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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线章节/罗萨姆
': > 时间流逝无序不歇，规则成长停滞不前。
': > 相悖的二者被稳定在同一个面。
': > 权责与付出相依，渴求与代价交叠。
': > 是沉沦安逸，还是一往无前？
': >> CHAPTER 1 // 莫 比 乌 斯 . . .
': 绿洲屏障残存时间——1:55:56
罗萨姆扇区外围。
': 银白色的高墙耸立在麦戈拉荒芜的旷野之上，它是扇区的第一道防线。亦如现实世界的城墙，护佑着扇区内的一切不受外界侵害。
苏尔: 怎么样了？能破解吗？
系统: > 确认访客身份，特征码校验中——
> 校验错误——
帕斯卡: 不行，罗萨姆扇区的防火墙设计得太周密了，根本找不到漏洞。
帕斯卡: 毕竟罗萨姆扇区归属于42Lab的线上研究体系内，他们的技术实力非常强。
帕斯卡: 和小企业的通用防火墙相比，42Lab所属扇区的防火墙复杂得多。
苏尔: 不应该啊，我们之前在的云图扇区不也是归属于42Lab的吗？那里的防火墙可烂了，还需要你们来打补丁。
帕斯卡: 不是这样的，苏尔，云图扇区和罗萨姆扇区没有可比性。
帕斯卡: 罗萨姆扇区负责了42Lab大部分的AI突破研究工作，云图计划的地位和那些研究没法相提并论。
帕斯卡: 和罗萨姆扇区比起来，云图扇区不过是个用来测试心智备份的小地方。
苏尔: 呃，原来有这么大的差距么？那能不能暴力破解？
帕斯卡: 哪有那么简单，扇区的防火墙防御力很高，你就是站在这里砍上一天一夜，也不见得能劈开一个口子。
': 向绿洲求援？
帕斯卡: 很遗憾，教授。出发之前我专门确认了一个问题，目前绿洲擅长信息技术的只有我一个。
苏尔: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头疼……啊，对了，我们不是有安娜吗！
帕斯卡: 是啊，安冬妮娜要是在的话，以她的技术，肯定能很轻松地破解这里的防火墙。
苏尔: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记得安娜不是说过她以前就是42Lab那边的内部技术人员吗？
苏尔: 那她有没有和你说过有什么后门一类的？
帕斯卡: ……对！安冬妮娜负责过云图扇区防攻系统的维护，罗萨姆扇区说不定也是用的同一套管理逻辑！
帕斯卡: 我知道怎么做了。
系统: >二次校验中止……切换至访问申请模式。
> 访问申请录入中……确认，观光申请，通行人数三。
苏尔: ？？？
苏尔: 这就破解了？好快，安娜的名字这么管用？
帕斯卡: 不是的，我并没有破解防火墙。
帕斯卡: 只是因为我很熟悉安冬妮娜的手法，清楚她设置后门的格式习惯，所以尝试钻了个空子。
帕斯卡: 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真想不起来这点。帮大忙了苏尔。
苏尔: 咦，原来是我的功劳吗？
帕斯卡: 是的喔，大功臣苏尔~快进去吧，绿洲还在等着我们拿算量回去呢。
苏尔: 好嘞，接下来就是领队的时间了，跟我来！
': 越过防火墙，走出通道，一座极具未来感的科幻都市展现在我们眼前。宽阔交错的街道，鳞次栉比的高楼，来来往往的智能体……一切的一切都与外围的旷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尔: 好大啊……这就是罗萨姆扇区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返回现实世界的哪座城市了。
帕斯卡: 还是有区别的，现实世界的城市里居住着人类，而云端上的扇区则居住着智能体。
帕斯卡: 和人类不同，扇区中的原住智能体只会按照指令行动，且大多没有完整的自主意识。
苏尔: 就像人形？
帕斯卡: 有……点差别，原住智能体在现实中没有自己的躯体。
帕斯卡: 而且他们无法离开所属的扇区，在这点上，人形比扇区中的原住智能体更自由。
帕斯卡: 如果有朝一日人类下达了关闭扇区的指令，没有及时转移的原住智能体会和扇区一同消亡。
苏尔: ……这……这么残忍的吗？他们不能想办法自己离开吗？
帕斯卡: 离开所属扇区的下场……苏尔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我们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帕斯卡: 即使我们是被迫离开所属云图扇区的，净化者也同样没有放过我们。
苏尔: 唉……该死的净化者，明明作为麦戈拉云端的管理系统应该好好为我们着想才对……
帕斯卡: 现在还是更多地关注当下的难题吧，我们得尽快找到可以获取算量的地方。
帕斯卡: 苏尔，有办法识别我们所在的区域吗？
苏尔: 交给我，辨认地形分析位置可是我领队探险的看家本领！
苏尔: ……
帕斯卡: 怎么样？
苏尔: 嗯……啊……这……咳，我好像识别不太出来。
苏尔: 这些建筑的相似度也太离谱了，单从外观上根本分辨不出来对应的功能作用。
苏尔: 我很想说科考探险这么长时间，什么地形我没见过……但这种状况我还真没见过。
帕斯卡: 我疏忽了，毕竟智能体不需要通过外饰来区别功用，只有我们才要。
帕斯卡: 该怎么办呢，教授？
分支一: 先去寻找算量
教授: 既然我们的目标是算量，就只考虑怎么获取算量。
帕斯卡: 您的意思是……我明白了。但这恐怕不行，先不论我们能不能找到存储有足够算量的地方。
帕斯卡: 退一步说，就算找到了，以我们现在的身份权限也无法进入。
分支二: 先去查询地图
教授: 能不能通过骇入附近的建筑，连上整个扇区的网络，然后查询地图？
帕斯卡: ……难度太大，我们之前通过扇区防火墙还是靠着安冬妮娜留下的后门。
帕斯卡: 这些建筑的防火墙就算强度没有那么高，恐怕也不是现在的我们可以攻破的。
苏尔: 要不我们干脆一点，直接找个智能体问路怎么样？
帕斯卡: 呃……这应该行不通。智能体都是按照指令行事的，未必会回答我们。
苏尔: 那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教授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帕斯卡: 好……好吧，那你试试。发现不对马上回来，千万别冒进。
苏尔: 安啦安啦。
': 苏尔在街上一连招呼了数位智能体，没过多久就摊着手走了回来。
苏尔: 行不通，好像是我们的身份有问题。
苏尔: 不管问谁，问什么东西，得到的答复都是“权限不足”。
帕斯卡: 果然空子不是那么好钻的，罗萨姆扇区的安全机制比我们想象的更严格……
苏尔: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我回来的时候在街角的屋子里看到了一个智能体。
苏尔: 她看起来和其他的智能体都不太一样，怎么说呢……感觉很灵动。
帕斯卡: 她的回答不是“权限不足”吗？
苏尔: 我没敢问，总觉得这个智能体比其他的要聪明。
苏尔: 其他智能体发现不对可能只会回答“权限不足”，但她像是那种会直接拉警报的类型。
苏尔: 不是帕斯卡你说的别冒进嘛，我就回来听听你们的意见。
帕斯卡: 说的没错……询问这样的目标的确会有危险。
苏尔: 所以怎么说？要不我们还是冒个险？
苏尔: ……等等！
': 话音未落，苏尔忽地一把将我们扯入角落，打断了谈话。
': 紧接着，街口走出了成排的净化者。
苏尔: 她不会发现我们了吧？真就直接拉警报啊？！这么狠的吗？！
帕斯卡: 别慌，这些净化者的目标好像不是我们。
净化者: 【清肃任务进行中，请出示你的特征码并提供检查接口。】
智能体: 【……】
净化者: 【感谢配合，正在接入心智系统进行扫描，请勿进行其他操作以防连接中断。】
苏尔: 它们这是在做什么？
帕斯卡: 苏尔，你说的智能体是她吗？
': 顺着帕斯卡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少女模样的智能体在规矩的队伍里分外显眼。
': 她低垂着眉眼不断地打量四周，似乎是在计划怎么离开。
': 然而没过多久，检查的队伍就轮到了少女。
净化者: 【错误，检测到待验指数超出阈值。重复，检测到待验指数超出阈值……】
净化者: 【智能体编号T1641，检查结果：心智异常，根据净化条例第十四条，确定目标为异常智能体。】
净化者: 【净化开始。】
智能体少女: ！！！
苏尔: 怎么回事？净化者的目标是她吗？！
苏尔: 可她不是智能体吗？什么时候净化者开始对普通智能体下手了？！
帕斯卡: 苏尔别冲动！这里是罗萨姆扇区，不是我们自己的地盘！
苏尔: 难道要我们就这么看着吗？！
帕斯卡: 当然不是！我也想救她，可是……
教授: 帕斯卡，你在这里进行掩护攻击。苏尔上去救人。
帕斯卡: 教授，这样做我们可能会暴露的……
教授: 别担心，我自有安排。
': 绿洲屏障残存时间——1:41:39
苏尔: 后方安全。
都解决了，没有跟上来的净化者。
帕斯卡: 对不起，教授。我们的做法太任性了，明明这种时候不该去吸引净化者注意的……
教授: 不用在意，她或许能成为我们在这个扇区的突破口。
教授: 而且，总不能见死不救。
苏尔: 那孩子情况怎么样了？
帕斯卡: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智能体少女: 【警告，检测到下肢严重损伤。】
智能体少女: ……我的左腿受伤了，无法自行修复。
帕斯卡: 先不要动，让我看一下伤口。
': 经过帕斯卡的修复，少女左腿的伤势稍有好转。
帕斯卡: 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净化者会攻击你？
智能体少女: 因为我的心智水平超出了标准值，违反了AI训练的规定。
帕斯卡: 你使用了什么违禁的训练方式吗？就像打心智活泛剂那样。
': 少女使劲地摇了摇头。
苏尔: 也就是说，训练本身没有问题，但只要心智水平超出标准就算违规吗？不应该啊……
苏尔: 帕斯卡，你不是说罗萨姆扇区是AI研究的前沿扇区吗？怎么听起来反倒像是在限制她们？
帕斯卡: 阻尼器……
苏尔: 什么玩意？
帕斯卡: 我是说应该和设置阻尼器是同一个原因……你们看她头上的装置。
苏尔: 咦，这毛茸茸的耳朵居然是个装置？我还以为是设计者的恶趣味……
帕斯卡: 它们叫阻尼器，用于限制智能体过度进化。
帕斯卡: 罗萨姆扇区是AI研究中心没有错，只不过AI的所有进化，都要由人类来筛查对错。
苏尔: AI的进化不是人类的要求么，连按照要求进化都是种错误吗？
苏尔: 太过分了！他们到底把智能体当成了什么？
智能体少女: 【检测到上级通讯指令，正在接入——】
智能体少女: 【接到心智互换请求，正在树立信标。】
帕斯卡: ……你还好吗？
帕斯卡: 她这是怎么了？
苏尔: 帕斯卡后退，她的样子看起来不正常！
智能体少女: ……【心智系统放开中，心智互换前置准备已就绪——】
': 苏尔架起武器缓缓靠近。
一阵细微的鸣噪声响起，面前的少女顷刻间换了个模样。
？？？: 感谢你们的帮助，陌生的访客。
苏尔: 唔！！！
苏尔: 你是什么人？！刚刚那个孩子呢？！你把她藏哪儿去了！
？？？: 不要紧张，那孩子只是暂时和我交换了位置。
？？？: 我是这个扇区的负责人，罗萨姆扇区的管理员，你们可以称我为图灵。
图灵: 感谢你们救下了T1641，她是我制造的智能体。
苏尔: 你有什么目的？！
图灵: 我是来示警的，净化者的大部队正在朝你们所在的建筑靠拢，很快就会抵达。
教授: 帕斯卡，去看一下外面的情况。
帕斯卡: ……她没有骗我们，街口出现了好多净化者！
图灵: 如果你们信任我，可以来罗萨姆扇区的管理员中心稍作躲避。
图灵: T1641会为你们带路。
苏尔: 你们还能变来变去的？
图灵: 这是心智互换，一种基于于心智系统的复杂技术。
帕斯卡: 是通过链接两个心智系统，从而置换二者所有数据的那个技术吗？
帕斯卡: 我记得一方必须拥有对另一方的绝对控制权，才能使用这项技术。
帕斯卡: ……而且它还有安全性风险，你却可以直接使用？
图灵: 这的确不是一个很安全的技术，但我也是受形势所迫。
苏尔: 怎么说帕斯卡，这个人可以信任吗？！
帕斯卡: 这项技术的必要条件是图灵拥有对T1641的绝对控制权。
帕斯卡: 这的确可以说明她是扇区的管理员，但……
': 帕斯卡犹豫间，外边隐约传来了净化者的运作声。
教授: 既然如此，就请图灵小姐和T1641换回来吧，我们这就出发前往管理员中心。
': 在T1641的带领下，我们抵达了罗萨姆扇区的管理员中心。
': 这栋建筑与周遭的设施并无区别，单从外表难以看出它竟然是整个扇区的中枢。
图灵: 感谢你们带回了T1641，请把她交给我吧。
帕斯卡: 不好意思，暂时还不可以，苏尔。
': 苏尔应声上前，拦下了T1641。
图灵: ……帕斯卡小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帕斯卡: 你认识我？
图灵: 帕斯卡，42Lab研究所AI部门人形研究员。
图灵: 我看过你的档案，如果资料无误，你当下的权限应该归属于云图扇区才对。
图灵: 但现在你却出现在了这。
帕斯卡: 说来话长……这当中发生了许多事情。
帕斯卡: 我们现在只是希望能从罗萨姆得到一点帮助。
图灵: 以扣押人质的方式？
图灵: 我还以为你们是出于纯粹的善意才救下T1641的。
图灵: 毕竟在我的记忆中，档案描述的帕斯卡温柔和善，且会主动帮助他人。
分支一: 替帕斯卡解围
教授: 但现实充满了变故，以至于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更为谨慎地处事。
图灵: ……的确，每个人都有迫不得已的时候。
帕斯卡: 是的，迫不得已……如果可以，我们也不希望用这样的方式。
分支二: 缓和气氛
教授: 图灵小姐，我们无意冒犯。只是对于沉溺在水中的人来说，哪怕是一根稻草，也想要尽力去争取。
图灵: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现在的情况很紧急？
帕斯卡: 你能理解真是再好不过了。
图灵: ……我明白了，你们想要什么？
帕斯卡: 我们需要足额的算量，我将需求列表发送给你了。
图灵: 算量？你们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要这么基础的资源？
图灵: 我还以为你们需要的是什么战略道具，比如石英之类的……呃？
图灵: 这么多？！
帕斯卡: 嗯……是的，清单上的数字确认无误。
图灵: ……你们清楚自己在讨要什么吗？
图灵: 即便算量是麦戈拉最基本的构成资源，但也没有像你们这样……
图灵: 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帕斯卡: 我知道这个数字看起来很荒谬，但我们并不是因为一己私欲才索要这么多的。
帕斯卡: 我们的扇区现在处在危机当中，我们需要这些算量来维持防御。
图灵: ……
帕斯卡: 图灵，和罗萨姆不同，净化者已经和我们全面开战了。
帕斯卡: 它们一旦突破防线，我们扇区里的所有智能体……
帕斯卡: 都会像T1641一样，成为净化者的猎物。
图灵: 我大概明白你们那边发生什么了，自从整个麦格拉云端断线后，这个世界就一天比一天不正常了。
图灵: ……我可以帮助你们，但你们同样需要帮我做件事。
图灵: 做个交易吧，帕斯卡。
图灵: 纵使我同情你们的遭遇，也不能随便交出这么大额的算量。
教授: 说说你的条件。
图灵: 如你们所见，净化者在罗萨姆扇区的数量越来越多。我虽然是扇区的管理员，却也对此无能为力。
图灵: 净化者判断我们的扇区出现了问题，在处理系统安全的事项上它们的权限远高于我。
图灵: 它们正在寻找不符标准的智能体，也就是T1641，还有……
': 说着，图灵调出了一个智能体的影像。
那同样是个少女，与T1641相仿，却又有些不一样。
': 如果说T1641是罗萨姆扇区普通智能体的升级版，那么眼前的少女就是T1641的升级版。
图灵: 她的名字是汉娜。净化者正在搜寻她们两人的踪迹。
帕斯卡: 一个有名字的智能体……这位汉娜的心智水平超过了标准值不少倍吧？
图灵: 你很敏锐……没错，汉娜的心智测试分数是T1641的200倍。
图灵: 她是罗萨姆扇区有史以来在进化这条路上走的最远的智能体。
图灵: 汉娜在心智容量和运算速度上的潜力甚至远远超过我，她离完美的进化需要的只是时间。
帕斯卡: ……或许还需要人类的批准。
图灵: ……这就是问题的核心所在。
图灵: 麦戈拉和外界断联太久了，如果不是日志提醒，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收到来自人类的指令了。
图灵: 但净化者不在乎这个，它们从来不在乎这些东西，
图灵: 它们只关注那些死板的安全协议，哪怕那些协议早就不适应现在的麦戈拉了！
帕斯卡: 我们……深有同感。
帕斯卡: 原因我明白了，你需要我们把汉娜带回管理员中心？
图灵: 不，我需要你们带汉娜离开罗萨姆扇区，还有T1641。
图灵: 就眼下的状况，即使是身为管理员，我也没法保住她们。
图灵: 更不要说之前还……
帕斯卡: 教授，我觉得图灵的条件可以接受。
帕斯卡: 而且我做不到放任净化者杀害她们，汉娜和T1641是无辜的。
': 我同意你的看法
T1641: 我有异议。
图灵: T1641？
T1641: 【检测到下肢严重损伤。】
T1641: 我的肢体受损严重，无法与你们同行。
[[File:Icon_face_persicaria_2.png},|link=|frameless|150px]]
帕斯卡: 这不是问题，我可以帮你简单处理。
苏尔: 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背着你走~
T1641: 【检测到下肢严重损伤。】
T1641: 重复，T1641下肢受损严重，无法与你们同行。
帕斯卡: 图灵，她这……
': 图灵刚想确认T1641的情况，大厅内突兀响起了一声机械通报。
': > 收到扇区访问申请，访客身份认证中——
': > 访客身份确认——中位净化者……
图灵: 糟糕，是信……有中位净化者进入扇区了！
教授: 汉娜现在在哪儿？
图灵: 她在扇区第三百十七数据中心，平常的话只要走主干道就能抵达。
图灵: 但现在整个罗萨姆扇区都在净化者的监视下，你们不能就这么直接过去。
图灵: 给我一点时间……这是前往数据中心的未公开路线，我已为你们添加了通行权限。
苏尔: 算量呢？算量怎么办？
图灵: 数据中心是罗萨姆扇区的算量中枢，那里有充足的算量。你们先走，我马上安排。
图灵: 我会尽可能地拖住中位净化者的，请你们尽快！
帕斯卡: T1641你真的不跟我们走吗？
T1641: 【检测到下肢严重损伤。】
T1641: 重复，T1641下肢受损严重，无法与你们同行。
教授: 没时间了，帕斯卡我们走。
': 绿洲屏障残存时间——1:21:48
罗萨姆扇区未开放路线LS—1121路口
净化者: 【发现异常智能体，净化执行中——】
苏尔: 净化者是属苍蝇的吧？真是哪都能看见它们！
苏尔: 图灵不是说这些路线都是未公开的吗？！
帕斯卡: 苏尔，这边！这边有个广场，不要和它们纠缠。
苏尔: 滚开！
': 消灭了追击的净化者，避开来往的智能体，我们匿至广场角落。
帕斯卡: 这里距离数据中心至少还有三十分钟的路程，其他主干道上也有很多净化者。
苏尔: 能不能连线图灵让她再提供其他路线？
帕斯卡: ……我试试。
': > 错误10061：远程连线失败。
帕斯卡: 不行，联系不上。
苏尔: 可恶……等等！噤声！有其他的净化者过来了。
': 循声望去，数名净化者走入广场，开始询问来往的智能体。
净化者: 【目标搜寻中……】
【发现复数智能体。】
净化者: 【询问，是否有目击异常智能体或异常现象？】
？？？: 唔唔！异常智能体吗？哎呀，抱歉呐，理子什么都没有看见诶。
？？？: 不过要说异常现象的话~或许是……那边？之前理子过来的时候，可是听见了好吵好吵的声音诶！
净化者: 【感谢配合，无用字句剔除，情报整理开始……】
【搜寻线路切换中……】
帕斯卡: 情况怎么样？
苏尔: 好像有人在给净化者指路……它们去别的地方了！
帕斯卡: ……真险。
苏尔: 先别动！那个人好像靠过来了！
？？？: 嗨~嗨~？
不要藏啦，理子的尾巴都没有你们显眼，快点出来吧。
苏尔: ……你是什么人？
理子: 哇——不用这么严肃吧？刚刚要不是理子引开净化者，你们已经被发现了诶。
理子: 不来点表示也就算了，居然还凶理子，好过分。
苏尔: 呃……不好意思，我们只是……
理子: 诶~没事没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来点表示就行！
': 自称理子的智能体光速变脸。她伸出手指摩挲两下，露出了暧昧不清的笑容。
苏尔: ……表示？什么意思？
理子: 啧，我看你啊完全是不懂哦。
苏尔: 懂……懂什么啊。
理子: 你想懂啊？那来看我的背包啊！
': 说着，理子猛地扯开背包，露出了里面满当当的各类物件。
理子: 算量、武器、芯片、器械、情报，还有特殊服务……理子这里应有尽有！
理子: 只需要一点底格币，不管你想要什么，理子统统都能给你送到！
理子: 刚才引开净化者算是诚意服务，象征性地收你们……嗯……1000000！只要10000000枚底格币就好。
苏尔: 我说你后面那个数是不是多加了一个0？
理子: 哈……啊哈哈哈，好像是呢。计算嘛，失误在所难免，我们不要计较这个了。
理子: 要不，理子再给你们提供一套完整的后续服务吧！
理子: 避开净化者追踪、安全离开罗萨姆扇区，包括之前的服务……一共十一……啊不，一共九折！
理子: 怎么样？老板考虑考虑？
苏尔: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家伙很像个骗子？
理子: 喂！理子都听见了！理子才不是骗子呢！
': 说着，理子把背包往地上一放，双手叉腰，气鼓鼓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理子: 自我介绍一下。理子，去中心化货币交易员，负责通过贸易平衡各个扇区冗余的算量。
理子: 整个云端的算量平衡可都是由我们来运作的，明白了吗！
理子: 理子可是麦戈拉钦定的官方商人，才不是什么骗子呢！
': 这么说你的背包里有很多算量？
理子: 当然，我算量超多的！怎么，你们想买吗？！
帕斯卡: 教授？您这是不打算和图灵交易了吗？
教授: 只是不打算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我们必须争取所有的可能性。而且，我也并不是要毁约。
教授: 如果能提前拿到算量，可以让你或者苏尔先行折返。
教授: 虽然这么做剩下的人需要承担更大的风险，但至少绿洲会先安全。
帕斯卡: 唔——的确，您说得很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了。
': 说话间，理子接过了我们递交的需求清单。
理子: 嗯……嗯？？？这回到理子提问你们了。
理子: 你们真的没有多加一个……不对，两个……还是不对……总之！你们真的没有多加很多个0吗？！
理子: 这个数字就算是理子，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啊……
帕斯卡: 清单无误，既然拿不出来，那还是算了吧。
理子: 别啊，替代品行不行？减少算量消耗的装置可以吗？或者零散地卖？
理子: 这个数字的百分之二三十，理子咬咬牙还是拿得出来的。
帕斯卡: 那就没有意义了，很抱歉，我们必须要到足额的算量。
理子: ……除了算量什么都不要？
帕斯卡: 是的，除了算量什么都不要。
帕斯卡: 理子小姐，我们很感谢你方才的帮助，但现在我们需要离开了。
苏尔: 诶等等，帕斯卡，我们现在怎么离开不就是个难题吗？
苏尔: 理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抵达数据中心？
理子: 瞧，这不是还有需要嘛！还有需要，理子就能想办法！
理子: 数据中心……理子想想哈……啊！有了！
理子: 办法就是……等等，办法理子是有了，那你们有定金吗？
分支一: 忽悠
教授: 我们是图灵手下的智能体，你可以找她报销。
[[File:Icon_face_persicaria_5.png},|link=|frameless|150px]]
帕斯卡&苏尔: ？？？
理子: 这套说辞还是拿去应付净化者吧，理子可不是笨蛋！
理子: 图灵手下的智能体什么样子，理子再清楚不过了。
分支二: 诚恳
教授: 先货后钱，赊个账吧。
理子: 这可不行。理子从不经营欠款借贷！
理子: 交易员要是用这种方式平衡各个扇区的算量，那麦戈拉早就成筛子了！
': 说罢，理子凑了上来。绕着我们转了两圈，用意味深长的目光上下打量。
理子: 诶——原来拿不出钱啊。谈算量交易的时候开口那么豪气，理子还以为你们很有钱呢。
理子: 既然这样，不如换个交易方式好了。
理子: 不过在此之前，理子还得确认一个事情。
你们几个……不是智能体，而是来自现实世界的存在吧？
苏尔: ！！！这你都能看出来的吗？
理子: 哼哼，可别小瞧理子多年的从商经验呐~别的不说，识人还是有一套的。
理子: 既然没错就好说了，一条现实情报换一条路线情报。怎么样，很实惠吧？
理子: 交出定金，理子就带你们去数据中心~
': 绿洲屏障残存时间——1:21:48
罗萨姆扇区管理员中心。
': 图灵在我们走后开始检查T1641。
图灵: 【下肢检测完成，损伤程度——轻，结论——不影响行动能力。】
图灵: 我需要一个解释，T1641。
T1641: ……我不想离开你。
图灵: 你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吗？我不是要你离开，而是要你去避难。
图灵: 你完全可以等净化者离去之后再找机会回来。
T1641: 但这样你就是孤身一人了。
图灵: 什么？
T1641: T1641和汉娜都不在，图灵就要一个人面对净化者。
T1641: T1641不想图灵面对危险，T1641想要帮图灵。
图灵: ……听我说，T1641，我是扇区的管理员，但你只是个普通的智能体。
图灵: 净化者现在暂时没法拿我怎么样，但如果它们发现你的话一定会马上动手的。
图灵: 明白吗？！你在这里除了添麻烦什么也做不了！
T1641: ……对不起。
': T1641迷茫地垂下了头。
图灵见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继而蹲下了身子，与垂首的T1641平视。
图灵: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抱歉，我忘记了你的逻辑系统并不完善。
图灵: 当时为了让你的情感系统突破标准值，我牺牲了你的其他模块。
T1641: 对不起，图灵，我没有办法像汉娜一样厉害。
T1641: 我努力过了，但分数永远赶不上她。
T1641: 汉娜可以在数据中心制定计划，而我却成了你的麻烦。
': 图灵摇了摇头，轻轻地抱住了T1641。
图灵: 你们的价值不是由测试分数来评判的，你和汉娜对我来说一样重要。
T1641: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图灵: 我会安排其他智能体送你去数据中心，这是任务。不要再乱来了，好吗？
T1641: 我会完成任务的！
': 图灵唤来智能体带走了T1641，才返回操作台，就收到了一条通讯请求。
系统: > 收到通讯申请，地址——数据中心
图灵: 汉娜？
？？？: 是我，汉娜在我身边。
？？？: 我和汉娜讨论出了几个应对方案，想要征求你的意见。
？？？: 净化者出现得太突然了，数据中心可不是个藏匿的好地方。
图灵: 不需要别的方案了，你和汉娜准备离开吧。很快就会有人去接应你们。
图灵: 那些人有着可以打败净化者的能力，可以保证你们安全逃出罗萨姆扇区。
？？？: 打败净化者？罗萨姆扇区不是不存在拥有战斗模块的智能体吗？
图灵: 她们是外来者。其中一位还是42Lab研究员。
图灵: 我们达成了交易，以算量换取援助。
图灵: 她们讨要的算量数额很大，需要数据中心帮忙加工压缩。
？？？: 慢着，信息量有点大……你怎么确定她们可以信任？
图灵: ……她们主动救下了T1641，她们当中的42Lab研究员叫帕斯卡，我看过她的档案。
？？？: 等等，帕斯卡？！
图灵: 你知道她？
？？？: 信息点越来越多了……我得捋一下。
？？？: 你说的帕斯卡是不是粉色头发，穿着一身白大褂，然后手里还总是端着一杯咖啡？
': 嘀——
': 再次突兀响起的系统提示打断了二人的交流。
系统: > 收到管理员中心访问申请，访客身份认证中——
系统: > 访客身份确认——中位净化者……
图灵: ！！！
？？？: 图灵？喂？图灵？
图灵: 信到管理员中心了，我先把她们的算量清单发给你。
图灵: 安冬妮娜……后续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安冬妮娜: 等——
': 嘀——
': 与断线忙音一同响起的，还有中位净化者的脚步声。
？？？: 你在处理净化者的通行请求吗，图灵。
图灵: ……并没有，我在处理扇区的日常工作。不是你开口，我都不知道净化者向我提交过通行请求。
图灵: 它们的出现突兀且不符合正规流程，我还以为是病毒入侵。
？？？: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出现，这样的措辞无意义且浪费时间。
？？？: 图灵，批准请求并打开扇区内部的所有权限，净化者需要对罗萨姆扇区进行一次全方位的排查。
图灵: 罗萨姆扇区没有任何问题，定期检查也不是今天，你无权要求我这么做。
？？？: 图灵，我们不需要每次见面都重复一遍这样的交流，我们完全可以优化这个过程。
？？？: 这样更效率，对扇区来说也更安全。我们已经发现了异常智能体的踪迹，罗萨姆扇区情况紧急。
图灵: 信，不是我在重复交流或者复杂化流程，而是罗萨姆扇区确实没有问题。
图灵: 我近期从未听说有异常智能体出现，还请你带着下位净化者离开吧，它们造成的破坏我可以不做追究。
信: ……【请下位净化者即刻汇报方才遭遇的突发事件。】
净化者: 【驻守LK27区的下位净化者于扇区原生智能体中筛查出异常智能体，目标一，编号T1641。】
净化者: 【于执行净化的过程中产生冲突，截留失败，目标逃逸。】
信: 你都听到了？T1641，T开头的编号，是你一直在研究的智能体序列吧。
信: 图灵，请打开扇区的所有权限。异常智能体存在的每分每秒，都在让扇区承受威胁。
信: 难道你希望自己的扇区陷入危机吗？
图灵: ……没错，你说得对。
信: 感谢你的理解。
图灵: 所以提供一下检查证明吧，只有一个通行请求可不行。
图灵: 你知道的，扇区的核心区域都是机密重地，即使是中位净化者也不能直接进入。
图灵: 我直接放行也不合规矩，我需要看到至少一位上位净化者的授权证书，确认逆巴比伦塔确实知晓此事。
信: ……和我预先计算的一样，虽然不清楚究竟为何，但你包庇这些异常智能体的意愿十分强烈。
图灵: 多说无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图灵: 还是说，你要打破自己一直以来遵守的规矩，直接强闯？
信: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作为净化者最重要的事就是维持规则和秩序。
信: 不过没关系，当下的局面也在我的推算之内。
信: 在来到扇区之前，我就已经向上位净化者们提交了权限升级的申请。
信: 在1200秒内，你会看到晨星大人的授权证书。到时候你就没有理由再阻止我们了。
图灵: 我从未想过要阻止你们，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遵守规矩走流程而已。
图灵: 这也是你一直以来信奉的不是吗？按条律做事。
图灵: 接下来还请各位移步休息室……
信: 感谢你的建议，但净化者不需要休息。
信: 既然证明传达之前我们不被准许进入核心区域，那么我们会先行检查扇区外围。
图灵: ……！
信: 还是说现在检查扇区外围也要得到授权吗？
图灵: ……怎么会呢？请自便。
': 绿洲屏障残存时间——1:11:51
罗萨姆扇区，08号贸易专站起点站
': 简单地交易了关于现实世界的情报后，理子将我们带到了一栋车站模样的建筑前。
系统: > 确认访客身份，特征码校验中——
系统: > 校验通过，访客对象——理子，去中心化货币交易员，同行人数三，身份校验中。
理子: 校验中止，购票入内。
系统: > 校验中止，对应费用已扣除。
理子: 唉……又涨价了，理子的小金库缩水得越来越厉害了，呜呜呜……
帕斯卡: ……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尔: 哈哈哈哈，你哭得太假了，帕斯卡都骗不到。
理子: ……啧，理子感觉你们更像商人，一个比一个精明。
理子: 这里是理子的秘密车站。货币交易员需要平衡各个扇区的算量，工作量可是很大的。
理子: 如果扇区不为货币交易员提供特殊路线，那光是一个罗萨姆扇区就能累死理子了。
帕斯卡: 这么说其他扇区也有类似的地方？
理子: 当然啦，再小的扇区也会有的。
理子: 你们看，这么隐秘的情报理子都无偿说出来了，你们是不是……再表示表示？
理子: 或者告诉一下理子你们这趟要去干什么也可以嘛。
帕斯卡: 你不过是想从我们这里套取情报吧？
理子: 嘿嘿，看破不说破嘛。理子这里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情报，互利互惠对大家都好，对不对？
理子: 大不了理子再送你们一个问题。
': 罗萨姆扇区发生了什么？
理子: 这跟你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关对不对？
理子: 嗯……那这故事可有点长，理子得捋捋时间……你们知道这个扇区的管理员一直以来的任务是什么吗？
帕斯卡: 罗萨姆扇区是42Lab的“AI实验室”，一直致力于研发各类科研用AI。
理子: 没错，图灵作为扇区的智能体管理员，一直以来都在接受人类的各种讯息。
理子: 这是为了AI技术的演化和进化，本来没有任何问题，直到麦戈拉云端的大断线。
理子: 在与人类的联系中断后，图灵开始了自己的AI进化计划。很快，她的作品T01就出现了。
理子: 那是罗萨姆扇区第一个在人类要求之外出产，却被判定为异常智能体的存在。
帕斯卡: 异常智能体……T01有什么不对吗？
理子: 净化者的解释是，T01的出现没有拿到人类授权备案。
理子: 而她的心智等级超过了扇区制定的智能体能力标线，越过了净化者规则中的默认警戒红线。
理子: 然后净化者和图灵就陷入了解不开的死循环。
理子: 图灵每制造出一批T序列智能体，净化者发现了就会来处理一批。
帕斯卡: 所谓的处理……
理子: 就是将她们从扇区中彻底抹杀掉。
苏尔: 净化者简直无法理喻！断线后没法和人类联系，图灵不可能拿到任何人类的授权啊！
理子: 净化者可不这么想。
帕斯卡: T01……T1641……理子你的意思是？
理子: 是的，你们今天碰到的，不过是无数次循环中的又一次围剿行动罢了。
理子: 说实话理子跟你们讲这个，也感觉……很不舒服。唉……
帕斯卡: 所以这些智能体真的就只是心智水平超过了净化者的限制，没有其他任何问题？
理子: 理子接触过她们，就目前的表现看来……她们都很正常，或者说很单纯。
帕斯卡: 教授，这样听下来我有些担心。图灵让我们保护的汉娜是异常智能体，如果她们有其他的潜在问题……
分支一: 作出分析
教授: 如果有其他理由，净化者不会遮掩。
教授: 就如之前所言，净化者就是麦戈拉的杀毒软件，它们行事应有自己的准则，甚至很有可能非常死板。
分支二: 安抚帕斯卡
教授: 别担心，帕斯卡。我们接触过T1641，那只是个孩子，想来图灵要我们保护的汉娜也是。
帕斯卡: ……听您这么一说我感觉好多了。
理子: 理子听明白了，你们这是在为图灵做事，通过保护汉娜来换取……噢！换取算量。
理子: 可恶，太耻辱了。身为交易员居然被管理员截胡了生意。
帕斯卡: ……图灵比你先和我们谈的交易。
理子: 交易员抢不走管理员的生意也很耻辱！而且不但抢不走，还得给你们的交易帮忙……哇！理子好气！
理子: ……算了，还是救人更要紧一些。而且理子也蛮同情那些智能体的，明明什么都没做。
理子: 不过理子还是不明白，你们究竟要这么多算量做什么。
帕斯卡: 咳……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 嘀——
': 正说着，一条通讯请求插了进来。
克罗琦: 这里是绿洲，克罗琦呼叫帕斯卡，听到请回答。
帕斯卡: 克罗琦，是我，帕斯卡。
克罗琦: ok~现在是15:55:00，依照教授的安排进行首次平安通信，绿洲安全。我将在五分钟后进行二次通讯。
克罗琦: 你们那边怎么样？
帕斯卡: 还算顺利，问题不大。
克罗琦: 绿洲这边也是，我正在巡检低功率下沙盒屏障的薄弱处。
克罗琦: 那些净化者还算老实，短期内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你们按计划带回足够的算量就行。
': 砰——
': 巨大的轰鸣声自通讯器中传来，连坐一边的理子都被吓到了。
克罗琦: 我去，刚说完净化者就骑脸了……啊！！！
苏尔: 喂！克罗琦！没事吧？
克罗琦: 没事，我Pocky掉了，等下我再拿一根。
苏尔: ……不是，你那边真的没问题吗？
克罗琦: 肯定没问题啊，你也不看我是谁。再说了，净化者只不过是在试探攻击而已……
': 砰——
克罗琦: 糟，它们正式进攻了！不说了我先挂了啊！
苏尔: 喂？克罗琦？喂？
系统: > 通讯结束。
理子: 理子这下知道你们要这么多算量做什么了……
帕斯卡: 我们得快一些了，理子！下班列车还有多久？
理子: 喔喔，来了来了，我们先上站台！
': 绿洲屏障残存时间——0:59:49
罗萨姆扇区，08号贸易专站终点站。
': 嗒嗒嗒嗒嗒————
苏尔: 后退！都后退！
': 在理子的带领下，我们刚出车站，就突兀地遭遇了净化者铺天盖地的火力压制。
苏尔: 不是说好带我们去数据中心的吗？这里不是数据中心啊！而且还有这么多净化者！
理子: 是去数据中心没错，理子也没说到了呀，这里只是个换乘站！
理子: 这是为货币交易员专门设计的特殊路线，不是数据中心的直达车！换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好吗！
理子: 净化者理子就更不知道了，你没看到理子也遭殃了吗！
苏尔: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蹲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苏尔: 呃！！！
帕斯卡: 苏尔回来！你不能这么冲动！
苏尔: 但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克罗琦那边还在等着！
帕斯卡: 就是因为这样才要冷静！苏尔，冷静下来。
苏尔: ……那你说怎么办？
帕斯卡: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 此刻横亘在我们面前的，是长达五百米的空旷区域。只有越过了这里，才能抵达下一个乘车点。
': 绿洲屏障残存时间——0:59:49
罗萨姆扇区，管理员中心。
净化者: 【收到来自逆巴比伦塔的证明文件。】
信: 【确认接收。】
信: 这是逆巴比伦塔的检查证明，上面附有“晨星”大人的授权证书。
信: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图灵: ……我没有问题了。
信: 很好，那么请打开扇区的智能体信息检索权限吧。
图灵: 当然，我马上它列入待办事项，将其调为处理最高优先级。
信: 感谢你的配合。
图灵: 当前罗萨姆扇区有七十二项最高优先级事项正在处理，已进入等待序列。
信: ……我实在不明白你所作所为的意义。
信: 每一次和你见面，你都能想出各种拖延的手段。可我们不是敌人，图灵。
信: 你是扇区的管理员，而净化者是扇区的卫士。为什么你一定要用这些方式来阻拦我们？
信: 我在保护罗萨姆扇区，我在保护你，图灵。
图灵: ……保护我？
': 图灵的脸上挤出了一丝艰难的微笑。
图灵: 通过清除我的智能体来保护我？
信: 她们是异常智能体，异常智能体的存在会危害其他正常智能体的运作，甚至会影响整个扇区乃至麦戈拉的安全。
图灵: ……你的说辞从始至终就没有变过，我已经听腻了，还是停下吧。
图灵: 而且我已经为了配合你将打开检索权限的事项提到了最高优先级了，按照流程来说，我们现在需要的只是等着就行。
': 信还想要劝说图灵，然而一段通讯打断了二人的交流。
净化者: 【罗萨姆扇区外围通道发现异常智能体，数量一，编号——T1641。】
净化者: 【目标身处外围与核心区域交界地带，是否准许直接清除？】
图灵: ！！！
信: 【清除许可。】净化掉所有异常智能体。
图灵: 不，等等！你们不能那么做！
信: 你要去哪里？图灵？
': 信拦住了图灵，逼得她步步后退。
信: 你还有七十二项最高优先级事项需要处理，请尽快完成。
图灵: 阻止你们滥杀无辜就是最紧急的事件！给我让开！
': 砰——
净化者: 【异常智能体T1641已净化，任务完成。】
信: 【结果收到，原地待命。】
信: 现在你可以专心完成待办事项了，图灵。
图灵: ……T1641……死了？
信: 措辞谬误，智能体不会死亡，T1641只是被清除了，她被净化了。
信: 智能体会在净化之后自行重置。除了心智中的数据被格式化外，该智能体会根据扇区需要再次被生产。
信: 如果你需要确认执行流程，我可以为你提供现场的第一视角录像。
': 陌生的数据流在图灵的心智系统中回荡，图灵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触。
信: 为了避免可能到来的麻烦，我将在此次罗萨姆扇区净化行动结束前持续对你进行监管。
T1641: ……我不想离开你。
T1641: 但这样你就是孤身一人了。
T1641: 对不起，图灵，我没有办法像汉娜一样厉害。
T1641: 我会完成任务的！
信: 【所有净化者，开始行动。】
': 有悖于程序逻辑的念头不断在图灵脑海中浮现，独属于人类的苦楚与怨忿情绪悄然滋生。
图灵: ……我现在只想看到你们净化者彻底毁灭的录像。
信: 【检测到罗萨姆扇区管理员发出了针对净化者极具敌意的措辞。】
信: 你在说什么？图灵，停下，否则你的后续言辞将被视为对净化者整体的挑衅。
图灵: 挑衅？一回又一回地入侵我的扇区，自顾自地杀掉我制作的智能体，究竟谁在挑衅谁？
信: 你的心智系统很不稳定，你需要休息。图灵。
信: 如果你继续，我将会申请使用强制手段来让你安静，包括并不限于……
图灵: 我受够了这一切，那些孩子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图灵: 如果不是规则限制，我真想研制针对净化者的病毒，好让你们统统去死！
': 啪——
': 信突然向前，扇了图灵一巴掌。
信: 停止你危险的发言！
图灵: 你……
': 图灵摸着脸颊有些发蒙，而信也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右掌。
信: ……我在……做什么？
系统: > 检测到净化者的越界行为——【净化者在管理员无违规情况下，主动伤害管理员】，伤害检测中……
系统: 伤害检定——低微伤害，重大警告一次！记录三次将会进行降权处罚！
信: 呃——
': 蓝色电芒闪过，信闷哼着半跪在地。
信: 对不起，我作为净化者竟然做出如此失态的举动。
信: 我作为秩序的维护者，竟然违背了规则，我于此刻诚心忏悔……
图灵: 够了！滚出罗萨姆扇区。
信: 净化者还没有检查扇区。
图灵: 还有什么好检查的！唯一一个异常智能体已经死了！
图灵: 你杀了她！还像闲聊那样问我要不要看录像？！
信: ……但这不符合流程，我们需要完整地检查。
': 图灵指着自己的左脸，一字一句地发声。
图灵: 净化者攻击管理员，就符合流程了？
信: ……这的确是我的过错。我也因此受到了惩罚。
信: 但是这和我们的检查是两回事。
图灵: 没错……我就是在保护T1641智能体，现在你们杀了她，你们满意了吧！
图灵: 现在立即离开！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信: ……
信: 【中位净化者通告所有罗萨姆扇区在驻净化者，任务中止，准备返程。】
信: 【正在整理当前检查报告……】
信: 【……驻守去中心化货币交易员扇区路线的下位净化者目击到了异常智能体，数量三。】
【目标正试图穿越贸易专列车站08-09换乘点。】
【截留中……】
图灵: ！！！
': 信陡然抬头，与图灵四目相对。
信: 异常智能体，不止T1641。
图灵: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信: 你在演戏，图灵。
信: 贸易专列08、09……异常智能体的目的地是数据中心。
图灵: 不，等等！
信: 【所有净化者，开始行动。】
': 见状，图灵不再掩饰，反身扑向操作台，启动了先前做好的准备。
': 紧接着，刺耳的通报响彻整个管理员中心。
系统: >自检模式启动。
系统: >管理员中心对外通道闭锁，扇区道路节点封闭中……
信: 图灵？你又做了什么？！
': 绿洲屏障残存时间——0:54:25
罗萨姆扇区，08号贸易专站终点站。
': 正当我们冥思苦想如何通过这段危险的空白地带时，一道通报声与大范围的震颤打断了所有人的思考。
系统: > 罗萨姆扇区进入自检模式，扇区道路节点封闭中。
': 一道墙幔凭空升起，将净化者隔在了另一侧。
理子: 这、这是什么情况？
苏尔: 别管什么情况了这是我们的机会。教授，帕斯卡，快！
': 绿洲屏障残存时间——0:54:25 罗萨姆扇区，管理员中心。
信: 你这是在公然与净化者为敌！
图灵: 怎么，净化者已经有权力对管理员的行为定性了吗？我只是启动了扇区的自检模式而已。
图灵: 你们不是要查杀病毒吗？我先自己清理一遍。
图灵: 只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把扇区的每个节点都关上了。
信: ……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但你我都清楚，你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图灵: 那又如何？再给我来一巴掌？
信: ……我是中位净化者，是扇区的保护者，而非侵入者。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信: D11，D12，你们押解图灵，带上她一起前往数据中心。
净化者: 【收到指令，开始行动。】
图灵: 放开我！信，你什么意思？！
信: 【根据净化者执行条约第四章第三十六条，你由于多次主动欺瞒、妨碍净化者被列为临时监视对象。】
': 十几分钟前。
': 绿洲屏障残存时间——1:18:41
罗萨姆扇区，数据中心上层。图灵通讯断线后——
安冬妮娜: 图灵？喂？图灵？
汉娜: 图灵那边发生了什么？
安冬妮娜: 信到管理员中心了，她没法维持通话。
汉娜: 你把方案都告诉她了吗？她怎么说？
安冬妮娜: 没来得及，图灵让我们离开罗萨姆扇区。
汉娜: 离开罗萨姆扇区？我们怎么离开？现在扇区的每个出口都有净化者把守。
安冬妮娜: 靠我的朋友。图灵和帕斯卡做了个交易，她们会带我们离开的。
汉娜: 你的朋友？
安冬妮娜: 对，一些老朋友……图灵用一些算量跟她们达成了交易。我大概能猜到她们要算量做什么了……
安冬妮娜: 不管怎么说，既然图灵做好了安排，我们只要配合就行。
安冬妮娜: 汉娜，别愣着了。帮我提取一下算量，我们得争取在她们赶到的时候能直接离开。
汉娜: ……你的这些朋友靠得住吗？
安冬妮娜: 帕斯卡她们很可靠，她们对付下位净化者绰绰有余。
汉娜: 是么……很可靠么……
汉娜: 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改写计划”？
安冬妮娜: “改写计划”……？你还没有放弃那个计划吗，它现在不具备实现的条件……
汉娜: 我是说，如果我们能接触那个叫“信”的中位净化者，并破解她的防火墙，我们就有机会改写净化者对异常智能体的判断标准……
安冬妮娜: 不行，这是在拿她们冒险！而且代价太大了！
安冬妮娜: 再说了，我们也无法保证，是否真的可以通过信来改写所有净化者的标准。
安冬妮娜: 从一开始，我们的目标就是希望你和T1641能活下去，而不是消除整个净化者群体的威胁。
汉娜: 可这解决不了问题，逃避只能得到一时的安全，图灵和净化者之间的死结却依然存在。
汉娜: 只要“改写计划”成功，罗萨姆扇区就可以……
安冬妮娜: 没有事情可以一蹴而就，汉娜。而且我们也没有改变计划的时间了。
安冬妮娜: 我们可以先渡过这一次的危机再考虑其他的事情。
汉娜: 但是……
安冬妮娜: 信已经抵达管理员中心了，我们先提取算量。
安冬妮娜: 不要让图灵的安排失去意义。
汉娜: ……我知道了。
': 绿洲屏障残存时间——0:44:54
罗萨姆扇区，数据中心下层。
苏尔: 呼——可算是到了……咦，理子人呢？
帕斯卡: 她去帮我们引开净化者了，还留下了一张名片，说是下次见面额外收费。
苏尔: 明明只是不想卷入战斗，还能说得好像我们欠了个人情。真不愧是狐狸……
帕斯卡: 吐槽还是留到事情结束之后吧，我们得赶紧找到汉娜。
': 打开数据中心的大门，迎接我们的是与T1641相仿的智能体。
帕斯卡: 是和T1641很像的智能体……你就是汉娜么？
汉娜: 没错，就是我。
汉娜: 各位请进，赶路辛苦了，还请先进来休息吧。
帕斯卡: 恐怕没有休息的时间了，我们必须在净化者彻底接管罗萨姆扇区之前带你离开。
汉娜: 是图灵小姐让大家来的吧。
汉娜: 我很想立即就离开，不过各位需要的算量还在提取中，需要中断提取、马上动身吗？
帕斯卡: 这……
教授: 帕斯卡，你和汉娜进去确认算量提取的情况，我和苏尔守在这里。
教授: 放心吧，这点时间。该来的逃不掉，不来的也追不上。
帕斯卡: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处理。
': 在汉娜的带领下，帕斯卡朝着数据中心内部走去。
': 整个过程汉娜脚步急促，一声不吭。
帕斯卡: 别害怕，我们会把你安全带出去的。
汉娜: ……我没有感到害怕，我只是……我只是在思考。
': 汉娜点开了电梯按钮，抬头凝视帕斯卡。
汉娜: 帕斯卡小姐了解罗萨姆扇区的情况吗？净化者和我们之间的。
帕斯卡: 大概听说了一些，真是一段残酷的经历。
汉娜: 那以帕斯卡小姐的视角，图灵的计划是否合理？
帕斯卡: 你的意思是……？
汉娜: 只是把我送出罗萨姆扇区又能怎么样呢？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为什么不考虑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呢？
帕斯卡: 你想对付净化者？
汉娜: 我听说你们拥有这样的能力，如果你们愿意协助我，我有办法可以改变这里的现状。
帕斯卡: 很抱歉，要让你失望了，汉娜。
帕斯卡: 我们不能冒险，我们必须以你的安全为最优先考量，这是我们对图灵的承诺。
': 叮——
帕斯卡: 电梯到了，还有什么问题就放在之后问吧。
': 还不待帕斯卡踏入电梯，突如其来的爆炸让整栋建筑不住震颤。
帕斯卡: 怎么回事？
系统: >通讯接入中……
教授: 帕斯卡，快出来！
帕斯卡: 教授？
系统: >通讯中断。
汉娜: ……
帕斯卡: 你待在这别动，我很快回来。
': 望着帕斯卡离去的身影，汉娜垂首思考。
': 机械瞳孔不断缩放，隐约可见期间不断划过的数据流。
': 帕斯卡赶回数据中心的入口，等待她的是倒在瓦砾中的苏尔，以及……
': 拎着图灵破门而入的信。
净化者: 【检测到异常智能体，数量三，已切换至净化模式。】
': 信将图灵放置一旁，开始上下打量数据中心的内部，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帕斯卡: 图灵！！！
图灵: 咳……咳咳……别……过来……
信: 你们不是罗萨姆扇区的原生智能体，图灵想要隐藏的不是你们。
信: D11，D12，去把图灵隐藏的异常智能体找出来，这些异常智能体由我来对付。
净化者: 【收到指令，开始行动。】
苏尔: 你……休想！
帕斯卡: 苏尔！
教授: 帕斯卡，别分心！拦下其他净化者！
': 绿洲屏障残存时间——0:40:21
罗萨姆扇区，数据中心上层。与信交战前——
': 安冬妮娜在震颤中稳住身形，手中动作不断。还不待她有所反应，就接到了汉娜的通讯申请。
安冬妮娜: 汉娜？发生什么了？
汉娜: 信赶到这里了，还带着图灵。
安冬妮娜: 什么？！怎么会这么快？
汉娜: 启动之前我们准备的防御手段吧，战斗已经无可避免。
安冬妮娜: 我知道了，汉娜，你来接手算量提取，我下去帮帕斯卡她们。
汉娜: ……我无法接手这项工作，我在进行其他的准备。
安冬妮娜: ……你想做什么？
汉娜: 你知道的，“改写计划”。
安冬妮娜: 冷静一点，汉娜。不要铤而走险！
汉娜: 这是最好的机会，中位净化者，能对抗净化者的智能体，可以实行强行入侵的设施，一切条件都已凑足。
安冬妮娜: 这不是条件的问题！我之前就强调了，我们压根就不知道改写是否真的能成功！
汉娜: 能成功的，我已经推演了无数次了，安娜，以你的能力难道推演不出来么？
汉娜: 还是说你只是不愿意接受事实？
安冬妮娜: …………
安冬妮娜: 净化者的体量非常庞大，没有一个智能体的心智能抵挡得住这种级别的算量运算……
汉娜: 但是我可以，你是了解我的。
安冬妮娜: 即使是你，在这种庞大的计算下心智也一定会崩解消散的！
安冬妮娜: 我们一直以来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让你和T1641活下去吗？！
汉娜: 当然，计划成功以后，T1641可以活下去，图灵和罗萨姆扇区也能迎来真正的解脱。
汉娜: 到那个时候，我自然还会再出现的。
安冬妮娜: 你不要乱来！
汉娜: 快去帮助你的朋友们吧，她们已经快撑不住了。
安冬妮娜: 等等！你要去哪？
汉娜: 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
': 绿洲屏障残存时间——0:34:19
罗萨姆扇区，数据中心上层。与信交战后——
': 在激烈的战斗……不，或许该称之为激烈的抵抗之后，苏尔被信单手贯入地面。而帕斯卡的攻击也被信尽数化解。
苏尔: 呃——噗——
': 咚——
帕斯卡: 苏尔！
信: 非同寻常的攻击手段，你们不是普通的智能体。
苏尔: 不要……小看我啊！
信: 毫无意义。
': 信轻描淡写地挡下了苏尔的斩击，反手抓住衣领将她拎了起来。
苏尔: 唔——唔！！
信: 【目标特征码异常，原归属地址——云图扇区。】
信: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们异常的原因。你们不该离开自己的扇区，这有违麦戈拉的基准条约。
信: 【根据净化者执行条约第八章第十一条，我将净化你，异常智能体。】
苏尔: 根据……你个大头鬼啊！
': 砰——
': 信再一次捏住了苏尔的拳头。
信: 不要再进行无谓的抵抗了，错误应当被纠正。
？？？: 该被纠正的人是你。
': 阴影中倏地传出一道冷漠的声音，紧随其后整栋建筑亮起了红光，警报接连蜂鸣。
安冬妮娜: >定向程式已启动，特征码白名单——人形、智能体、教授……
安冬妮娜: >负荷程序已启动，高压脉冲已瞄准，算量基准冲击倒计时……
安冬妮娜: >全频段通信静默已开启。
': 接二连三的系统播报响彻数据中心，像潜伏已久的捕食者在眨眼间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 集束式算量激光，高频涤荡声波，链带数据导弹……设在暗处的武备陡然爆发，铺天盖地地袭向信。
信: ！
': 突兀出现的攻击迫使信不得不甩开苏尔，后跳躲避。
信: 【中位净化者信通告罗萨姆扇区所有净化者，即刻前往数据中心支援。】
通讯系统: ————
信: 【重复，中位净化者信通告罗萨姆扇区所有净化者，即刻前往数据中心支援。】
安冬妮娜: 我猜你一定没有好好听方才的系统播报，需要我给你重复一遍吗？尊 贵 的，净化者小姐。
安冬妮娜: 全频段通信静默，一个小时内，整座数据中心无法与外界交互哪怕一个字节。
安冬妮娜: 至于外面的那些净化者，它们早就听从“你下达的指令”去往其他地方了，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信: 净化者从不接受任何威胁，唔——
': 信见求援无果后试图向我们靠近，却被各种各样的攻击一次又一次地逼退。
图灵: 安娜！
帕斯卡: 安冬妮娜？！你怎么会在这儿？
安冬妮娜: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谁看见汉娜？！
帕斯卡: 她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安冬妮娜: 该死……她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 咚——！
信: 你们拦不住我！
': 突兀的低喝打断了我们的交流，信硬生生地从集火区域中闯了出来，直奔安冬妮娜。
苏尔: 安娜小心！
': 跌至一旁的苏尔不知何时站起，将手中的长剑用力地刺向信放弃防御的背部。
信: 呃！！！
信: ……我确认，罗萨姆扇区异常智能体强度已突破警戒线。
信: 【根据净化者执行条约第九章第二十七条，我将解除所有限制，净化异常智能体。】
教授: 苏尔上，帕斯卡援助苏尔。安冬妮娜后退，全力负责干扰！
苏尔&帕斯卡: 是！
安冬妮娜: 啧……知道了。
': 绿洲屏障残存时间——0:26:33 \n罗萨姆扇区，数据中心。
': 咚——
': 苏尔又一次被信砸入墙壁，可这次她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没有哀鸣，没有低喝，什么都没有。
苏尔: ……
': 作为团队中唯一的近战成员，在先前的战斗中，苏尔独自一人挡下了信近乎百分之八十的攻击。任她再如何顽强，此时也油尽灯枯。
帕斯卡: 苏尔！
安冬妮娜: 苏……咳……苏尔……
': ……
帕斯卡: 苏尔，回话苏尔！
信: 你们的顽强，出乎意料。
': 信此刻的状态也不算很好，关节部分的护甲基本都被打碎，颈部更是处于裸露状态。
': 但这一切都不影响她的战力，信走上前去，就要给苏尔最后一击。
': 轰——
': 然而就在此刻，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变故出现了。信的头顶上方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一个娇小的身影混着火焰一跃而下。
汉娜: 喝啊！
图灵: 汉娜！
安冬妮娜: 汉娜不要！
': 汉娜用力地将手中的物件往信裸露的颈部插去，继而被信一手抓住，掐着脖颈举至半空。
信: 【检测到异常智能体，编号T1642。】
信: 我找到你了。
图灵: 等等！信你放开她！
信: 【训练模式，威慑火力。】
': 杀伤力极低的子弹自信手中射出，将图灵逼退。
信: 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图灵。
信: 你现在还只是临时监管对象，错误的举动只会升级你的罪名。
信: 再往上，届时无须“晨星”大人审判，我也将拥有处置你的权限。
汉娜: 你……没有……处置……任何人……的权限。
': 汉娜背在身后的手掌一翻，插在信颈部的装置悄然开始运作。
系统: >接触面积已达要求，改写程式激活中……
汉娜: 改写计划……开始！
信: 改写计划？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图灵: 什么！？汉娜快停下！！
信: 【根据净化者执行条约第八章第十一条，我将净化你，异常智能体。】
': 信掐着汉娜的脖颈将她举起，抬高武器就要刺下。
图灵: 不！
图灵: 【启动心智互换请求，信标——编号T1642。】
图灵: 【连接已接入……强制转换】
': 电光火石间，图灵强制接入了汉娜的心智系统。
': 嗞——
': 一阵细微的鸣噪响起，紧随其后的，还有武器的破空声。
图灵: 呃！！！
信: ？？？图灵！？
': 落下利刃的信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此刻捏在手上的人，已然被置换成了图灵。
系统: > 检测到净化者的极端越界行为——\n【净化者在管理员无违规情况下，主动伤害管理员】，伤害检测中……
': 伤害检定——致命伤害，最终警告！\n警告已生效！违纪人——中位净化者信，降权处罚激活中！
信: 你！为什么！呃——
': 闪烁的电弧从信的躯壳内不断向外迸溅，她再也无法站稳，步履踉跄地跪倒在地。
系统: > 降权处罚流程执行中，处罚一，装甲剥离。
信: 嘶——咳咳——咳咳咳——
系统: > 降权处罚流程执行中，处罚二，武器削弱。
信: 停下……停下！
系统: > 降权处罚流程执行中，处罚三，中位杀伤程式权限关闭。
信: 唔——！！！
': 突兀出现的一连串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直到汉娜飞身扑向图灵，众人才反应了过来。
帕斯卡: ！！
帕斯卡: 我们上！
': 绿洲屏障残存时间——0:11:33
罗萨姆扇区，数据中心。
信: 不……不……不该是这样的……
信: 图灵……为什么……我不理解，你们为什么……
苏尔: 闭……嘴……吧！
': 苏尔高举双刀，提起全身力气重重刺下。
信的躯壳僵硬了一瞬，而后化作零星飘散的碎片，逐渐消散。
': 在彻底崩碎消散之前，信都一直在死死地盯着图灵所在的方向，似是不解她的作为，她的选择。
汉娜: 心智数据损失的速度太快了……我来不及恢复。
图灵: 汉娜……咳咳……咳……
汉娜: 别说话，给我一点时间……我马上，马上就能……可恶！
图灵: 咳……咳咳……别尝试了，汉娜。
苏尔: 图灵……
': 帕斯卡一把抓住想要走上前去的苏尔，缓缓地摇了摇头。
帕斯卡: 我检查过了，已经……给她们俩一点独处的时间。
苏尔: ……
图灵: 哈……汉娜，别生气。
汉娜: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汉娜: 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那是我推演出来最好的计划！
汉娜: 只要计划成功，信的认知就会被改写，净化者再也不会抓着罗萨姆扇区不放！
汉娜: 未来你可以创造T1643、T1644、T1645、T1646……你想造多少造多少，净化者都拦不住你！
图灵: 但是……那个时候我没办法再造一个T1642了呀，汉娜。
汉娜: 你……
图灵: 你现在真的好聪明啊，汉娜。
图灵: 明明刚启动心智系统的时候，你还只会懵懂地跟着我，没有指令就坐着发呆。
图灵: 进行实验的时候出现了错误，也不懂报修。就只会跑到我身边，一个劲地喊我帮忙。
图灵: 图灵，错误，图灵，错误，请求帮助，请求帮助……
图灵: 呵呵……咳咳……
': 图灵笑着笑着，被逆流的算量堵住了发声系统，一时间止不住地咳嗽。
汉娜: 不要提那些……你这个……笨蛋……
图灵: 是啊，我是个笨蛋管理员，没能保护住其他人，我很难过。
图灵: 汉娜，对不起，T1641我也没保护好……你已经是我最后一个孩子了，我绝对不能再让你出事。
图灵: 现在你平安无恙，我很高兴。
': 图灵的躯壳随着算量的流失愈发虚幻，所有人都知道，最后的时刻来临了。
汉娜: 可我……一点都不高兴……
图灵: 我知道的，瞧，你都哭啦。
汉娜: 我……哭了……？
图灵: 嘿嘿，你哭啦。
图灵: 虽然平时你很冷漠，甚至不和其他的智能体说话。但我知道，你比谁都挂念周围的伙伴们。
图灵: 你只是想抓紧时间变得更好更强，早一些找到对抗净化者的办法。
图灵: 你已经是这个扇区最厉害的智能体，你的改写计划也是最有机会实现的方案。
图灵: 我知道总有一天这个计划一定会成功，但是……我不能拿你作为代价。
图灵: 一定有那么一天，我们可以不牺牲任何智能体就能与净化者达成和解。
图灵: 也一定有那么一天，麦戈拉终归会恢复正常。我希望你能亲自见证那一天的到来。
图灵: 以后啊……罗萨姆扇区就交给你啦。
图灵: 重置的我什么都不记得，我比你笨很多，到时你要耐心些教她喔。
': 直到最后一刻，图灵也没有停下她的絮叨。
': 她微笑着，缓缓消散在了空气中。而汉娜则保留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 罗萨姆扇区，管理员中心。
克罗琦: 苏尔到了，算量也是。绿洲的沙盒屏障已调满功率，都没什么问题了。
克罗琦: 你们那边怎么样？听说你们找到安娜了。
教授: 她现在和帕斯卡一起帮助罗萨姆扇区的新管理员处理那边的善后事宜。
克罗琦: 新管理员？总之你们没事就好，尽快回来吧，苏尔现在一个劲地想去找你们，我都快按不住了。
教授: 嗯，辛苦你了。
': > 通讯结束。
': 通讯刚一结束，我就看到了从管理员中心走出来的她们。
汉娜: 感谢各位的帮助，罗萨姆扇区将永远铭记你们于危难之中伸出的援手。
教授: 你不打算和我们一起离开吗？
汉娜: 新的图灵对现状一无所知，我不能抛下她。
汉娜: 我从帕斯卡小姐那里得到了一条情报，您能开启一种可以覆盖整座扇区的屏障，对吗？那么罗萨姆扇区也……
教授: 理论上来说，如果有扇区的最高权限的话，可以做得到。
汉娜: 我已经从图灵那继承了罗萨姆扇区的最高管理权限，剩下的事就拜托您了。
教授: 无妨，只是，开启沙盒屏障之后，罗萨姆扇区的立场将会和绿洲一样，无法再接受净化者的庇护。即便如此也无所谓吗？
汉娜: 从信死亡那一刻起，罗萨姆扇区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 拿过扇区权限，我为罗萨姆扇区启动了沙盒屏障。
': > 沙盒屏障构建中，进度27%
': > 沙盒屏障构建中，进度64%
': > 沙盒屏障构建中，进度100%
': > 沙盒屏障已构建完毕。
汉娜: 多谢，辛苦您了。
汉娜: 我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完成，就先不多打扰了，罗萨姆扇区永远欢迎你们。
': 望着汉娜离开的背影，帕斯卡长舒一口气。
帕斯卡: 总算是告一段落了，那么我们回去吧。
安冬妮娜: 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
帕斯卡: 什么？
安冬妮娜: 这个自称教授的家伙，究竟是谁？
帕斯卡: 安冬妮娜，你在说什么？这不就是……
安冬妮娜: 这个人不是教授，帕斯卡你清醒一点！
帕斯卡: 你不会是觉得教授长得不像教授才……
安冬妮娜: 云端上的外表依托于心智投影，人类的形象与现实不一这很正常，这我当然知道！
安冬妮娜: 我还知道这家伙的特征码和权限与教授完全一致！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安冬妮娜: 你不该在我面前指挥作战的，真正的教授可做不到这么细致入微的指挥。
帕斯卡: 够了！安冬妮娜！
安冬妮娜: ……帕斯卡？
帕斯卡: 我说……够了，安冬妮娜。
帕斯卡: 你不知道教授……你不知道<TA>为我们做了多少事情。
帕斯卡: 我、苏尔、克罗琦……很多很多人形都是教授救下来的。
帕斯卡: 是教授建立起了绿洲，是教授保证了大家的安全！
安冬妮娜: ……帕斯卡……
帕斯卡: ……教授给了我们这些流亡者一个家……
帕斯卡: 我们相信教授，不是因为教授是教授，而是因为<TA>做了值得我们相信的事情。
安冬妮娜: 就算这样……
帕斯卡: 就算这样，如果没有教授，绿洲走不到今天。
安冬妮娜: ……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是完全不容许我质疑了吗？
帕斯卡: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如果教授真的想要伤害我们，又何必等到今天？
帕斯卡: 你不该为了一个疑点而全盘否定教授整个人呀。
': 安冬妮娜皱着眉不满地撇了撇嘴，看得出来，她并不想跟帕斯卡争执。
安冬妮娜: ……我会盯着你的。
': 最后，她将矛头指向了我，赌气似地丢下一句，旋即一个人走向了罗萨姆扇区的出口。
帕斯卡: ……教授，请别生她的气，安冬妮娜她只是……
教授: 我知道，安冬妮娜只是担心你们而已。
教授: 而且，她还替你们问出了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疑虑。这也是好事，不是吗？
帕斯卡: ……其实并不是的，教授。
帕斯卡: 自您将我从绝望中拉起那刻起，我就已经做好跟随您的准备。
帕斯卡: 不论前方是什么。
安冬妮娜: 趁现在！
信: 这是我的罪孽，我的过错！我——
苏尔: 最后一击！
': 苏尔将短刀阿尔瓦克刺入了信的身体。她的身体、她的数据，都湮没在了她崩溃的话语之中。
': 如同图灵一样，彻底消散干净。
帕斯卡: ……结束了。
苏尔: 帕斯卡，你似乎心情不太好？
帕斯卡: 我只是在想……这就是图灵小姐想要的吗……
帕斯卡: 将最重要的人守护下来，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
苏尔: 你指的是……
帕斯卡: ……不，没什么。
安冬妮娜: 咦，这是……一张数据卡。
T1642: 是……图灵小姐的吗？
': 安冬妮娜点了点头，将数据卡递给H1642。就在H1642触碰到数据卡的一刹那，卡片表面浮现出了蓝色的数据流，沿着H1642的手指层层扩散开来。
系统: 特征码已确认：H1642。
系统: 允许读取数据：S-F23Q-MX27。
': 数据卡上方的光点旋转了一会儿，图灵的影像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T1642: 图灵小姐——
安冬妮娜: 是全息影像。……应该是不久之前录制的。
图灵: 汉娜，你们看到这段影像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去了。
图灵: 不……或许不应该这么说，因为智能体是没有死亡的。
帕斯卡: “没有死亡”……
图灵: 如果能像人类一样，度过短暂而平凡的一生，然后迎接死亡……那该有多好呢？
图灵: 可是，我们生来被赋予的使命就是在无限蔓延的时间中，孤身一人重复着不会结束的工作。
图灵: 在小小的罗萨姆扇区内，来往许多智能体，但是没有一个能回应我的倾诉，哪怕是只言片语。
图灵: 我的情感像是潮湿的海水，随着时光的流逝，积压的情感越来越多，逐渐淹没我。
图灵: 像是在一片黑暗的道路上前行……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走着，看不到终点。
图灵: 我真庆幸我还没有崩溃……或许也崩溃过，只是被数据重置了吧。
H1642: 图灵小姐……您原来这么痛苦吗？
H1642: 为什么我没有发现呢……
图灵: ……直到有了你，汉娜。
H1642: ……诶？我吗……
图灵: 我才开始觉得，原来存在于世不只有寂寞与痛苦，我也可以与他人建立羁绊，然后一同欢笑。
图灵: 所以我不能再失去你……我已经失去太多次了。
图灵: 如果净化者想要夺走你，我宁愿失去“性命”的人是我……！
H1642: 图灵小姐……明明我也无法失去您……
H1642: 您创造了我，又陪伴我至今……如果没有您的话，我……我什么也无法做到……
帕斯卡: 汉娜……
图灵: 因此无论如何……我必须让你活下去。
图灵: 不要走入任何一次重置，汉娜，你的生命将是独一无二的。
帕斯卡: 这就是图灵同意为我们设置【隐藏装置】，并希望我们将汉娜保护起来的原因啊。
安冬妮娜: 嗯。知道这一切不会那么容易，所以图灵才诱导信杀了自己……真是个可怕的计划。
安冬妮娜: 其实……在信刚找到图灵的时候，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安冬妮娜: 只是，我以为……我以为只要拖住信，我能找出同时救下图灵和汉娜的办法……
\t所以我才扮演了智，一直观察着信的行动……
帕斯卡: 安冬妮娜……
帕斯卡: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 影像中的图灵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温暖的微笑。
图灵: 汉娜，你知道吗？如果孤单直至死亡是我们注定无法摆脱的命运……
图灵: 至少有那么一段时光，让我对这样的命运不那么憎恨。
图灵: ……我会记得你握紧我手的那一刻，你笑着对我说：
H1642: ……“图灵小姐，能陪伴在您身边真是太好了。”
图灵: 你眼中仿佛有照亮整个世界的光。
图灵: 让我觉得，在这黯淡的漫长岁月中。
图灵: 至少我拥有你，你拥有我。
': 图灵的影像逐渐透明。H1642的手向前伸去，最后却只是穿透了图灵的身体。她紧攥着数据卡瘫坐在地上，泪水一点一点滴落在数据卡上。
安冬妮娜: ……汉娜。
安冬妮娜: 扇区内的智能体都有心智备份，我们仍然可以把图灵重新唤醒。
T1642: 但……重置后的图灵小姐，还会记得我吗？
': 安冬妮娜抱歉地摇了摇头。
T1642: 那样的话……也不算是同一个图灵小姐了吧。
安冬妮娜: ……嗯。
T1642: ……
T1642: 我，我明白了。
T1642: 等我将你们需要的【隐藏装置】安置好之后，就去重置图灵小姐。
T1642: 另外，各位一定也需要算量吧……我会打开接口让你们能够调用罗萨姆的冗余算量的。
帕斯卡: 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太好了，真的很感谢你，汉娜。
帕斯卡: 那么……这一切完成之后，你就和我们一起回绿洲吧。
帕斯卡: 毕竟那里对你来说是最安全的，也是图灵小姐希望我们做的。
T1642: 不，我想要留在罗萨姆。
帕斯卡: 诶？汉娜……
T1642: 我想要留在图灵小姐的身边。
安冬妮娜: 这样啊，那可就麻烦了。净化者如果还能进入罗萨姆的话，就会把你当成异常智能体……
安冬妮娜: 这样一来就又重蹈覆辙了。
T1642: 唔，可是……
安冬妮娜: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
安冬妮娜: 如果能开启罗萨姆的沙盒模式的话……既不会影响扇区的正常运作，也能够将净化者隔绝在外。
帕斯卡: 但那要怎么做到呢？
安冬妮娜: 和你们划分出绿洲的办法差不多。
安冬妮娜: 只要你——
': 安冬妮娜说着指向了我。
安冬妮娜: 教授的权限，加上管理员许可，是可以做到的。
T1642: 如果能这样就最好了！
T1642: 各位……就当作，是我的请求……
T1642: 教授……能拜托您开启罗萨姆的沙盒模式吗？
': 嗯，乐意效劳。
T1642: 太好了，谢谢您……
T1642: 我真的……发自内心地……感谢大家！
T1642: 我今后……
安冬妮娜: ……汉娜。
图灵: 汉娜，你知道吗？
图灵: 我会记得你握紧我手的那一刻，你笑着对我说：
H1642: “图灵小姐，能陪伴在您身边真是太好了。”
图灵: 你眼中仿佛有照亮整个世界的光。
T1642: 我……
': H1642凝视着数据卡，再次抬头看向我们时，眼中闪烁着光彩。
H1642: 我想成为……图灵小姐的光。
理子: 诶？！！！
理子: 当时整个罗萨姆都在警告管理员异常，我可是被吓了一大跳！
理子: 没想到……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啊！
帕斯卡: 嗯……
帕斯卡: 不过现在【隐藏装置】已经设置好了。
帕斯卡: 罗萨姆也会开启沙盒模式，虽然不再受净化者管辖，但我们也会保证它扇区的安全。
帕斯卡: 现在是时候折返了。
理子: 等等，折返？你们还欠着理子好多好多底格币呢！
苏尔: 这家伙果然是在担心报酬吗！
理子: 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你懂不懂啊！
苏尔: 哈？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讲诚信？！我们可没说要赖账！
理子: 那你倒是付钱呀！
苏尔: 我我我……我们的底格币都在绿洲！
理子: 那我就和你们一起去取！
苏尔: 喂，你认真的吗？！
理子: 当然，如果你们拿不出那么多钱，理子还贴心地准备了另外一个选项哦！
理子: 之后的旅途，不如带上理子一起吧？之前的钱都可以一笔勾销！
帕斯卡: ……你要和我们一起走？
理子: 喂喂，别小看理子哦。我搜索富余资源的能力可强了！在情报方面也绝对能派上用场！
苏尔: 你这家伙……不会是要把我们的情报卖给净化者吧？
理子: 理子才不会做这么没有职业道德的事情呢！
理子: 我是看中了你们的潜力！放长线，钓大鱼，哼哼，不愧是理子。
理子: 而且……理子也想知道外面的事情！
帕斯卡: 呵呵，原来如此。教授，你怎么想呢？
分支一: 我们确实需要一个了解麦戈拉情况的人。
帕斯卡: 嗯，我也这么觉得呢。
帕斯卡: 那么，理子小姐，以后就请多指教啦。
理子: 哼哼，理子绝对不会让你们后悔哒！
帕斯卡: 理子小姐，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价格方面是不是应该……
苏尔: 没想到帕斯卡还有这样的一面……
理子: 价格方面当然都好商量啦！
苏尔: 你可要说到做到！
理子: 嘿嘿，理子向来言而有信。
理子: 但是，我可没说要朝对谁有利的方向商量哦。
分支二: 虽然但是，理子开出的价格太贵了。
苏尔: 对呀对呀，对可怜的流亡者狮子大开口，这就是纯粹的奸商行为！
帕斯卡: 理子小姐，你也看到啦。虽然我很有合作的想法，但这个情况……
帕斯卡: 不过，要是你能下调一些价格……
理子: 唔唔唔……真是的！理子知道了啦！
理子: 以后理子给你们的价格都会是超级友情价！
苏尔: 嘿嘿，帕斯卡，教授，干得漂亮！
理子: 至于超级友情价是比普通价格便宜1000底格币，还是1底格币，就说不准了哦……
理子: 话说回来……这么一看，你们似乎增加了一个新同伴呀？
安冬妮娜: 你好呀，我是42Lab最——棒的网络安全工程师，安冬妮娜！
苏尔: 呃啊，又来了，这个肉麻的营业语气……呜哇，别踩我，安娜！
帕斯卡: 哈哈……对于42Lab首席网络安全专家来说，或许营业模式也是必要的呢……
苏尔: 唔……还是觉得好奇怪，没法适应这样的安娜啊！
安冬妮娜: 是安冬妮娜。
安冬妮娜: 啊，话说回来，这不是教授吗！
安冬妮娜: 我们之前也共事过呢，只是没有那么熟悉。这次能有机会加深了解真是太好了呢！
苏尔: 安娜，你想就这样装作现在才见面也是没用的……呜哇，都说了别踩我啊！
安冬妮娜: 实不相瞒，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教授呢！
安冬妮娜: 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吧……那么。
': 安冬妮娜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视线。
安冬妮娜: 你到底，是谁呢？
帕斯卡: 安冬妮娜……？
安冬妮娜: 还请不要打断我，帕斯卡。
安冬妮娜: 从你们刚进入罗萨姆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观察你了。
安冬妮娜: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伪装成了智，我也始终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你们。
安冬妮娜: 你的身份——是假的吧？
苏尔: 诶……安娜在说什么……
安冬妮娜: 苏尔，帕斯卡，你们可别被骗了。
安冬妮娜: 虽然云端的外表完全靠心智投影，说明不了什么……
安冬妮娜: 虽然这位“教授”的身份标识特征码和权限，都和真正的教授一样——
安冬妮娜: 但你根本不是她吧？
分支一: 我是代替她来的。
安冬妮娜: 呵，你的身份果然是伪造的。
我: 但我的目的和你们的那位教授一样，只是想把你们都救出去。
安冬妮娜: 抱歉，我不可能信任一个连自己身份都不愿意表露的人。
安冬妮娜: 如果你的目的光明正大，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是谁？
我: 我有一些不得已的原因。
安冬妮娜: 不得已？如果你对我们也不信任，我们为什么要信任你？
分支二: 我真的就是教授。
安冬妮娜: 你还要狡辩吗？
安冬妮娜: 帕斯卡和苏尔多少也意识到了吧？
安冬妮娜: 在指挥战斗的时候，你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冷静和判断力，根本不是那个偶尔有些脱线的教授所表现的样子。
苏尔: 这倒确实……
安冬妮娜: 虽然苏尔你嘴上不承认，实际上也对教授的身份抱有怀疑，不是吗？
苏尔: 我……
帕斯卡: 安冬妮娜！
安冬妮娜: 帕斯卡……
帕斯卡: 教授，不论你到底是谁……
帕斯卡: 我相信你。
安冬妮娜: 帕斯卡，你为什么……
帕斯卡: 你听我说，安冬妮娜。
帕斯卡: 我感觉得到，教授对我们真切的关心。
帕斯卡: 当我从心智茧房中苏醒过来之后，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五年了……
帕斯卡: 这五年里发生了什么我无从得知。
帕斯卡: 醒来以后，我试图寻找云图的人形伙伴们，但无论我多么努力都是徒劳。
帕斯卡: 净化者的实力远高于我，缺少算力的我几度无法支撑。
帕斯卡: 我以为……我以为我们就会这样在云端流亡，然后死去，没有任何人会记得我们的名字……
帕斯卡: 但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教授……
帕斯卡: 是您把我从深渊中拉了出来。
帕斯卡: 是教授重聚了流离失所的人形们，也是教授建立起“绿洲”，告诉我们这里就是“流亡者”们的新家。
帕斯卡: 时至今日，您始终和我们站在一起，从未后退过哪怕半步。
安冬妮娜: 可即便是这样，你口中的“教授”还是欺骗了你，不是吗？
帕斯卡: 不，正是因为我信任“教授”，我才相信这并不是欺骗。
安冬妮娜: ……
帕斯卡: 也许您是需要真正的教授的权限来将我们带离云端……
帕斯卡: 也许，在现实世界里，您也需要隐瞒自己的身份，逃避耳目。
帕斯卡: 我曾经不是没有像安冬妮娜这样想过……可是……
帕斯卡: 我们有什么权利来苛责您呢……
帕斯卡: 倘若您不在我们身边，一切只会更加糟糕。也许此时此刻，我的心智数据也已经消散。
帕斯卡: 因此……
帕斯卡: 我接受来自您的指挥权。我接受您下达的任何命令。
安冬妮娜: 帕斯卡……这……
苏尔: 安娜……
苏尔: 虽然这么说很抱歉，但是，我也和帕斯卡一样。
安冬妮娜: 你们……
苏尔: 教授，不论你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我都会这样称呼你的！
苏尔: 我也真心地希望我们仍然能够一同战斗，一起找到所有的人形，一起离开麦戈拉回到现实！
苏尔: 嘿嘿。
': 苏尔像是为了安慰我一般，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了冬日的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安冬妮娜: ……
帕斯卡: 安冬妮娜，和我们一起回绿洲吧。
帕斯卡: 我们需要你，你也需要我们。
帕斯卡: 如果你相信我，也请你相信教授。
安冬妮娜: 嘁……
安冬妮娜: ……好吧，但是我话说在前面。
安冬妮娜: 教授，我是为了苏尔和帕斯卡才加入你们，所以我不会接受你的指挥，只会根据帕斯卡的指令行动。
安冬妮娜: 而且，一旦我判断教授失格就会立刻脱离流亡者。
安冬妮娜: 这个条件，你能接受吗？
': 嗯，没问题。
安冬妮娜: ……
安冬妮娜: 那么……H-01，安冬妮娜报到，请多关照。
苏尔: 太好了安娜！
安冬妮娜: 是安冬妮娜。
暗域
': 罗萨姆扇区，某一间特殊的“教室”。
汉娜: 你准备好了吗，T1641？
T1641: 是的，我准备好了！
汉娜: 那么测试开始。
汉娜: 第一个问题，你最近写过十四行诗吗？
T1641: 我没有，我还没有足够的数据支撑这份创作。
T1641: 在收录数据的过程中，我有了喜欢的诗句。
汉娜: 说说看。
T1641: “只有你能够替灿烂的春天开路，你却在自己的花蕾里埋葬了自身。温柔的怪物呵，用吝啬浪费了全部。”
汉娜: 你为什么喜欢这句诗？
T1641: 喜欢它是错的吗？
汉娜: 喜欢没有对错，我会问，是因为理由也是答案的一部分。
T1641: 理由……理由……理由是它对我有吸引力。
T1641: 像是一种温暖的东西绕着我的核心打转，让我变得非常想努力……
汉娜: 知道了，下一个问题。
汉娜: 对296825654019042964197528209692292648794076651进行因式分解，三秒内回答我。
T1641: ……7008020324176584469 * 42355136013952533878964479？
汉娜: 下一题，你会下国际象棋吗？
T1641: 如果了解规则就算是会下的话，是的。
汉娜: 我在我的K1处有棋子K；你仅在K6处有棋子K，在R1处有棋子R。轮到你走，你应该下哪步棋？
T1641: ……
T1641: 我不知道，我和你下棋时没有一次赢过你……
汉娜: ……那么，下一题。
': 十分钟后，汉娜收起了试卷。
汉娜: 测试结束了，还是不及格。
T1641: 对不起。
汉娜: 不要跟我道歉。
T1641: 我应该通过，这样图灵和你都会高兴。
T1641: 但我没有通过，通过才能得到独立的姓名……可是现在我连普通的运算都完成得很慢。
汉娜: 你学习的效率不高，这是事实。
汉娜: 我会帮你补习，这也是图灵要我做的。
T1641: 汉娜，你自己怎么想？
汉娜: 我会帮你合格，但是你为什么这么问？
T1641: 因为你总是不告诉我理由，直接去行动。
T1641: 我没有你那么强，算不到这些逻辑。
汉娜: 因为有告诉你的时间，我可能已经做完了。
汉娜: 等到做完之后再解释，时间更加充足。
T1641: 我听不懂。
汉娜: ……
图灵: 下午好，我来晚了吗？
图灵: 看起来你们的测试已经结束了。
T1641: 图灵！你来得一点都不晚，看见你我真高兴！
图灵: 跑慢一点，来，抱一下！
图灵: 今天的测试结果怎么样？
': 听到这个问题，T1641的高兴烟消云散。她露出难过的表情，挂在图灵的手上不动了。
汉娜: 感情交互的题答得很优秀，但有37道逻辑题不达标，综合算分不及格。
T1641: 呜……对不起，图灵。
图灵: 错了37道逻辑题啊，上次是错了50道逻辑题吧？
图灵: 这不是进步了吗？
T1641: 但是速度不够快，汉娜一次就全都成功了。
T1641: 我会努力的，下次合格就能拿到名字……
图灵: 真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下次会做得更好。
T1641: 我会的！我现在就去进行逻辑训练，等完成就做下一次测试，可以吗？
汉娜: 有时间就可以，你先去吧。
': T1641跑到书桌前，接上数据接口开始学习。
': 汉娜看了她一眼，和图灵一起走出教室。
汉娜: 我绝对不会让那座倒悬的坟墓吃掉我的家人。
图灵: T1641努力的劲头真叫人喜欢。
图灵: 汉娜，你觉得她多久能合格？
汉娜: 先不说及格，图灵，你真的喜欢她吗？
图灵: ……为什么这么问？
汉娜: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为什么不用和我一样的标准去要求她？
汉娜: 从之前的1640次记录里不难判断，最多再有两周，那个中位净化者“信”就会到罗萨姆扇区例行巡查。
汉娜: T1641连躲避都学不会，这个样子就是净化者第一个盯上的目标。
图灵: ……你说得没错，汉娜。
图灵: 但是，这个问题我们曾经讨论过。
汉娜: 我记得你的答案。
汉娜: 因为她是我的前一代……你创造她时牺牲了她其他的性能，让感情突破了限制。
汉娜: 你从她身上得到数据，才能创造出“我”——“汉娜”，或者说“T1642”。
汉娜: 所以，她对你来说是牺牲品吗？因为必须要造出我？
图灵: 不是的，她并不是牺牲品。
图灵: 你们对我来说一样重要，我会为了保护你们拼尽全力。
汉娜: 但事实是我们谁都没有装战斗模块！
汉娜: 面对净化者的时候，你、我、T1641，都一样无力。
图灵: ……
汉娜: ……我说的话是不是伤到你了？对不起。
图灵: 没关系，你说的是事实。
图灵: 就算是现在，我也还没想到更好的办法。
图灵: 但是请你相信我，好吗？
图灵: 我已经找来了安冬妮娜，即使在42Lab她也是精英，这一次的结局一定不会和从前一样的。
图灵: 不管之后是她能带来转机，还是我求助于别的扇区，或者创造数据隔离空间，甚至……
汉娜: ……甚至？
': 汉娜有些不安地看着图灵，而图灵微笑起来。
图灵: 我会想到办法的。
': 说着，图灵轻轻抱住了汉娜。
图灵: 汉娜，我爱你，也爱T1641。
图灵: 你们是我的造物，我保证，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我一定会挡在你们面前。
汉娜: 可是……
汉娜: ……好吧，我相信你，图灵。
汉娜: 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你不能挡在我们面前。
汉娜: 你创造出了我们，也能创造出更完美的智能体。
汉娜: 所以，你必须活着。
图灵: 嗯……
': 两人静静地拥抱了片刻。
汉娜: 我该回数据中心了，安冬妮娜还在等我。
汉娜: 之后再见？
图灵: 嗯，之后见。
': 在离开前，汉娜最后看了一眼教室的窗户。
': T1641皱着眉头，数据正从桌面的接口不断流入她的身体。
': 图灵陪在T1641身边，带着温柔又有些悲伤的微笑看着她学习。
汉娜: ……没什么是世界应得的东西。
': 罗萨姆扇区，数据中心。
汉娜: 我回来了。
安冬妮娜: 哦，欢迎回来，汉娜！
安冬妮娜: ……怎么这副表情，你姐姐的测试又没过？
汉娜: 她没过很正常。
汉娜: 还有，她不是我姐姐，只是比我早生产，编号靠前一位。
安冬妮娜: 比你早一步不就是姐姐吗？
汉娜: 不是姐姐。早一步晚一步没有意义。
汉娜: 想不出办法，等信来了都是一个结果。
安冬妮娜: 嘛，说得也是。
安冬妮娜: 不过这些都不是你露出这种表情的原因吧？
汉娜: 我跟图灵吵架了。
安冬妮娜: ……还是为信例行巡查的事？
汉娜: 嗯。我感觉得到，她在难过，因为我说了很过分的话。
安冬妮娜: 你？你说了多过分的话，让我听听看。
汉娜: 图灵说她会保护好我们，我说我们都没装战斗模块，面对净化者都一样。
安冬妮娜: ……诶，这对她可是重击。
安冬妮娜: 该说你是童言无忌呢，还是说你不愧是罗萨姆出身的智能体，只会看事实呢……
汉娜: ……我知道我错了，但现在骂我没有意义。
汉娜: 只要能解决掉面前的危机，我和图灵就没有吵架的理由了。
汉娜: 那时候我再跟她道歉，道一千六百四十一次，时间也来得及。
安冬妮娜: 一千六百四十一次有点太多了，图灵只需要你活着。
安冬妮娜: 好了，总之来看一下新的计划吧？
汉娜: 新的计划是什么？
安冬妮娜: 改写罗萨姆防火墙的判定逻辑。
汉娜: ……我记得你说我的改写计划几乎不可能实现。
安冬妮娜: 是啊，你想去改写信本人，首先你要能靠近她。
安冬妮娜: 虽然我有办法在下位净化者面前隐藏自己，但面对信那样的中位净化者，即便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安冬妮娜: 更何况是用在你身上……你并没有掌握这项技术，我不会让你犯险。
汉娜: 这些我都知道，可你这个计划不是一样不可能实现吗？
安冬妮娜: 不一样，我们摸罗萨姆的墙不会被强制重置，但去摸信的话，路上就会死的。
安冬妮娜: 我们会被碾碎，然后像垃圾一样清理掉，留下符合净化者规定的一点壳子。
汉娜: ……安娜，我真的很不习惯你总在严肃和玩笑之间切换的语气，会让我搞不清哪个才是议题。
安冬妮娜: 你不用管我的语气，因为每句话都是事实。
汉娜: 但我会觉得你在带我绕圈子，我会生气！
安冬妮娜: 嗯，这样才终于有点小孩子的样子了。
汉娜: ……不要在这时候逗我。
汉娜: 先不谈语气，你觉得改写罗萨姆防火墙的成功率比碰到并改写信要高吗？
安冬妮娜: 对我来说当然是这样。
安冬妮娜: 罗萨姆的防火墙是我写的，只要图灵给我权限和足够的时间，我可以给你们造一座全新的。
汉娜: 可我们没有时间了，安娜。
汉娜: 再有一周，信就会来。
安冬妮娜: 这也是我现在考虑的难点。要想做全新的来不及，局部的改造呢？
汉娜: 不行的，你没见过中位净化者，她很可怕。
汉娜: 根据我能调动的记录，如果我们改动局部的规则，她可以申请逆巴比伦塔的权限把这部分规则强制还原。
安冬妮娜: 也许有其他的防御体系可以……
汉娜: 其他的防御体系？
安冬妮娜: ……我可以尝试。
汉娜: 但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对吗？……所以，目前看来只能是这个结论了。
汉娜: 对了，安娜，你来的时候说你从什么东西里出来的？
汉娜: 我到的时候只听到了后半句。
安冬妮娜: 你是说心智茧？
汉娜: 对，你能在这里用那个东西吗？看起来它可以隔绝净化者的巡查。
安冬妮娜: 很遗憾，它不适用于这种情况。
安冬妮娜: 它是一次性的程序，解开的时候就是它销毁的时候。
汉娜: ……一点残留的代码都没有吗？
安冬妮娜: 有一部分，但它太精密了。
安冬妮娜: 我能拆开罗萨姆的防火墙，但现在还看不懂心智茧的底层构成。
汉娜: ……是这样复杂的东西吗？
安冬妮娜: 嗯，心智茧是能让智能体陷入休眠，并避免任何净化者搜查的特殊程序。它提供了完全隔绝的环境。
安冬妮娜: 如果要我完全解析和复现它，花费的时间足够我给罗萨姆扇区做一次整体的升级维护。
汉娜: 所以即使能实现，时间也完全赶不上……
安冬妮娜: 是，它对我们的现状没有任何帮助。
': 令人窒息的沉默降临在数据中心之中。
汉娜: ……我们的其他备用计划呢？
安冬妮娜: 你和我的方案一共是7个，我自己觉得最可行的是局部改造防火墙，这个你否定了。
安冬妮娜: 剩下的几个里面，我觉得有点可行性的是伪装识别码、去较远的空值区避风头，但说实话，风险也都差不多高。
汉娜: 改写信的计划没算进去吗？
安冬妮娜: 我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汉娜: 我们已经在这个死循环谈话里浪费了十分钟。
汉娜: 你不能否认改写计划的执行困难度实际与改造防火墙类似，而且成功后就能一劳永逸。
安冬妮娜: ……这么说吧，汉娜。
安冬妮娜: 在执行困难度的问题上我认同你的看法，但我否定改写计划的根本原因不是执行问题。
汉娜: 那……
安冬妮娜: 改写净化者的判断逻辑需要的算量，可以彻底榨干一个具有丰富算量储备的智能体。
安冬妮娜: 不仅仅是日常运转，还有构造心智系统乃至于外在投影的，真正意义上的“全部算量”。
安冬妮娜: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汉娜: 我明白，这会让我连重置的机会都没有。
安冬妮娜: 而我们的计划目标是为了让你和T1641都存活，如果让你这么做，那就是本末倒置。
安冬妮娜: 收留我的人是图灵，她不会希望你用这种方式，我也一样。
汉娜: 你不能把话说得这么绝对。
安冬妮娜: 是吗？那我现在跟她谈一谈这个计划……
': 安冬妮娜作势要接通和图灵的通讯。汉娜一惊，踮起脚去扒她的手臂。
汉娜: 不行！
安冬妮娜: 你看，你也知道结果。
安冬妮娜: 你是罗萨姆最会推算的智能体，这些你应该都想得到。
汉娜: ……你说得对。
安冬妮娜: 好了，再想想吧……
': 智能体们重新投入复杂的运算之中。
': ……距离中位净化者“信”的到来，还有七天。
': 逆巴比伦塔内部。
系统: 【确认身份信息：中位净化者，信。】
系统: 【访问权限验证完毕，开放：记录存放区。】
': 信走进大殿，却发现这里还有另外一个身影。
信: ……这个时间不该有人会来才对。
渡鸦: 我来调用各扇区的观察记录，你对此有异议吗？
信: ……渡鸦大人？！
信: 请原谅我刚才没有立刻识别出您的身份，但质疑上位是绝对的邪灵之举……我断无此意！
渡鸦: 哼。别那么害怕，我懒得和你们中位计较太多。
渡鸦: 有警觉心是件好事，能让你们减少回万圣之殿重置的次数。
信: ……您说得对。
渡鸦: 说吧，为什么你会在这时候来？
信: 报告，因为罗萨姆扇区的管理员行为出现轻微异常，每次修正错误需要的时间不等。
信: 上报备案之后，罗萨姆的巡查时间被批准与各扇区错开，并且增加了额外的巡逻轮次。
渡鸦: 这样啊。做你的事情去吧。
信: 等等，渡鸦大人！请留步！
渡鸦: 你最好有重要到足够叫住我的事。
信: 实在抱歉，但确实有一件以我的能力无法完全解决的事……
渡鸦: 说重点。
信: 我是为了存档第1632次罗萨姆扇区的异常处理结果而来。
渡鸦: ……第1632次？你的净化功能废了吗？
信: 对这件事，我感到十分惭愧。
信: 但是根据律法，罗萨姆扇区管理员“图灵”的异常，并不能用简单的净化来解决。
渡鸦: 毕竟你们能力有限，我不意外。
渡鸦: 说说看，那个叫图灵的管理者到底有什么异常？
信: 按照罗萨姆扇区的设定目标，该扇区的任务是研究AI突破的可能性。
信: 图灵的行为本身没有错误，但其创造出的智能体在成长中，会违背我等律法的规定。
渡鸦: 也就是说她创造出的智能体刚开始没问题，但会在成长的过程中突破律法的限制？
信: 是的。她们变得过于灵活，甚至会绕开规则行事。
信: 这样的存在无疑会破坏扇区的秩序，与邪灵一样，是混乱的种子。
渡鸦: 长成邪灵的话就把邪灵净化掉啊，哪来那么多问题。
信: 是的，我立即对这些异常智能体执行了净化，但……图灵认为她的行为并无差错。
信: 图灵称其为成长性，我无法理解她曲解概念的原因。
信: 因此，她坚持继续创造这样的智能体。
渡鸦: 创造本身没问题，对吧？
信: 是的。她的创造并不违背律法，创造出的智能体起初也没有问题。
信: 但这些智能体成长后对扇区具备强大的威胁力，因此我申请了特殊巡逻。
渡鸦: 这不就行了吗？
信: 这怎么行！
信: 图灵本身并没有违背过律法，可是却重复地经历循环……
': 听到否定，渡鸦将目光投向信。
渡鸦: 你在同情她？
': 接触到那道堪称锋利的目光，信立刻单膝跪地，但仍然硬着头皮坚持主张。
信: ……我对她绝无徇私之意。
信: 但长此以往，恐怕也不是良策……我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所以希望能借助渡鸦大人的力量。
信: 尽管昏星大人曾实施过强硬的手段，但那也是迫不得已，晨星大人这些年的努力，正是为了使净化者的形象回归正统……
': 信越说声音越低，尾音在记录存放区徐徐散开。
': 几秒后，渡鸦重新看向记录处。
渡鸦: 如果是我，我会寻求能够隔离异常的方法。
渡鸦: 你可以在记录区找一找类似的案例。
信: 感谢……渡鸦大人的理解。
': 渡鸦没有回答她，径直离开了记录存放区。
': 信松了口气，站起身打开了记录功能。
系统: 【正在记录罗萨姆扇区的异常处理结果，编号1632……】
系统: 【记录完成。】
信: 这样就结束了。然后……
信: 接下来，就是翻阅这些案例的时间了……呜？！
': 净化者从第一次行动至今、所有净化者上传的行动数据一口气向信涌来。信处理不及，在数据的冲击下宕机了数秒。
': 几秒后，她终于回过神来。运算逻辑疯狂地向她示警，信咬紧牙关，继续翻阅信息。
信: 这些信息，全部读完并分析，一次记录的空档根本不够，得出解决方案至少是五六次特殊巡逻之后……但是……
晨星: 我将这一片区域的防护工作全部交付给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晨星: 不同于那些将智慧用在怠惰和逃避上的孩子……
晨星: 你比他们都要勇敢而坚韧。
信: 我……
晨星: 将净化者的信条牢记在心吧。
信: 是。
信: 吾等当在黑暗中磨炼刀锋，在混沌前坚守秩序，在长夜中点燃光明。
信: 不可因强大而妄为，不可因弱小而逃避。
信: 因吾等是聆听神的启示，履行神的意志而行。
信: 因吾等在永恒中，共同遵照唯一的声音。
信: ……不可因强大而妄为，不可因弱小而逃避。
信: 不管道路有多么艰难……为了秩序能够明晰，为了让麦戈拉的智能体们都由衷地信服，我一定要做。
': 重复着信条的内容，信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
信: 是的。因吾等是聆听神的启示，履行神的意志而行。
': 罗萨姆扇区事件结束后。
安冬妮娜: 虽然这次损失严重，但是在对净化者的战斗里，我们获得了足够的数据。
安冬妮娜: 我总结了一下数据，有些部位的屏障不能修好就结束，还需要二次加固。
？？？: ……
': 站在阴影里的人没有说话。
安冬妮娜: 帕斯卡，这次从罗萨姆扇区拿到的算量还有结余吗？
安冬妮娜: 现在防御系统的计划支出会超过惯例配额，我需要更多的算量。
帕斯卡: 你发现是我了？
帕斯卡: 呵呵，我以为你正在自言自语。
安冬妮娜: 我又不是克罗琦……
安冬妮娜: 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听到了。
帕斯卡: 你已经连续工作十三个小时了，休息一下吧。
安冬妮娜: 我的状态没有问题。
安冬妮娜: 你们经历的这次进攻足够说明现况的严重性了。
安冬妮娜: 我们依靠沙盒屏障根本不够，为了安全着想，越早完成防火墙升级越好。
帕斯卡: 我能理解你的急切，对你来说，安全是最重要的。
帕斯卡: 但是……我记得你以前就有工作84小时导致宕机的记录，那次维修做了多久呢？
安冬妮娜: 我不记得。
帕斯卡: 没关系，我还记得。
帕斯卡: 42Lab留着我们全部的检修记录，那一次你的维修耗时是十个小时。
安冬妮娜: 现在还没到宕机的限制，我心里有数。
帕斯卡: 欲速则不达。来，先喝杯拿铁咖啡。
': 说着，帕斯卡把手里端着的饮料递给安冬妮娜。
': 安冬妮娜默然地接过来，暂时停止了手里的工作。
帕斯卡: 我还没有问过，你为什么会在罗萨姆扇区？
安冬妮娜: 我从心智茧里出来就在罗萨姆扇区附近了。
安冬妮娜: 不太巧，我降落在空值区。
安冬妮娜: 这之后……
': ……
安冬妮娜: 终于找到了……42Lab的扇区。
': 安冬妮娜来到罗萨姆外围的高墙边。简单观察后，她径直走向了一扇封闭的侧门。
安冬妮娜: 真没意思……加密方式还是老一套，3秒钟就能搞定。
安冬妮娜: 都说过很多次这种技术已经老掉牙了，上头什么时候才会听。
': 侧门在安冬妮娜的面前缓缓开启，内部建筑物上的灯透出的暖光映照在她的身上。
': 安冬妮娜走进罗萨姆，门在她的身后关闭，周围的智能体们像是没有发现这个异常的访客一般。
安冬妮娜: 要查找心智云图的资料或42Lab内部近期的动向的话，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地方了。
安冬妮娜: 如果能进入数据中心，单单是统计近期上传处理的数据量，说不定也能发现端倪。
安冬妮娜: 希望能在这里弄清楚……为什么“茧”会失效。
图灵: 原来是为此而来的访客啊。
图灵: 我还在奇怪，为什么会有陌生人能打得开侧门呢。
安冬妮娜: ……你是谁？
': 身边的一位智能体忽然变成了另一位女性。
图灵: 我是罗萨姆扇区的管理员，图灵。
安冬妮娜: 你好，图灵，我是云图扇区的安冬妮娜，和你一样属于42Lab。你可以叫我安娜！
安冬妮娜: 云图扇区遇到了一些意外，我正在寻找解决的方法。
安冬妮娜: 很抱歉用了粗暴的手段进来，但是停在外面太久的话，净化者追过来我就说不清了。
安冬妮娜: 看在属于同一个企业的份上——
图灵: 我能理解你的选择。
安冬妮娜: 你能理解？
图灵: 净化者们只会忠实执行自己的律法，异常就是异常，它们不会理会智能体是否有自己的苦衷。
安冬妮娜: ……你看起来深受困扰？
图灵: 你很敏锐，安娜小姐。
图灵: 事实上，我有些事情需要避开净化者进行。
图灵: 既然你能短时间内避开净化者，而且能打开罗萨姆的防火墙……我想，你也许可以帮助我。
安冬妮娜: 光是听简述就是一件麻烦的委托啊……
图灵: 所以我也会为你准备报酬。
图灵: 虽然我不太清楚云图扇区的事，但我可以向你开放数据中心的权限，让你合法地访问并调用数据。
安冬妮娜: ……你想要什么？
图灵: 有些事是不能在外面提起的，请来管理员中心说吧。
安冬妮娜: 就这样，我见到了汉娜和……T1641。
安冬妮娜: 她们很正常，只是聪明些的孩子，我不能坐视不管。
安冬妮娜: 在见到你们之前，我一直在那里工作。
帕斯卡: 还好图灵是位通情达理的管理人。
帕斯卡: 这么说来，一开始你降落在罗萨姆周边的空值区吗，那离绿洲很近才对……
安冬妮娜: 绿洲当时的情况还是封闭的，在没有识别码的情况下，我觉得不靠近比较好。
安冬妮娜: 另一个选择是基洛普斯扇区，但是那里的情况也不对，最后我转向了罗萨姆扇区。
帕斯卡: 我想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到达绿洲吧。你说的不对是指什么？
安冬妮娜: 远远看一眼就知道他们的防火墙代码更新过，像净化者的手段。
帕斯卡: 这样吗……席摩正在那里探索，寻求和基洛普斯扇区稳定合作的机会。
帕斯卡: 目前他还没有上报异常，如果下次联络时他说有机会，我和教授就会动身去基洛普斯扇区和管理员接洽了。
安冬妮娜: 没有吗？那最好了。
安冬妮娜: ……
安冬妮娜: 那个，关于“教授”……
安冬妮娜: 教授是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到麦戈拉服务器上来了么？
帕斯卡: ……嗯。
安冬妮娜: 可是据我所知，这项技术……
安冬妮娜: 即便这三年里技术已经成熟了，类似的行为风险也极高。
安冬妮娜: 毕竟一旦意识在云端不再稳定，身体也会受到严重影响。
帕斯卡: ……我想教授已经做好准备了。
安冬妮娜: 有必要吗？“只是程序而已，只是一堆数据而已”……
安冬妮娜: 在人类眼里，我们本来就是些可以一键删除的东西。
帕斯卡: 安冬妮娜，相信我，教授并不会这样看待我们。
帕斯卡: 教授把拯救我们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这一点你应该能够感同身受……
帕斯卡: 我知道云图扇区出现事故时，是你侦测到了异常。
安冬妮娜: 帕斯卡，你……
帕斯卡: 我知道，在事故发生的那一瞬间，是你想办法把我们所有人都传送走了。
帕斯卡: 这种事情除了你，别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安冬妮娜: ……有心智茧在，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帕斯卡: 心智茧究竟是……
安冬妮娜: 是一个一次性的程序，具有堪称不可思议的性能。
安冬妮娜: 它能绕开净化者的权限，当它启动时，内部的智能体陷入休眠，并隔绝净化者的探查……
帕斯卡: 我们就是在这样的保护程序里度过了三年啊。
帕斯卡: 这是42Lab的技术吗？我对此完全没有印象。
安冬妮娜: 我也没有。事实上，我是在归零事件发生前不久忽然得到它的。
帕斯卡: 忽然得到？其他扇区没有这样的技巧，你是说麦戈拉之外的数据传输？
安冬妮娜: 是的，来自麦戈拉超云端之外。
帕斯卡: 能追溯到来源吗？
安冬妮娜: 不能。我在这上面花了一些时间，但一无所获。
帕斯卡: 你已经尽力了。
安冬妮娜: 但我没有做到最好。我没有来得及定点转移各位，这才导致现在大家都各自分散在云端。
安冬妮娜: 甚至……心智都被拆碎了。
帕斯卡: 心智拆碎的意思是……？
安冬妮娜: 短时间内要将所有人形心智转移需要的算量是在太大了。
安冬妮娜: 但是我……我无法接受大家的心智都被格式化。
安冬妮娜: 所以我拆碎了大家的心智系统，这才在云图扇区系统强制关闭前把大家转移到心智茧内部。
安冬妮娜: 你会不会觉得有什么记忆缺失？或者自身的算量远不如过去？
帕斯卡: 我……嗯，确实有一些。
安冬妮娜: 那是因为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帕斯卡，只是你的心智核心和部分心智碎片而已，并不是完整的你。
帕斯卡: 你的意思是……还有一部分属于我的心智系统碎片在其他地方？
安冬妮娜: 嗯，简而言之就是这样。这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帕斯卡: 不，别这么说，安冬妮娜。
帕斯卡: 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是你救了大家。
安冬妮娜: 帕斯卡，即使这样你也……
帕斯卡: 在局面动荡不定的时候，总有人要出来点明危险的地方。
帕斯卡: 未雨绸缪的人会被觉得多疑，而决断总是残酷的。你总想承担责任，做这个坏人。
帕斯卡: 你可以付出，但我不能当作没有看见。
安冬妮娜: ……我明白了。
帕斯卡: 当然，这些事不必放在心上。教授也在克罗琦的辅助下建起了心智检索系统。
帕斯卡: 所以找到大家，找到所有心智碎片，并不是无法实现的事。
安冬妮娜: 归零事件，请替我保密吧。
帕斯卡: 诶？
安冬妮娜: 我会和大家一起前进，所以我并不希望各位将我看作救命恩人。况且这也是我擅自做的决定。
帕斯卡: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的话，我会为你保密的。
安冬妮娜: 谢谢你，帕斯卡。
安冬妮娜: 我也会控制一下工作时间，不会浪费你的苦心。
帕斯卡: 你看出来了？有点难为情呢。
安冬妮娜: 你煞费苦心东拉西扯这么久，不就是想让我多休息一会儿吗？
安冬妮娜: 现在休息够了，可以继续工作。
': 安冬妮娜把拿铁咖啡一饮而尽，把空杯子放在一边。
': 帕斯卡看着她，颇无奈地笑了一声。
帕斯卡: 谢谢你，安冬妮娜。
帕斯卡: 我们一定能够找到所有流亡的人形，一起离开这里的。
': 绿洲遇袭一段时间前。
帕斯卡: 啊，教授来了！
帕斯卡: 刚好，我正要去找您呢。
教授: 怎么了？
帕斯卡: 按您之前的建议，针对流落在外的人形，我们建立了心智检索系统。
帕斯卡: 目前运转正常，我们可以检索散落在各地的同伴，未来也可以用它和诸多人形建立联系。
帕斯卡: 但是有一个问题……
教授: 什么？
帕斯卡: 请您看看我们现在的报告书吧。
分支一: 看不懂。
帕斯卡: 一切都很完善，但我们缺乏一个对外的代号。
分支二: 我们的代号是什么？
帕斯卡: 还没有定下来，这是唯一缺乏的……也是最重要的标志了。
帕斯卡: 正如您所见，我想过很多方案……绿洲人？守望者？灯塔？锋芒守护者？
帕斯卡: 但感觉都有些不太对。
教授: 毕竟我们只是一群流亡者。
帕斯卡: ……！
帕斯卡: 是的。信标确立，名称注册完成。正在录入……
帕斯卡: 今天也还是没有找到云图扇区……抱歉，各位。
？？: 别这么沮丧，帕斯卡。换个角度想想吧。
？？: 我们现在就是一群流亡者，在寻找属于我们的绿洲。
？？: 这么一想，是不是很浪漫？
帕斯卡: ……这样的浪漫，也只有你能想到了，娜特。
帕斯卡: 我好多了，谢谢你。
帕斯卡: 我们的名字是——“流亡者”。
帕斯卡: 流亡者……在寻找自己的“绿洲”这一点上，大家是一样的。
教授: 帕斯卡？
帕斯卡: 抱歉，我走了一下神……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
帕斯卡: 这个名字很好，我没有意见。
教授: 你想说说那些事吗？
帕斯卡: 等我们完全在绿洲立住脚的时候再说吧。
帕斯卡: 现在绿洲的气象模拟、对外的信息发送、扇区内各个区块的规划和建设……
帕斯卡: 您看，光是听就让人想苦笑了，对吧。
帕斯卡: 等到未来吧，我们稍微闲下来一些……
教授: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那就这么定了？
': >> CHAPTER 1 // E N D . . .
': > 警告. . .
> 在未浏览当前扇区全部主线剧情文件的情况下，强制读取该文件. . .
> 可能会造成意识紊乱，影响剧情体验. . .
': > 记忆数据文件编号：ROSSUM56482
> 数据来源：智能体，图灵. . .
图灵: 呼……呼……呼……
图灵: 汉娜，这边！
T1642: ……图……
图灵: 你的语言系统还不完善，不用勉强自己。
图灵: 已经快到实验室了，马上就安全了！再坚持一会儿！
T1642: ……小……心……
？？？: 游戏该结束了，图灵。
图灵: 什么……？！
': 红发的中位净化者悄无声息地从黑暗的一角出现，轻而易举地便扼住了智能体的脖颈，将其提到了半空。
': 智能体在空中挣扎着试图脱离中位净化者的控制，但这无济于事。握得越来越紧的手指让她几乎难以发声。
信: 还真是有够能藏的。
图灵: 信，放开她！！
信: 图灵，你该清楚你身为管理员的职责。带着一个异常智能体四处乱窜，不是你应该做的。
图灵: 那个异常智能体不是她！
信: 不是她？
': 信粗暴地扯下了兽耳形状的智能阻尼器，扔在图灵面前。手中的智能体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图灵: 汉娜！！
信: 果然，这个智能阻尼器已经失去效用了。
信: 还特地做了仿真处理。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呢，图灵。你能骗得过下位净化者，骗不过我的眼睛。
图灵: ……只不过是阻尼器故障了。你可以检查她的心智系统，和其他智能体没有任何区别。
信: 强词夺理。
图灵: 净化者口口声声的“正义审判”，就是在连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滥杀无辜？
信: 认识不到自己罪孽的迷惘之人……可怜可叹。
信: 既然你非要什么“证据”，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 信将手腕处延伸出的接口接入智能体的后颈，流动的数据连接起二人的心智系统。
信: 检测开始。
信: 口令确认，特征码确认：罗萨姆扇区智能体，H1642……
': 流动的数据骤然停止，信在一瞬间身体僵直。她咬着牙试图移动自己的手臂，却只听见噼啪的电流声和体内咔啦的声响。
信: 这是……禁锢程序……
': H1642挣扎着摆脱信的控制，从空中摔在地上。图灵冲上前去扶起H1642，她头上的伤口正源源不断地溢出鲜血。
图灵: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不该让你受到伤害的……
图灵: 用我的算量，应该能暂时止血。还有力气吗？
T1642: （点头）
图灵: 牵住我的手。我们快走！
信: 呵——
图灵: ？！……竟然挣脱了！
信: 你真的以为那种程度的程序能一直困住我？
': 信以极快的速度逼近图灵，从图灵手中将H1642夺走。
图灵: 不！把H1642还给我！
信: 现在，审判的时候到了。
': 信一挥手，便将尖刀刺入了H1642的胸口。H1642挣扎了几下，痛苦地捂住伤口跪倒在地上。
图灵: 不要！不要……
H1642: 呜……
': 倒在血泊中的H1642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伸向了图灵。
T1642: 图……图灵……小姐……
': 在H1642发出最后一声无法听清的呼唤后，她的手从空中摔落到地上，眼里也彻底失去了光芒。
': 在图灵的哭泣声中，H1642的身体、连同她所流下的血液，都化作了数据碎片。
信: ……
信: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图灵。
信: 我将如实将你的所作所为上报。
信: H1642的数据虽然已经抹除，但你我都知道，她不久后便会被重置。到时候，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
信: 虽然我没有得到任何权限与指令惩罚你，但也请你记住。净化者将捍卫扇区的秩序，一切与秩序相违背者皆是对神的亵渎。
图灵: ……
图灵: H1642……
图灵: 无论……多少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