……
': 派森没有给他争辩的机会，欺身而上，连扇了他十下嘴巴。
': 侦查员还想反抗，然而派森没有给他机会，将他牢牢地按在地上。
人类士兵们: ……
派森: 命令被从你的脑子里摔出去了吗？
人类侦察兵: ……汪！汪汪汪！
': 派森冷冷地环顾周围。
派森: 我很清楚你，还有你们在想什么。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们，我没开动力模块，输出功率与普通士兵的平均力量相当。
派森: 所以别抱怨我占了你们的便宜。我是来当教官，而不是贴心奶爸的。无聊的试探就不用做了，我很熟这一套。
派森: 直接点，有不服的，站出来。没有，就乖乖听话。
': 派森的举动似乎是震住了这些士兵，一时间操场鸦雀无声。
派森: 回答呢？
': 应答声零星响起，有气无力，迟疑且不坚定。
': 派森不耐烦拔出橡胶棍，往地上重重一甩，石屑飞舞。
派森: 我在问，回答呢？！
人类&人形: 是！
派森: 这才像点人样，垃圾是没有训练价值的。废话就说到这里，接下来让我们直接开始训练。
派森: 现在，按照编号顺序，人形和人类交替列队，限时五分钟，开始！
': 一周后，尖锐短促的哨声再次响彻整个克拉斯诺小镇。
': 无数士兵手忙脚乱地从营房中奔出，有的一瘸一拐，有的连滚带爬。就连人形，也有一部分人步履踉跄。
': 但不管是谁，都在拼尽全身气力冲向训练场，仿佛慢上一秒就会有灾难降临。
派森: 我给了你们一分钟，但你们中最孬的也只花了四十五秒，看来这几天的惩罚让你们印象深刻。
派森: 我该庆幸你们还没有蠢到不长脑袋。今天就略过惩罚环节，回顾一下这一周的训练吧。
派森: 埃尔文，出列！
埃尔文: 是！教官！
': 埃尔文几乎是在派森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就站了出来。
派森: 转过身去面对你的队员，自己告诉他们成绩如何。
埃尔文: 报告，我们在这一周的训练中获得了三个优、两个良、一个及格，还有五个极差。
派森: 三个优、两个良、一个及格，还有五个极差？
派森: 错！你们拿到的是三个及格和八个极差，一群白痴。
派森: 你们是什么？是精锐，在军部的各个分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
派森: 训练评分的优秀是你们的基本要求，拿不到满分不羞愧也就算了，居然还能一本正经地掰扯评分如何如何？
埃尔文: 报告教官我错了！
派森: 错了就改，这种小学生都懂的事情还要我来教你？
埃尔文: 报告，我们在这一周的训练中获得了三个及格和八个极差，我作为队长责任不可推卸，还请教官责罚！
派森: 一边站着去，不要以为你主动申请惩罚我就会宽待你，该有的教训一个不会少。
派森: 伊芙琳！
伊芙琳: 是！教官！
派森: 汇报你们的成绩。
伊芙琳: 报告，我们在这一周的训练中获得了三个满分，两个及格和六个极差！
派森: 错！你们拿到的也是三个及格和八个极差！我还以为你比埃尔文脑袋里的水少上那么一点，看来是我想多了。
派森: 作为人形，你居然把执行标准对着人类看齐，那我为什么不向军部再要一批人类士兵？反正没有差别。
伊芙琳: 报告教官，按照军部下发的战术训练指标评分计算，我们获得的就是三个满分，两个及格和六个极差！
派森: 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
伊芙琳: 报告教官，不敢！请问教官是否确认更改评分标准？
派森: 我来的第一天就说得很清楚，我说什么是什么。
伊芙琳: 是！教官！
伊芙琳: 报告，我们在这一周的训练中获得了三个及格和八个极差，我作为队长应负其中的百分之八十的责任，还请教官责罚！
派森: 很好，看来你们都搞清楚了自己的立场，那么就主动点，按照我之前给你们的惩罚标准，自行操练。
派森: 特别是你，伊芙琳。我喜欢你的顶嘴，有理有据而且条理清晰，我奖你双倍惩罚，有问题吗？
伊芙琳: 报告教官，没有！
派森: 那还不快去？
埃尔文&伊芙琳: 是，教官！
': 看着埃尔文和伊芙琳率大部队离开，派森拿出战术平板。轻蔑狠厉的表情眨眼间消失，眉头紧蹙。
': 克拉斯诺小镇，人形驻地。
': 人形们正在进行自主训练，而人形参谋看向了领头的伊芙琳。
人形参谋: 我总觉得不对，伊芙琳。
伊芙琳: 怎么了？
人形参谋: 我们正在进行的是人形和人类的混编训练。而这一周里，情况没有一点儿改善的势头。
人形参谋: 训练进行了一周，我们就挨了一周的罚。
伊芙琳: 无论多么荒谬的命令，我们都该执行。
伊芙琳: 人类士兵也在承担惩罚，我们没道理提出异议。
人形参谋: 你们这支队伍才刚出厂没多久，很多资料没有同步过，我现在传输给你。
人形参谋: 人类和人形还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混合编入过一支队伍……人类和人形可以配合，但应该以各自的团队为基本单位。
人形参谋: 从接下任务到现在，我模拟了许多种战术方案，但没有一种情况适用于混编军队。
伊芙琳: 我看完了。只是因为这些，你就会这样犹豫吗？这不像你，参谋，你还有没说出来的话。
伊芙琳: 我只是队长，不是教官，放轻松。
人形参谋: 好吧，伊芙琳，我想你看得出那些人类士兵抗拒我们。
伊芙琳: 的确，但人类士兵也同样是军人，军令如山。
人形参谋: 混编军队的效率比各自为战更高，我找不到这样的可能性。
伊芙琳: 坎坦尔的军事竞赛里，人形和人类不也靠着混搭拿了十六个第一吗？别这么悲观。
人形参谋: 不一样，那次说是混搭，但坎坦尔的代表团其实是两支，人类和人形各打各的。
伊芙琳: 派森教官在这里，我相信他能像坎坦尔的那次一样，带我们再拿一次第一。
人形参谋: 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他的方案了。
伊芙琳: ……
': 伊芙琳忽然转身，望向某个方向。
人形参谋: 怎么了，伊芙琳？
伊芙琳: 是光学成像望远镜，人类的军队在探查我们的动向。
': 克拉斯诺小镇，人类驻地。
人类侦察兵: 噫——
人类士兵: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下来做完这两组体能训练，别拖了。
人类侦察兵: 别动别动，这可是正事。你还别说，那个铁疙瘩还挺漂亮的。
人类士兵: 漂亮又怎么样，这里是训练营，又不是综艺会场。
埃尔文: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人类士兵: 队长你可算来了。这小子不干活，光在偷窥对面的驻地呢。
人类侦察兵: 队长，你可别听他胡说，我这是在侦察敌情！
埃尔文: 你们现在就把它们当敌人了？之后我们还是要一起训练的。
人类士兵: 一起训练又怎么样？队长，你不会真的把它们当成战友吧？不给它们来个下马威就不错了！
人类侦察兵: 还下马威呢？嘿，别看这些铁疙瘩好像豆芽菜一样纤弱，这承重箱单手就能抬起来。别一个照面就被干趴下了！
埃尔文: 行了，你们两个收敛点。特别是你，望远镜收起来，当心被对面发现。
人类侦察兵: 嗨，队长你多虑了，它们怎么可能……啊！
': 半个身子架在窗台上的侦察兵突然一个哆嗦，从上面翻滚下来，做出了战备姿态。
': 埃尔文和人类士兵立刻各找掩体做好了战斗准备，向彼此投去视线。
埃尔文: 报告情况。
人类侦察兵: 它……它发现我了。
埃尔文: 我说什么来着？别太小看人形，虽然我也很不喜欢它们。
人类侦察兵: ……那又怎样！我们可是人类！它们凭什么和我们比？
埃尔文: 可以了，少扯那些有的没的，让那个人形教官抓到把柄就糟糕了。
人类士兵: 听老前辈的指挥就算了，为什么我们还要受那个铁疙瘩的虐待啊？！
人类士兵: 这我可不能忍啊，不给那家伙点颜色看看吗？！什么时候人形也能对人类指手画脚了。
人类侦察兵: 你能不能忍有意义吗？它们只会粗暴地用机械臂把你贯在地上，完事了对你说声抱歉这是上司的命令。
埃尔文: 好了，猴戏到此为止，都起来吧。
人类士兵: 队长，你怎么想？别告诉我你不在乎这事儿。从军这么多年，人形出来后感觉什么都变了。
人类士兵: 其他也就算了，但人形决不能站到我们头上去。
埃尔文: 我不关注这个，我只在乎三个月后的军事竞赛，而且教官可是军部直接指派，难不成你们想抗命？
人类士兵: 那……你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
埃尔文: 算了？当然不，我都说了，我只在乎三个月后的军事竞赛。在这之前，我们绝不能违背条令。
人类士兵: 你是说……
埃尔文: 联系对面那个领头的人形吧，反正这一切都是符合条令的行动。
人类士兵: 哈哈！好嘞，队长！
': 滴滴——
派森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派森: 报告长官，我是派森。
通讯频段1: 寒暄就免了吧，你知道我不是来问这个的。
派森: 情况和预想的一样，长官，训练进度堪忧。
派森: 在独立训练任务中，不论是人形还是人类都能很轻松地取得优异的成绩，他们的确算得上是精锐。
派森: 可一旦涉及到合作，他们的分数就会直线下降，最多只能勉强及格。
派森: 这还只是团体合作的形式。如果细分到小分队层面的合作，除了埃尔文和伊芙琳那组，没有第二个小队能完成任务。
通讯频段1: 没法磨合？你之前的训练经验都没用吗？！
派森: 我尝试了所有的合作模式，用各种方法将他们打散混编，两位队长也很配合，但效果始终不佳。我没法解决他们之间由差异引发的种种问题。
通讯频段1: 你认为问题出在哪里？
派森: 人类和人形之间有鸿沟，他们从能力到认知以及作战方式都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存在。
派森: 混编作战或许可以实现，但绝不是现在。它需要依靠大量的战役和尝试去探究。
派森: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套用代表团的训练模式才是最好的选择。
通讯频段1: 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
派森: 报告长官，不敢！请问是否仍旧保持当前的训练方式？
通讯频段1: 我在安排任务的第一天就说得很清楚了，这一仗我们必须打赢，用说好的方式。
': 电话那头的声音严厉且不容抗拒，而后静默许久。半晌后——
通讯频段1: 我们没有时间了，派森。我打这通电话不光是为了询问你近况，还是来催促你加快动作的。
通讯频段1: 南恒军区申请更改了赛制，三个月后的军事竞赛将由正面对抗转为突袭战，我方的训练营必须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迎战。
派森: 这不公平，长官。姑且不论训练的成果如何，完全不对称的攻防信息会极大程度地影响学员们的战力。
通讯频段1: 军竞委员会觉得很公平，虽然我们都知道背后少不了龌龊的交易。
通讯频段1: 但事已至此，派森，这是军令。
派森: 明白，长官！
': 通讯挂断了。
': 派森回到战术中心。他点起根烟，闭上眼睛开始整理自己的记忆数据。
派森: （总结过去的经验，设计出更为可行的训练方案。）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派森制定出了数十套全新的训练方案并录入战术平板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 那些被他派出去接受惩罚，自主决定训练内容的学员们并没有回来。
派森: 南恒军区说的突袭战提前了？
派森: 不对，截至目前训练只过了一周，就算赛制更迭，也不至于现在就开始。
': 逐一点开埃尔文和伊芙琳的通讯，回应都是忙音。
派森: 这真是我带过最头疼的一届学生，衷心希望他们是因为不可抗力才没有回来的。
': 派森抽出橡胶棍握在手里，随即推开大门，头也不回地朝着队伍离开的方向追去。
': 克拉斯诺小镇，训练营斜对角，工厂区。
': 废弃的精炼矿厂绵延不绝，每间厂房内的布局错综复杂，加上各式遗弃的老旧装置，整个工厂区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
埃尔文: 六号、十二号小分队去第四厂房探查情况，小心埋伏。五号和二号小队交接一下巡逻。
埃尔文: 那些铁疙瘩难得露出这么大的破绽，我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更不想在胜利前夕功亏一篑。
人类侦察兵: 收到，over。
人类士兵: 队长，我们这么干真的好吗？
埃尔文: 你担心教官找我们算账？
人类士兵: 是，我们擅自进行对抗性训练，我担心……
埃尔文: 这是我和伊芙琳的共同决定，别那么紧张。
人类士兵: 可是教官给的惩罚标准里并没有攻防演练这一项……
埃尔文: 但军部下发的惩罚标准里有，所以我们选了这个。教官问起来，我们也可以说是看错了，不是吗？
': 望着欲言又止的战友，埃尔文摇了摇头。
埃尔文: 派森的确是一个很厉害的教官，他展现出了让我们心悦诚服的训练水平，但他终究不是一个心理医生。
埃尔文: 我们迫于军令和人形一起训练了这么多天，谁敢说自己心里没有点怨气？
埃尔文: 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哪怕教官追究起来，我们也有足够的理由辩驳。
': 埃尔文话音未落，一个森然的声音自他身后缓缓响起。
派森: 希望你的头盖骨和你的嘴一样硬，埃尔文。
埃尔文: ……教官！
': 派森冷冷地扫了一眼埃尔文。
派森: 人类和人形的对抗训练……真亏你们想得出来。
派森: 你打算怎么给自己收拾烂摊子？
埃尔文: ……报告教官！我现在就让所有分队即刻停止行动，中止演习，营地集合！
派森: 等等。
': 派森眯起眼睛，环视了一圈工厂区的战术安排。
派森: 继续对抗训练。结束之后营地集合，提交训练报告。
': 埃尔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但他立刻反应过来，向派森敬礼。
埃尔文: 报告教官，是！
': 克拉斯诺小镇，人形驻地战术中心。
派森: 说吧，什么情况，谁的主意。
埃尔文&伊芙琳: 报告教官，是我的主意。
派森: 还挺同步的，第一次见你们配合这么好。
埃尔文&伊芙琳: ……
派森: 埃尔文的报告我听过了，伊芙琳，你来说。
伊芙琳: 报告教官，事情的起因在于白天的时候，您命令我们按照惩罚标准自行训练。
伊芙琳: 在所有的训练项目中，我和埃尔文一致认为，兼具对抗性的攻防演练是最合适我们的训练项目。
派森: 很好，都开始怪到我头上来了。
埃尔文: 报告教官，我们不敢。
派森: 不敢？你们不过是在利用惩罚发泄不满。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次训练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伊芙琳: 报告教官，是训练人类人形混编军队。
派森: 你要不说知道，我还真以为这七天把你们都操练成了傻子。
派森: 我的任务是把你们拧成一股绳，为此我把这次训练计划中所有可能产生隔阂的项目都删掉了。
派森: 现在呢？你们自己去找不痛快？
埃尔文&伊芙琳: ……
埃尔文&伊芙琳: 报告教官，对不起！
派森: 闭嘴，我带出来的兵没这么孬，军营里最没用的就是这三个字。
派森: 说说你们在这次对抗训练里的所得，埃尔文，你先来。
埃尔文: 报告教官，在本次对抗训练中，我们熟悉了人形的作战逻辑和优秀之处。
埃尔文: 人形的机动性与力量都比人类强得多，但应变则显得僵硬，只要方案稍有变化，就难以迅速做出反应。
派森: 喔，看到了白纸黑字记着的缺点，你很优秀。
埃尔文: 报告教官，亲身熟悉队友的优势和缺点，比白纸黑字要直观得多！
派森: 伊芙琳，说说你的心得。
伊芙琳: 报告教官，在本次对抗训练里，我方失败了，原因如埃尔文所说。
伊芙琳: 人类军人的应变能力超过我们的运算，但我认为埃尔文的能力本就超出一般的军人。
派森: 不要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伊芙琳: 这样的对抗训练能让我们直观地感受到双方的优劣，我认为这是很好的方案！
': 像是终于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派森哼笑一声。
派森: 还算敏锐。多亏了你们的折腾，倒是让我意识到了一件之前被忽略的事情。
': 派森将自己的战术平板甩到二人面前。屏幕上，一串串数据评分如瀑下划。
埃尔文: 这是……
伊芙琳: 我们之前的对抗评价？
派森: 攻防演练是个大项目，也是个后期项目，一般都是训练营接近尾声，为了验证训练成果才安排的。
派森: 仅一个攻防演练就囊括了你们之前训练一周的所有项目，而你们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
派森: 除了一些细节瑕疵，你们两边的队伍都做到了整体优秀。
派森: 负面情绪比正面情绪好使得多，你们可是给我好好地上了一课。
': 派森缓缓地吐出渺渺烟雾，面容藏在后面看不真切。
派森: 作为我上课的学费，我为你们接下来的训练设计了一个很棒的礼物。这么喜欢搞事，我想你们一定会爱上它的。
派森: 当然，在讨论这个之前，让我们来聊点其他的事情。
': 派森将烟碾灭，微笑着看向表情僵硬的二人。
派森: 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底下这么嚣张，希望你们已经做好了迎接狂风骤雨的准备。
': 翌日，短促的哨声照常响起，所有士兵都赶到了操场集合。
': 然而就在集合时间接近尾声时，还有两个人没有到场。
派森: ……你，对，就是你，去把门关上。
人类侦察兵: 是！教官。
': 没等这位士兵有所动作，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穿过了训练场的大门。
埃尔文: ……报告！！
伊芙琳: 报告！
派森: 你们迟到了十三秒，领棍二十，训练结束后自己来找我。
埃尔文&伊芙琳: 是！教官。
派森: 现在，滚去你们该站的位置。
': 派森抽出橡胶棍置于掌中，慢条斯理地来回踱步。
派森: 我想，你们应该都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派森: 两位队长聪明地抓住了我命令中的漏洞，组织了一场对抗性极强的训练。
派森: 要我说，干得漂亮！全体都有，给他们鼓掌！
': 兴许是鼓掌这个命令过于诡异，一时间训练操场陷入了安静。
派森: 聋了吗？！我说鼓掌！
': 派森突然调高了音量。
': 啪啪啪——
零碎混乱的掌声响起，很快变得统一整齐。
派森: 这才像话。
派森: 两位队长的出色表现提醒了我一件事情，那就是你们之间的矛盾比我想象得还要大。
埃尔文: 报告教官我们没有！
派森: 闭嘴！你当我是白痴吗？
派森: 不过没关系，你们是军人，军人有血性，有冲劲，很好！我喜欢！
派森: 有矛盾就翻出来，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也比背后碎嘴捅刀子来得利落。
派森: 为了奖励你们的表现，从今天起到军事竞赛之前，除了基础训练以外的项目统统取消，一律改为攻防演练！
派森: 以克拉斯诺小镇为据点，一方进攻一方防守，轮换交替。
派森: 战后结算成绩，两边排名靠后的三分之一队员进入淘汰预备役，剥夺军竞资格。
派森: 有没有问题？
所有人: 报告教官！没有！
派森: 那还不快滚去行动？！
': 克拉斯诺小镇，防守方驻地。
人形参谋: 布防已完成，这是本轮攻防圈定区域的防御分布图，请过目。
伊芙琳: 这份分布图上的建议是你写的吗？跟你之前的风格不一样。
人形参谋: 啊，上次和人类对抗训练之后，我吸收他们的经验做出了一些判断，写在旁边给你当参考。
伊芙琳: 原来如此，这很好。放在这里吧，我稍后处理。
人形参谋: ……
伊芙琳: 怎么了，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人形参谋: 只是想问问你还好吗？听说昨晚你们被抓去单独加练了。还有今早的迟到……
伊芙琳: 这是正常的惩罚，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人形参谋: 搞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训练内容全部都被替换成了高强度对抗，教官这是彻底放弃混编的计划了吗？
伊芙琳: 我想不是。教官有他自己的目的，我们按他的安排继续就好。
人形参谋: 好的，等待你的新命令。
': 克拉斯诺小镇外。白昼林地。
人类侦察兵: 编队都完成了，这是外围侦察到的分布图。
埃尔文: 嗯？这份情报比之前那些细致得多。
人类侦察兵: 那个老铁块……咳，派森教官教了不少好技巧。你还别说，是挺厉害的。
埃尔文: 是啊，挺厉害的，我就没见过这么特别的教官。
埃尔文: 就像这次的攻防演练……正常的教官看到我们偷偷组织对抗赛，多半就放弃了，要么就用更强硬的手段。
人类侦察兵: 估计是放弃了呗。人形和人类哪有这么容易混编在一起的？虽然老铁块当教官确实有一手，但我估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
人类侦察兵: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我会用行动告诉那些铁疙瘩为什么人类才是战场上的主宰。
埃尔文: 行了，收敛点，真要这么勇，待会先锋队算你一个。
人类侦察兵: 那可别，我是侦察兵，OB才是我的本职。
': 话音刚落，克拉斯诺小镇内陡然鸣起一声枪响。
埃尔文: 开始了……
人类侦察兵: 要行动了吗？
埃尔文: 别急，只是结束了准备期而已，只要在规定时间内，什么时候出手由我们说了算。
埃尔文: 别忘了这次失败可是有风险的。
人类侦察兵: ……队长，\t第三分队传来消息，那些人形攻过来了！
埃尔文: 看来他们也清楚这次的风险。比起我们，人形更无法承受淘汰。
人类侦察兵: 资格淘汰……如果被淘汰，这些铁块就会被弃用？
埃尔文: 是啊。战场就是这么残酷的地方，不是我们淘汰他们，就是他们淘汰我们。
埃尔文: 第三分队，按第二计划，拖住人形分队，等待其余分队支援！
': 翌日深夜，临时战术指挥中心。
': 派森坐在桌前一言不发。和派森一同在房间里的，还有包括两名队长在内的百位成员，人形人类各半。
': 此刻他们所面向的墙壁上挂着一面巨大的屏幕，上面播放的是白天训练时的录像。
': 伴随着最后一名人类退场，人形部队成功拿下了任务目标，攻防演练宣告结束。
派森: 都看清楚了吗？你们自己的表现。
': 零星的应答声响起。刚看完自己的糟糕表现，所有人都不太提得起兴致。
派森: 战斗不行，回答还没我手里的烟头硬，你们是军人不是软蛋，我问你们看清自己的表现了吗？！
全体成员: 是！看清楚了！
派森: 一群记吃不记打的蠢货。
派森: 还有你们俩，真让我意外。队长居然退到了倒数的百位，倒是不用我再费力找你们了。
伊芙琳: 报告教官，我是被针对了。
埃尔文: 报告教官，我也被针对了。
派森: 菜就是菜，哪来这么多借口，我教过你们什么？差，就得认！得挨打！
派森: 行了，全体都有，列队！
全体成员: 到！
派森: 首先，埃尔文，伊芙琳，你们俩队长的身份没有了！从今天起，你们就是这九十八个垃圾的教官，你们这个编队，就叫垃圾回收队。
派森: 按照我白天说的，你们整个垃圾回收队都将被剥夺参赛的资格。
': 看着面色难堪的两位前队长，派森抖了抖手里的烟蒂。
派森: 如果还想参赛，那就得先证明自己不是垃圾！
派森: 明天开始，攻防演练将改成一对二的形式，由你们这群垃圾挑战其他两组正式编制，轮换着来，手段不限。
派森: 什么时候打败了分数靠前的分队，你们什么时候有资格参加竞赛。
伊芙琳: 报告教官！这不公平，我们之间有人数差距！
派森: 公平？出了这个训练营，谁跟你讲公平？开着机甲打步兵的敌人，还是那帮研究毒气的恐怖分子？
派森: 在这里，至少评分会按照人数差距和对抗形式进行一定程度的倾斜，我不会在这点上刁难你们。
派森: 但也别高兴太早，因为接下来这两组正式编制的指挥是我，明白我的意思吗？
埃尔文: ……报告教官，这是偏心！
派森: 错了，这是最简单的优胜劣汰。
派森: 好了，解散。三天后开始第二场攻防演练，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
': 离开临时战术指挥中心，埃尔文和伊芙琳不约而同地走到了一起。
埃尔文: ……这是阳谋！派森在用竞赛的资格要挟我们合作！
伊芙琳: 没有那么简单，派森教官想得比我们远得多。
伊芙琳: 他这是在测试，留下正式编制的两支队伍就像他曾经带过的代表团。而我们则要开始尝试谁也没试过的混编。
伊芙琳: 不论哪边获得最终的胜利，他都能接受。
埃尔文: 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磨合方式却要我们来想，这也算教官？！
': 埃尔文没好气地踹了一脚墙根的垃圾桶，却又很快变了脸色。
埃尔文: 不对，派森虽然做事过分，但责任心还是有的……
埃尔文: 人形的机动性与力量都比人类强得多，但应变则显得僵硬，只要方案稍有变化，就难以迅速做出反应。
派森: 喔，看到了白纸黑字记着的缺点，你很优秀。
埃尔文: 报告教官，亲身熟悉队友的优势和缺点，比白纸黑字要直观得多！
埃尔文: 是我们提醒了他！对抗训练比配合训练进步更快，竞争会让我们更有动力！
埃尔文: 派森想要通过对抗的方式在我们身上寻找缺陷和优势！
伊芙琳: 我还以为你要再过一会才能想到。
埃尔文: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合作吗？
伊芙琳: 关键不在于你我，而在于其他人，你能约束好下属接纳人形？
埃尔文: 我得试试才知道……
埃尔文: 但我想，剥夺竞赛资格和竞赛失败里选一个，还是前者更让人难以接受。
埃尔文: 没有一个兵能接受在上战场前就认输。
伊芙琳: 我相信不论是人形还是人类，只要是军人，荣誉就比什么都重。
埃尔文: 你说得有理……嘶，不会这个也在派森的计算中吧？我还没听说过军事竞赛可以更改参赛人数的。
伊芙琳: 那就不是我们要考虑的问题了，我也得说服那些人形接受和你们配合。
埃尔文: 嘁，确实，你们人形个个眼高于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创造了人类。
伊芙琳: 我们从未如此想过，倒是你们，太容易被情绪影响，身体素质也先天受限，想要设计出彼此配合还能凸显效果的方案简直难上加难。
伊芙琳: 别说一加一大于二，现在能做到一加一不小于一就很了不起了。
埃尔文: 我突然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分开来干，反正派森没有规定我们必须配合，只要赢了就行。
伊芙琳: 我同意你的观点，各凭本事。
埃尔文: 各凭本事。
': 一周后，临时战术指挥中心。
派森: 布防一塌糊涂，进攻毫无章法。我不指望短短几天你们能学会配合，但没想到你们居然先学会了互相拆台。
派森: 伊芙琳，出列！
伊芙琳: 是！教官！
派森: 跟我说说你的心智系统到底是长了蘑菇还是浸了水？
派森: 你的战术布置完全就是在给埃尔文添乱。一前一后，生怕敌人不知道自己战友在哪里是吗？
埃尔文: 噗嗤——
派森: 埃尔文，出列！
埃尔文: 是！教官！
派森: 你还好意思笑？你以为你做得很好？
派森: 伊芙琳战术布置确实有问题，但在最后的攻坚战里也实打实为你们吸引了火力。但你做了什么？你们那么多迂回绕后是在防备什么？
派森: 防备战友还是玩贪吃蛇？！你的小队只需要一个变相行军加短途冲刺，就能至少提前四十五分钟结束这场演练！
埃尔文: 报告教官我错了！
派森: 两天后开始第三场演练，再毫无长进你们就不要练了，直接收拾行李卷铺盖各回各家吧。
伊芙琳&埃尔文: 是！教官！
': 在最后一名士兵离开房间后，派森脸上的严肃狠厉登时敛起，换上了认真思索的表情。
': 他重新点开了屏幕，开始反复播放训练中的片段，并在角落整理迭代应对方案。
派森: 如果当时伊芙琳的小队从这里切入……不，不对。这还是团队配合的思路。
派森: 不能把过去的习惯套用在混编上，视角要再小一些。
派森: 对，假设只有我和埃尔文……
': 离开临时战术指挥中心，埃尔文和伊芙琳再次走到了一起。
埃尔文: 你怎么想？
伊芙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埃尔文: 别装了。你能感受到的吧，直面派森教官的压力。他的指挥太恐怖了，真正意义上的全能教官。
埃尔文: 合作吧，再不合作的话……不，就算我们合作，我都感觉希望渺茫。我们要解决的东西太多了。
伊芙琳: 你退缩了？
埃尔文: 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我好歹也是个军人。
伊芙琳: 所以说人类就是这样敏感且脆弱。
埃尔文: 你真就没有哪怕一点点畏惧？
伊芙琳: 人形的字典里只有执行命令。派森教官希望我们打败他，那我就会努力做到打败他。
埃尔文: 我突然开始有点羡慕你们人形的纯粹了。
伊芙琳: 我们没有那么多情绪，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感触。
埃尔文: 呵……话题扯远了，合作的事你怎么说？
伊芙琳: 我可以说服手下的人形跟你们配合，他们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伊芙琳: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我们该朝什么方向努力。
埃尔文: 开个会吧，把两边的人都叫来，我们集思广益。
伊芙琳: 哈？集思广益？这……这不符合规矩。
埃尔文: 规矩？军人不允许开会还是不允许交流？
伊芙琳: 不……我的意思是……这……
伊芙琳: 好吧，你们人类的想法总是超乎我们的计算。
埃尔文: 如果程序计算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派森教官也不需要这么做了。是时候放下无聊的矜持了，我们需要的是胜利。
伊芙琳: 但就算我们真的能通过这种方式找到方向，也不可能在两天内有所突破。
埃尔文: 人类的军人不怕失败，怕的是失败压垮了脊梁。
埃尔文: 意志是我们创造奇迹的根源，在人类的历史上，从不缺少奇迹！
伊芙琳: 我难以理解你的说法。
埃尔文: 你会理解的，用事实去理解我们。而且，我们并不是孤军奋战。
': 叮——
': 话音刚落，伊芙琳和埃尔文的通讯器同时响起来信提示。
埃尔文: 是教官的邮件。
伊芙琳: 看来你的说法是正确的。
': 埃尔文头一次对伊芙琳露出了笑容，诚心诚意，不带任何嘲讽的笑容。
埃尔文: 让我们试试新的战术吧。
': 一个月后，第九次攻防演练备战期。
': 克拉斯诺小镇，临时战术指挥中心。
人类侦察兵: 报告教……报告长官，西线感应圈已激活。按照您的教导，感应圈的侦测范围囊括了九个哨点。
人类侦察兵: 发现敌踪！报告长官，感应圈侦测报点三十，预估为两支人形小队，正在迂回潜入西线。
派森: 看来伊芙琳还是没有学乖，在完备的警戒圈面前，侦测死角是不存在的。1号，带五十人把这两支队伍敲掉。
人类侦察兵: 是，长官！
派森: 2号，汇报情况。
人形侦察兵: 报告长官，按照分析计算，白昼林地前往任务目标的最优路径一共有三条，第二小队已在三条路径中布设伏击圈。
人形侦察兵: 线路二……线路三……三条线路都发现了敌人的踪迹，他们来了，领队的是埃尔文。
派森: 还是同样的错误，看来下次集合的时候要单独教训一下这两个蠢货了，九次攻防演练下来几乎没有进步。
派森: 2号，批准自由行动，你们自行判断出手时机，把他们全都给我吃下来。
人形侦察兵: 是！长官！
': 派森关掉通讯，点了根烟，开始复盘之前的录像。
派森: 果然，把希望寄托在学生身上不现实，也不负责任。
派森: 眼下应该就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剩下的路就靠我来摸索吧。
': 叼着烟，派森开始对录像进行计算分析。然而下一秒，通讯系统陡然鸣响。
派森: 这里是临时指挥中心。
伊芙琳: 报告教官，西线任务据点已拿下，over。
派森: 1……伊芙琳？你把1号他们解决了？
伊芙琳: 是的，教官。
派森: 这可真是让我惊喜，你们的战斗能力已经……
派森: 不对，就算你个人能力超常，也没道理五十人打不过三十人。
伊芙琳: 抱歉教官，我们这次前来西线的有七十人，只不过您设置的感应圈只对人形起效。
派森: ！……你钻了我的空子？还是说……
': 派森眯起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埃尔文: 是误导，教官。从第六次演练开始，我和伊芙琳就协商只在西线投放人形，看来策略生效了。
派森: 嗯？你把2号解决了？
人形侦察兵: 并没有，长官。我们拿下了埃尔文，只是他要求与您通讯。根据战争中的条约，他有这个权利。
': 啪啪啪——
': 派森突然笑了起来，轻轻地鼓起了掌。
派森: 看来你们的确对于人类和人形的合作有了点心得，不错，值得表扬。
派森: 只可惜东线的任务据点你们并没有拿下，不然还真让你们摆了一道。
埃尔文: 那可未必，教官。
派森: ……嗯？
': 滴——
人类侦察兵: 报……报告二位队长，东线据点已拿下，幸不辱命。
人形侦察兵: ！！！
人形侦察兵: 怎么会？！明明东线的三条路线都……
派森: ……看来你们真的给我折腾出了点惊喜，说说吧，怎么做到的？
伊芙琳: 报告教官，人形的数据计算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防守方能算得出最优解路线，我们同样也能。如果大家都知道了最优解是什么……
埃尔文: 那么最优解就不是最优解了。我们只需要调出部分人手，包括我这个队长在内，在这里作为诱饵，那么……
派森: 那么以人形视角来判断，东线要面对的就只有你们这些诱饵了。
派森: 哈哈哈哈，好！我很满意！
派森: 我宣布第九次攻防演练即刻结束！所有人，训练操场集合！
': 两个月后，预定军事竞赛时间前夕。
': 克拉斯诺小镇，临时战术指挥中心。
伊芙琳&埃尔文: 报告！
派森: 坐吧，汇报一下近期的情况。
埃尔文: 报告教官，在第九次演练后，我们更改了垃……垃圾回收队的入队标准。
埃尔文: 目前已完成了四次轮替，训练营的所有成员都已经体验过了一遍混编模式。
伊芙琳: 关于混编模式的训练方式，在找到大方向后，结合您提供的经验和思路，我方参谋团整合出了三十二种不同的方案，已发至您的邮箱，请查阅。
埃尔文: 以及，我们开始尝试夜战演练了。
派森: ……哦？是谁的主意？
埃尔文: 报告教官，是人形方执意要求增加战斗样本以辅助分析。
伊芙琳: 报告教官，我们认为这是必不可少的训练。
派森: 你们俩给我的惊喜真是越来越多了。不过距离军事竞赛也没几天了，你们对目前的训练进度怎么看？
伊芙琳: 人形和人类已经能达成一定程度上的混编合作，依靠互补的形式增强配合。虽然效果有限，但我认为已经做到了目前能做到的最好。
埃尔文: 针对军事竞赛，我和伊芙琳构思了一些较为极端的方案，可以最大程度地发挥混编的特殊优势，只不过代价太大。但当成杀手锏应该没有问题。
派森: 很好，那么……
': 话音刚落，派森的通讯系统忽地响了起来。扫了一眼来电方，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派森: 今天就到这里吧。
': 在埃尔文和伊芙琳离开房间后，派森才接通通讯。
通讯频道2: 中午好，派森教官。
通讯频道2: 噢，差点忘了，你已经不是我的教官了，派森。
派森: 南恒军区的教官是你？他们负责点兵的家伙眼光真差。
通讯频道2: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留口德，但现在你的教棍可打不到我。
派森: 我的学生会替我教训你。
通讯频道2: 哈？你指的是那些软弱到和铁块合作的杂牌军吗？
通讯频道2: 正面作战都没有胜算，就更不要提现在这种模式了。
派森: 军竞规则更改果然跟你有关。
通讯频道2: 别这么说嘛，这是大家都想看到的不是吗？
通讯频道2: “人形人类混编军是战争的未来。”哇——哦，真是让人心惊胆战的结论。
通讯频道2: 既然是战争的未来，那么军竞从正面对抗的攻防演练改成遭遇战，对他们来说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派森: 南恒军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你这么油嘴滑舌，放在过去这会儿应该在粪水里吃午餐。
通讯频道2: ……够了！
派森: 怎么，想起我的好了吗？
通讯频道2: ……呼，教官就是教官，我的错。
通讯频道2: 还是来说正事吧。我代表军事竞赛委员会向你确认，你没有把这次遭遇战的改动提前透露给手下的学员吧？
派森: 这是军令，军令如山。
通讯频道2: 很好，我很期待重逢。
通讯频道2: 别怪我，派森，人形这种东西就不该和人类平起平坐，你们注定被淘汰。
': 嘀——
派森: 两个月前的我可能会赞同你的说法，人形归人形，人类是人类。
派森: 只是现在……
': 派森燃起香烟，点开屏幕上的邮箱，一条一条地看起了伊芙琳发来的训练方案。
派森: 未尝不可一试啊。
': 凌晨一点三十，备战室。
埃尔文: 伊芙琳，还没好吗？
伊芙琳: 根据三十分钟前传来的情报，我需要模拟新的策略。
埃尔文: 你们人形就不能脱离方案自由行动吗？
伊芙琳: 可以，但不够可靠，最好有足够多的方案储备……等等。
埃尔文: 怎么了？
伊芙琳: 不对劲，训练营地外围的感应圈刚刚好像被触发了？
': 伊芙琳眯起眼，转身开始操作监控设备。
伊芙琳: 没有记录，是误触吗？
': 埃尔文听罢皱起了眉头，他转身走向窗边，叼起衣领内侧的口哨吹了起来。
': 啾啾————啾啾——啾——
伊芙琳: ……？
': 鸟鸣声划过夜空，却没有任何回应，埃尔文眉头皱得更紧了。
埃尔文: 情况不对，我的人没有回应……
': 喳喳喳——喳！！
': 话音刚落，一道尖锐的鸟鸣陡然响起。
埃尔文: **！你是对的，是南恒的人！
伊芙琳: 偷袭？！他们不守规矩？
埃尔文: 鬼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了，喊人！我可不想军竞莫名其妙地输掉。
伊芙琳: 你们几个，跟我走，其他人和埃尔文一起去组织防御。
': 克拉斯诺小镇，训练营地外。
南恒士兵09: 猎狐猎狐，兔子炸窝了，兔子炸窝了。
南恒士兵17: 猎狐收到，猎狐收到。巴尔莫洛启动，直接端掉，直接端掉。
巴尔莫洛: 滴——滴滴滴——
': 夜幕中，接二连三的人类士兵和一架巨大的机械造物空降至森林中，朝着训练营地进发。
': 砰——！
': 巨大的声响蓦地炸起，正在行进的巴尔莫洛晃了晃身体。
伊芙琳: 效果如何？
人类士兵: 炸不掉，是个大家伙！
南恒士兵04: 发现兔子发现兔子，自由捕猎，自由行动！
伊芙琳: 你们走！我殿后。
人类士兵: 喂！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伊芙琳: 我的盾牌上有八十个触发点，得都灭了我才会退场，你们身上只有一个！
伊芙琳: 回去告诉埃尔文这里的情况，我们必须想办法对付这些机兵！
人类士兵: 真****的铁疙瘩，这些破玩意才是真正的铁疙瘩！
伊芙琳: 别说了，快去！
': 临时战术指挥中心。
通讯频道2: 你的人很“敏锐”啊，派森。你是怎么做到让他们在这个点也精神抖擞的呢？
通讯频道2: 但是没用的，这批重甲可不是那些小打小闹的玩意。虽然只是试验机，但巴尔莫洛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杀戮兵器。而且……
通讯频道2: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人类和人形混编吗？哈哈哈哈哈哈！毫无章法，不成体系，就这还战争的未来？
派森: 他们只训练了不到三个月。
通讯频道2: 你是在为自己的失职开脱吗？我认识的“派森教官”，曾经可是只用了一个月就让我们脱胎换骨呢——
派森: 不用这么惺惺作态，你自己很清楚这并不是一次公平的军事竞赛。
通讯频道2: ……是，没错，的确不公平。但谁又在乎那个呢。
通讯频道2: 我不喜欢人形，我的战友不喜欢人形，我们的上司也不喜欢人形。
通讯频道2: 没有人喜欢人形，巴尔莫洛不好吗？不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更不会想要越俎代庖，妄想对人类指手画脚。
派森: ……
通讯频道2: 没话说了吗？唉，教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不过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通讯频道2: 还是让我们来看看实时转播的画面吧，你的学员们努力到什么程度了？
': 巨大的轰鸣裹挟着花火倏地出现，重重地震退了眼前的巴尔莫洛。
': 埃尔文带着营地内的士兵们及时赶到了战场。
埃尔文: 伊芙琳，撤！
埃尔文: 二队跟我上前，把它给我拦下来！掩护伊芙琳撤退！
埃尔文: 一队处理掉那些只会偷袭的软脚虾，其他人远程火力支援二队！
被点名的士兵: 收到！
': 在陡然增强的压力下，伊芙琳和埃尔文各自率领的队伍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
': 巨大的机械造物在众人的围攻下摇摇欲坠。
伊芙琳: 侦察兵？侦察兵在吗？！我们需要知道这个家伙的核心点在哪里！
人形侦察兵: 我在，我正在！再给我一点时间！
人类侦察兵: 别扫描了，等你扫描完整个铁疙瘩黄花菜都凉了！
人类侦察兵: 直接根据动力学和机械学标记连接点啊！找不到核心点我们直接废了它的行动力也是一样的！
人形侦察兵: ……明白，开始标记！
': 两位侦察兵迅速将巴尔莫洛的脆弱部分标记，并同步到了所有人的通讯系统中。
伊芙琳&埃尔文: 集中火力，给我打！
': 嘣——嘣——
嘎嘎——嘎吱——
': 巨大的机械造物在众人的围攻下逐渐不支，关节处火花四溅。
埃尔文: 这些大块头也不过如此。转移火力，追那些南恒的小兔崽子！
巴尔莫洛: 嘀——嘀——
埃尔文: 什么？
伊芙琳: 这样的抗击打能力不对劲……它不是普通的试验机！
伊芙琳: 埃尔文，躲开！！它搭载了服役重甲才有的外挂设备！
': 咚——！
': 方才还摇摇欲坠的巴尔莫洛瞬间稳住了身形，挥舞着巨大的铁拳朝众人袭来。
': 临时战术指挥中心。
': 派森通过屏幕看到了巴尔莫洛的变化，瞳孔陡然一缩。
派森: 我需要一个解释，这台巴尔莫洛和事先定好的竞赛内容有出入。
通讯频道2: ……有出入吗？没有吧。噢天哪，可能是后勤人员不小心搞错了测试的型号……
派森: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们这样的做事风格也配叫军人？
派森: 你们就这么输不起？！
通讯频道2: ……
通讯频道2: 抱歉，派森。我接到的命令是在军事竞赛中彻底打垮人类和人形混编的训练营，告诉世界什么才是战争的未来。
通讯频道2: 不是这种儿戏一样的编制，而是忠诚的人类军人加上可靠的机械造物。
派森: 你就不怕把我惹毛了让你们这些士兵有来无回？
通讯频道2: 你不能出手的，派森。如果说巴尔莫洛的问题还可以丢给委员会扯皮，教官入场那性质就变了。
通讯频道2: 在你动手的那一刻，南恒就赢了。
': 啪——
': 派森毫不犹豫地挂掉了通讯，起身跃出房间。
': 面对巨大铁拳的埃尔文来不及反应，本能让他听从伊芙琳的指示向旁边翻滚。
埃尔文: 啧，来不及……
': 埃尔文无法及时撤出巴尔莫洛的攻击范围。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点。
': 而伊芙琳在这时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冲上前，在埃尔文面前架起了盾牌。
': 砰！！
伊芙琳: ……唔！
': 伊芙琳被硬生生砸进地面。她试图爬起，但持盾侧的身体完全不听她的指挥。
埃尔文: 伊芙琳！
': 赶在巴尔莫洛再次攻击前，埃尔文赶到伊芙琳身边，将她拖入一旁的灌木中。
埃尔文: 伊芙琳！你还好吗，能听见我说话吗？
埃尔文: 教官正在过来！这帮家伙违规了！
伊芙琳: 不能……让……教官插手，会……输。
埃尔文: 可是……！
伊芙琳: 用那个……之前说好的那个！
伊芙琳: 咳……呸！
': 伊芙琳抽出手，重重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胸腔，扭曲的咔咔声骤响，而后归于平静。
伊芙琳: 用3号方案。
埃尔文: 你没事了？
伊芙琳: 启动了紧急预案，不用担心我。用3号方案，不能让教官插手。
埃尔文: 好！
': 埃尔文走出灌木，开始下达指令。一部分人开始向后退，而另一部分人则直接朝着巴尔莫洛冲锋。
人类士兵: 给我起！！
': 数枚样式独特的炸弹被扔向巴尔莫洛，边上的南恒士兵来不及制止。
南恒士兵32: 见鬼！是EMP！这些铁人不要命了吗？！他们自己也会被卷进去的。
': 砰——
': 耀眼的强光闪过，巴尔莫洛陡然停止运转，在南恒士兵惊恐的眼神中轰然倒塌。
': 随之一起倒下的，还有方才发起冲锋的人形。
南恒士兵24: 你们死定了！
人类士兵: 滚开！
': 只见十余名等待已久的人类士兵从丛林中跃出，部分人动作飞快持枪地拉起防线，而另一部分人则动作娴熟地拖起失去行动能力的人形朝后撤退。
': 还不待南恒士兵有所动作，先前后退的人形重新冲上，在埃尔文的指挥下，交替着续上了防线的缺口。
埃尔文: 死定的是你们，白痴！
': 交战区域外围丛林。
派森: 看起来你们失算了。
通讯频道2: ……自杀式袭击，真亏你们想的出来。
通讯频道2: 但还没完，派森，还没完……
': 话音刚落，刺耳的喧噪声在丛林上空响起，又一台巴尔莫洛从天而降。
派森: 混账东西，你们太过分了！
通讯频道2: 抱歉了，派森，我们必须要赢。
埃尔文: 撤退！全体撤退！！
': 埃尔文一边用枪点退数名南恒士兵，一边对着通讯器嘶吼。
伊芙琳: 人形部队，听埃尔文的指挥，我来断后，你们先撤！
人形侦察兵: 你的素体在冒烟了，伊芙琳，不要逞强！
伊芙琳: 我的移动速度减慢了80%，适合留下断后。现在我们要优先保证人类的存活。
人类侦察兵: ……伊芙琳，小心身后！
': 反应过来的伊芙琳转过头，本就不大的视界里，又一只全新的巴尔莫洛轰然落地。
埃尔文: 跑，伊芙琳，跑！
': 埃尔文发出了怒吼。他没有继续撤退，而是端起枪向巴尔莫洛的关节处点射。
伊芙琳: ……埃尔文！
': 伊芙琳咬着牙，拖着自己冒烟的素体往攻击范围外移动。
': 人类和人形交织的火力网再次袭向巴尔莫洛。然而，短时间之内的战损无法阻止它的行动。
': 巴尔莫洛的拳头向伊芙琳砸落下去——
': 烟尘随即弥散，遮蔽了整个战场。
': 伊芙琳慢慢地取回了视野。
伊芙琳: ……怎么回事，我……？
': 巴尔莫洛停止了动作，它的拳头砸毁了伊芙琳一边的手臂，但也仅止于此。
': 伊芙琳朝上看去，与站在巴尔莫洛头上的派森视线相对。
埃尔文: 教……教官？
': 派森从巴尔莫洛的头部装甲里抽出长斧，在四溅的火花里，巴尔莫洛彻底停止了运作。
人形士兵: 伊芙琳！
': 众人忙不迭地将伊芙琳拖到了安全地带，而后看向了突兀出现的派森。
': 后者从怀里掏出了根烟，摁在通红的斧刃上点燃。
': 而后不疾不徐地走向还在场间的南恒士兵。
派森: 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滚出这片丛林。
南恒士兵13: 你！
': 话音未落，派森已跃至他的跟前，揪着衣领直接朝着边上的树干就是一甩。
': 砰地一声巨响，那士兵脑袋一歪，彻底昏了过去。
派森: 还不快滚！
': 这一次，没人再敢质疑，连同伴都来不及拾起，在场的所有南恒士兵忙不迭地开始后撤。
埃尔文: 教官，您出手了……这……
埃尔文: 我们……输了吗？
': 派森没有回答埃尔文的问题，而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手里的烟塞到了埃尔文的嘴里。
派森: 行了，干得不错，小子，够种。
派森: 带上你的人，我们回营。
埃尔文: 呜——唔——可这比赛……
派森: 刚夸你一句就磨磨蹭蹭的，赶紧处理现场回营，军部那边我来交代。
埃尔文: 是！教官。
': 克拉斯诺小镇，临时战术指挥中心。
通讯频段1: 训练营解散，两支队伍编制打散，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会有其他部队来接手你们的驻地。
派森: 明白！长官！
': 派森条件反射性地应是，而后沉默了一会。
派森: 这是军部讨论出来的结果吗？
通讯频段1: 我明白你的不满，派森，我看完了整场突袭战。不，应该说整个委员会都看完了整场突袭战。
派森: 所以得出来的结论是这条路走不通？埃尔文和伊芙琳很有潜力，希望您能再给他们一点……
通讯频段1: 有潜力的路很多，派森。实验室里，参谋部里，有潜力的东西非常非常多。就像这次的巴尔莫洛，这项计划被你们打停了。这是荣誉。
通讯频段1: 我们缺的是能把潜力变现的东西。混编看起来确实有一定可能性，但也就这样而已。
通讯频段1: 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派森教官”。东河坡的训练营需要你，两天的休息时间，之后启程吧。
派森: ……是！长官。
': 挂掉通讯，派森看向身后。伊芙琳、埃尔文还有他们手下的士兵正沉默地站在营地里。
': 愤怒？失落？派森看不到他们的表情，而空气里弥漫着死寂的气息。
派森: ……
': 滴——
': 就在这时，一条新的通讯插入。
通讯频段？: 派森教官？
派森: 是，长官！我是派森。请问有什么指示？
通讯频段？: 不用那么正式，我不是以军官，而是以私人身份来找你的。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军部的决定。
通讯频段？: 他们认为人形和人类混编没有未来，但我不这么觉得。
通讯频段？: 我需要你提供此次训练营的相关资料，许可手续一会儿你会收到。
派森: 明白！长官！
派森: ……
派森: 长官，您真的认为……
通讯频段？: 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要专程打这一通电话？我想，未来需要你的地方还有很多，希望我们可以保持联系。
派森: 我会的，只要您有需要，长官。
': 嘀——
': 通讯再次挂断，派森想了想，叼起根烟就朝着营地走去。
埃尔文: 抱歉，教官……
派森: 精神点儿，这声音还不如外头树枝上的麻雀。知道的人明白你输了比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埃尔文: 但我们确实输了。
伊芙琳: 也有我误判的责任。
': 派森看着他们良久。
派森: 你们已经像个合作的军团了。这次只是打输了比赛，但要是战场，就未必有这样的好运了。
埃尔文: ……
派森: 振作一点，新兵蛋子们。
派森: 你们取得了出色的成绩，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老兵，面对两台根本不在情报中的巴尔莫洛，也未必做得比你们更好。
派森: 接下来你们的训练将由其他人接手。希望下次听到你们名字的时候，是你们取得战功的时候。
': 士兵们望着派森，欲言又止。
派森: 回答呢？
士兵们: ……遵命，教官！
': 林间飞鸟四散，士兵们的吼声划过小镇，仿佛训练从未中断，先前的种种不过一时的插曲。
': 派森睁开眼睛，欣慰的笑意还未来得及从他眼里散去。
分支一: 早啊，派森教官。
派森: 哈……真是久违的称呼。您也想试试我的训练吗，长官？
分支二: 你醒了。
派森: 早上好，长官。
分支三: ......
教授: 感觉怎么样？
派森: 也许就像您说的，和人类做一场梦没什么差别。我的心智检定结果如何？
教授: 心智检定结果为优，不需要额外的稳定手段。
教授: 欢迎来到绿洲，派森。
派森: 谢谢您，长官。
': 绿洲，靶场。
': 呯呯呯——
': 低沉的枪声接连鸣响，交错滑动的人形靶板上多了几个孔洞。
': 然而那些枪洞却没有一个落在红心，甚至连中环都没几个。
伊芙琳: 呼——
': 摘下护目镜和耳塞，伊芙琳开始拆卸手中的枪械。
派森: 一发上靶的都没有，真不像你啊。
伊芙琳: 报告教官，防暴警察并不以杀伤为主，而且我练习的是非致命射击。
伊芙琳: ……
': 下意识应答的伊芙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身体登时一顿。
派森: 好久不见，伊芙琳。
伊芙琳: 教……教官？
派森: 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教官了，叫我派森就好。
': 派森笑了笑，拿出烟盒。
派森: 来一根吗？
伊芙琳: 呃……
派森: 呵呵，不需要也没事。看来你没怎么变。
伊芙琳: 您的变化就太大了。教官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派森: 说来话长。正好，我才刚来绿洲，带我熟悉一下怎么样？
伊芙琳: 是！呃……好的。
': 领着派森离开靶场，伊芙琳向他介绍着绿洲，还有自己的近况。
伊芙琳: ……这之后，我们队的人形接受了红丝绒城警局的雇佣，成为了第三批防暴警察。
派森: 你们都很不错。不过以你的优秀表现，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进入军队服役。
伊芙琳: 我们只要能发挥作用就够了，无论是在哪里。
派森: 无论是在哪里……呵，是啊，埃尔文也这么说。
伊芙琳: 我记得埃尔文去正式服役了，教……派森。
派森: 你们两个还是跟以前一样，说话的口气完全改不掉，我有那么可怕吗？
伊芙琳: 报告……咳，倒也没有。
派森: 哈哈，完全没有说服力啊。用行动来说明你的看法！
伊芙琳: 是！……这样才像您啊。
派森: 这么怀念过去的话，现在回靶场比划比划？
伊芙琳: 这正合我意。走吧，让您看看我这段时间的成长。
': 迎着伊芙琳斗志盎然的目光，派森欣赏地笑了起来。
派森: 看来我在绿洲的第一天就有可收获的惊喜了？可别让我失望，伊芙琳。
': 绿洲灿烂的阳光照在人工草地上，一度被踩弯的草重新站起，生机盎然。
派森: 我想知道……伊芙琳现在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