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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线章节/恩格玛
': > 无法控制地. . . 想要更多的算量. . .
': > 想要. . . 变得更加强大. . .
': > 吞噬. . . 吞噬. . .
': > 一定要成为那个. . . 完美的孩子. . .
': >> CHAPTER 4 // 残 影 . . .
': 绿洲内，总控制室。
帕斯卡: 教授，工作辛苦了。这是给您的咖啡。
分支一: 谢谢你，帕斯卡。
帕斯卡: 不用跟我客气的，教授。咖啡的口味需要再做调整吗？
教授: 现在这样就好。
分支二: 啊，咖啡吗？还是不用啦……
帕斯卡: 就算不需要咖啡，您连轴转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一下了。
帕斯卡: 我知道您想早点完成绿洲的重建，尽快推进搜寻其他人形的工作。
帕斯卡: 但要是因为工作过度倒下了，可就得不偿失啦。
分支一: 帕斯卡好像老妈子啊……
帕斯卡: 诶、诶？老妈子？
分支二: 我对你说这句话还差不多。
分支三: 你也要注意身体呀，帕斯卡。
教授: 我听苏尔说你已经连续工作30小时了。
教授: 就算你的心智足够稳定，不用担心过载导致宕机，也不能这样勉强自己。
帕斯卡: 这、这是另一回事。毕竟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三个扇区的算量，需要尽快安排才行……
帕斯卡: 总之，您也知道，现在绿洲的各项设施都已经顺利重建并运作了，勘察工作也在稳步推进。
帕斯卡: 这样看来，您也是时候松一口气，给自己放个假啦。
安冬妮娜: 是吗？看来我要让你们的休假美梦破碎了。
帕斯卡: 安冬妮娜？我记得这个时候你应该在核对检索终端的数据……发生什么事了吗？
安冬妮娜: 检索终端检测到了来自其他扇区的求救信息。
安冬妮娜: 虽然信号很弱，而且信息本身残缺不全，甚至加密过……但我还是找到了其中的关键信息。
帕斯卡: 真可靠呀，安冬妮娜不愧是42Lab的高级网络安全工程师！
安冬妮娜: 咳，我也不是想被夸赞啦……总之，相关数据和信息已经发送到控制中枢这边了。
帕斯卡: 我看看……信息中的这个坐标……是存放量子数据库的恩格玛扇区？
帕斯卡: 我记得在之前的检索记录中，我们没有发现其中存在人形的信号。
安冬妮娜: 没错，现在也还是没有。这封求救信息是无差别发送的，我只是恰好拦住了一条。
安冬妮娜: 为了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追溯回源头，探了探恩格玛扇区的情况。
安冬妮娜: 这个扇区内部如同存在着一个“算量黑洞”一般，不断地吸收外界的算量……
安冬妮娜: 在此之前我们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帕斯卡: 吸收算量？！会对绿洲产生影响吗？
安冬妮娜: 暂时还没有，应该是扇区内的智能体控制住了影响范围。
安冬妮娜: 这封求救信息的署名为“诺依曼”，我推测他可能就是扇区内的原住智能体。
安冬妮娜: 但扇区内的情况并不稳定。一旦情况脱离控制，可能数分钟后就会波及到绿洲。
帕斯卡: ……看来这也是恩格玛扇区的智能体向外发送求救信号的原因。
帕斯卡: 我们该怎么做，教授？
分支一: 加固防御系统，削弱对绿洲的影响。
帕斯卡: 嗯，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做好最坏的准备。我马上联系克罗琦加固沙盒屏障。
安冬妮娜: 我也会持续提供那个扇区的检索数据，确保加固工作更有方向性。
安冬妮娜: 但检索终端收集的数据毕竟是有限的。我们缺少扇区内部的数据。
帕斯卡: 你的意思是……需要派遣人员去扇区实地勘察？
分支二: 前往恩格玛扇区，关停“算量黑洞”。
帕斯卡: 从根源解决问题吗……真有教授的风格。
安冬妮娜: 我们这边也需要更有针对性的数据，以便在恩格玛扇区脱离控制的情况下作出应对。
安冬妮娜: 要是能派遣人员实地勘察并传回数据，就再好不过了。
帕斯卡: 但以现有的数据来看，恩格玛扇区内部算量波动很可能异常剧烈，会对心智造成影响。
帕斯卡: 如果心智不够坚固，前往勘察的人形很容易因为运算速度和战斗力下降而陷入险境。
帕斯卡: 如果要挑选一个前去勘察的人……
安冬妮娜: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帕斯卡。
安冬妮娜: 你的心智是人形中最坚固的没错，可你并非战斗人员，独自前往太危险了。
帕斯卡: 但如果因为人数太多成为净化者的目标，就得不偿失了。
安冬妮娜: 我和你一起去，有什么事也能彼此照应。
帕斯卡: 绿洲需要一个能够分析勘察数据，指挥防御工作的人。现在这种情况下，绿洲不能没有你，安冬妮娜。
安冬妮娜: ……
': 安冬妮娜一言不发地看向我，用眼神示意我帮忙劝说。
分支一: 和帕斯卡一同前往恩格玛扇区。
教授: 我和你一起去，帕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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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斯卡和安冬妮娜一时之间都愣住了。
帕斯卡: 诶？！但、但是……
帕斯卡: 那个……虽然您作为人类，心智超越所有人形，不会受到算量波动的影响，但毕竟没有作战能力……
安冬妮娜: ……帕斯卡，你是在说教授太弱了吗？
帕斯卡: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教授对于局势的判断和指挥能力绝对是顶尖的，只是……
安冬妮娜: 那就行了。既然你认可教授的能力，也该相信他能帮助你在危机关头做出最佳的判断。
安冬妮娜: 至少我是信任教授的。
帕斯卡: 这不是信任问题！我只是担心会让教授陷入危险……
安冬妮娜: 我们也同样担心你会陷入危险。
安冬妮娜: 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教授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分支二: 让帕斯卡独自前往恩格玛扇区。
教授: 我相信帕斯卡的能力。
安冬妮娜: 我不能认同。
安冬妮娜: 我们并不清楚算量黑洞的情况，让我和帕斯卡同行是最好的方案。
教授: 那么绿洲的检索系统和对外侦查由谁主持？
安冬妮娜: ……
帕斯卡: 克罗琦在全力加固沙盒屏障，席摩还在重新熟悉绿洲。
帕斯卡: 苏尔能提供的只有武力上的支援，希安也一样。
帕斯卡: 安冬妮娜，这里需要你。
安冬妮娜: 但你是绿洲的处理中枢，如果你遇到危险，我们谁也没法帮教授把绿洲维持得像现在一样好。
帕斯卡: 我不会轻易地……
教授: 不要争论了，我跟着去。
帕斯卡: 诶？！
帕斯卡: 虽然您作为人类，心智超越所有人形，不会受到算量波动的影响。
帕斯卡: 但毕竟没有作战能力……
安冬妮娜: ……如果是这个方案，我同意。
安冬妮娜: 我见识过教授在战场上的魄力，优秀的领导者不会只依赖作战能力。
': 安冬妮娜边说着，边悄悄腾出手来操作了几下终端，我的界面上立刻弹出了消息。
安冬妮娜: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们的消息。
安冬妮娜: 遇到任何危险立刻联络，ok？
分支一: 嗯，交给我吧！
分支二: （点头）
安冬妮娜: 所以说，既然教授都这么说了，帕斯卡你就别坚持了。
安冬妮娜: 时间紧迫，我们就别在争论上浪费时间了。快收拾好装备出发吧。
帕斯卡: 唔，可是……
安冬妮娜: 对了！鉴于之前外派勘察的人员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我特地改装了移动终端，不仅加强了通讯信号……
帕斯卡: 就算……
安冬妮娜: 没错！现在只要到了定期联络的时间，通讯就会自动接通，实时传达勘察者那边的画面和声音。
帕斯卡: 我是说……
安冬妮娜: 当然！如果遇到不方便接入通讯的情况，也可以手动设置定期联络是否自动接通，非常人性化……
帕斯卡: 安冬妮娜！
安冬妮娜: ……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帕斯卡: 我是想说，谢谢你担心我。我们会平安回来的。
安冬妮娜: ……咳，我只是想提升行动的成功率罢了。
安冬妮娜: 不过你既然承诺了会和教授一起平安回来，就要说到做到。
帕斯卡: 我会的。
帕斯卡: 那么，之后就要麻烦您了。准备出发吧，教授。
': 数十分钟后。
恩格玛扇区内，我和帕斯卡谨慎地向着求救信息内所标示的坐标点进发。
教授: 联系上安冬妮娜了吗？
帕斯卡: 信号很微弱。扇区内部的算量波动过于剧烈，通讯也同样受到了影响。
帕斯卡: 所幸安冬妮娜此前加强过通讯信号，我可以分批传送收集的数据和简单的信息。
帕斯卡: 但……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帕斯卡看向扇区内部，映入眼帘的景象远比想象中更加诡异。
帕斯卡: ……我们已经进入扇区十多分钟了，还没有遇到过一个智能体。
帕斯卡: 不……准确地说，是“活着的”智能体。
': 庞大的服务器早已停止运作，冰冷的器械旁，随处可见已经变成空壳的智能体。
教授: 能判断这些智能体的状态吗？
帕斯卡: 嗯，我检查过。无论是原住智能体，亦或是净化者，体内的算量都接近干涸。
帕斯卡: 由于并非真正地“死亡”，只是没有足够的算量驱动心智运转，所以也无法被重置。
帕斯卡: 那位发送信息的“诺依曼”也不知道在哪里……
分支一: 真让人不舒服。
帕斯卡: ……我也这样认为。
帕斯卡: 而且扇区内部的算量波动非常剧烈，我体内的算量像是被拉扯一样……
教授: 你还好吗？
帕斯卡: 暂时还没问题，行动和战斗都没有受到影响。我得感谢帕斯卡博士和……为我安装了足够坚固的心智。
帕斯卡: 只不过，一些心智比较简单的原住智能体和净化者，或许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帕斯卡: 即便能活下来，行动力和战力也会大打折扣。
分支二: 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们不用担心净化者的攻击了。
帕斯卡: 是的。扇区内部的算量波动非常剧烈，连我都能感受到体内的算量像是被拉扯一样。
帕斯卡: 那些心智比较简单的下位净化者，即便没有丧失行动能力，战力也会大打折扣。
教授: 你的情况还好吗，帕斯卡？
帕斯卡: 暂时还没问题。我得感谢帕斯卡博士和……为我安装了足够坚固的心智。
帕斯卡: 总之，我先按照计划将收集到的数据发送给安冬妮娜……
教授: 嘘！
': 我将帕斯卡拽到角落。寂静的道路上，几个下位净化者正成队走过。
帕斯卡: 怎么会……照理来说，下位净化者的行动不该像平常一样高效。
帕斯卡: 谢谢您及时提醒我，要是被它们发现就危险了……
教授: 不，帕斯卡，你的说法错了。
教授: 不是“被它们发现”，而是“我们发现了它们”。
帕斯卡: 您是说……
': 帕斯卡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
教授: 让我们来看看这个送上门的情报吧。
教授: 不过，在这之前……
系统: 【信息模块初始化完成，正在尝试传输……】
系统: 【……传输完成。】
': 恩格玛扇区。战斗过后，我和帕斯卡将一个战败的下位净化者拖至角落。
帕斯卡: 您的判断是正确的，其他下位净化者没有察觉到这边的情况。
教授: 净化者之间的通讯果然也受到了算量波动的影响，但它们的行动仍然比扇区内的其他智能体更敏捷。
教授: 那么，有获得什么情报吗？
帕斯卡: 净化者最新接收的指令已经解析完毕了，它们是在执行一个上位净化者的命令——“寻找吸收算量的源头”。
教授: 看来净化者还没找到算量黑洞的具体坐标。
帕斯卡: 是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扇区内部算量波动的数据，已经一同发送给安冬妮娜了。
帕斯卡: 现有的数据都证明了，求救信息内的坐标很有可能就是算量黑洞的所在位置，只是那个位置被刻意隐藏了。
教授: 那个名为“诺依曼”的智能体知道算量黑洞所在的位置，但净化者却不知道？
帕斯卡: 确实很奇怪。遇到破坏范围如此之广的事件，一般来说智能体都会寻求净化者的帮助。
帕斯卡: 但诺依曼却绕开了净化者……这样一想，特地加密求救信息也是为了防止净化者发现吧。
帕斯卡: 到底是为什么……
教授: 既然他会特地避开净化者，至少说明他和净化者并非同一阵营。
教授: 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黑洞的坐标，情况对我们有利。
帕斯卡: 那么，现在我们应该先找到诺依曼……
教授: 等等，我们忽略了一件事……
帕斯卡: 您是说……？
教授: 那个上位净化者，仅仅只是发布了命令吗？
教授: 这些下位净化者受算量黑洞的影响没有我们预估的那么严重，是不是意味着，扇区中有上位净化者为它们提供了算量支持？
帕斯卡: ……的确，您的判断很有道理。
帕斯卡: 以防万一，我先跟安冬妮娜联络……
': 帕斯卡的话语戛然而止。
？？？: 哦？有陌生的客人到访了啊。
？？？: 是什么样的访客在这里活动呢，让我们聊一聊吧？
帕斯卡: 上位净化者……！
帕斯卡: 她在用算量支持那些下位净化者，自身的战力应该会被削弱一些……
？？？: 面对面交流可是基本的礼貌哦。如果还不出来的话……
？？？: ——就要为自己的失礼付出代价。
': 帕斯卡！！
': 我下意识拉开帕斯卡。锋利的箭簇穿透建筑擦过帕斯卡的耳畔，连带着撕断了一些头发。
': 下一刻，黄发的上位净化者就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帕斯卡: ……！
帕斯卡: （要是再向左偏哪怕一毫米，我可能就没命了吧……）
？？？: 呵呵，反应很快嘛。但接下来，就不会给你反应的机会了。
分支一: 尝试谈判。
教授: 等等——或许我们可以先谈谈。
？？？: ……哦？
？？？: 我认识你，击败了“渡鸦”和“圣餐”的邪灵。
？？？: 不过，从刚才狼狈的反应来看，你们和我的期望相比有不小的落差呢。
教授: 既然我们能击败上位净化者，自然也有你不知道的底牌。
教授: 你想阻止这个扇区吸收算量吧？至少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教授: 比起和我们敌对，不如来谈一笔对你我来说都划算的交易吧？
？？？: 你果然很有意思呢。
？？？: 不过，和异常智能体做交易来完成使命……我还没有不堪到这个地步！
分支二: 尝试逃走。
': 我向帕斯卡递了个眼神，帕斯卡会意点头。
': 算量构成的屏障在我们和上位净化者之间立起，帕斯卡一把拉住我的手，向扇区边缘逃去。
？？？: 用这种手段……真是遗憾。
': 下一秒，屏障破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 我想起来了，你们就是击败了“渡鸦”和“圣餐”的邪灵吧？
？？？: 可惜，从刚才狼狈的反应来看，你们和我的期望相比似乎有不小的落差呢。
': 黄发的上位净化者将箭上弦，拉满长弓，光束汇聚于箭簇之上。
？？？: 虽然想多和你们聊聊，但还有更加要紧的事，所以——速战速决吧。
': 帕斯卡挡在我的身前，光芒同样自她手中流转，在空中汇集成透明的屏障。
': 下一瞬，锋锐的金光破风而至。
？？？: 你们的确很顽强，但是——再见了。
': 铛！
？？？: 呜哇，这一箭可真是吓人呢。
': 从侧方忽然飞出的银色盾牌将那支闪着光芒的弓箭弹开了。箭矢掉落在地上，失去了原有的金色光辉。
？？？: ……圣餐？！
圣餐: 哎呀哎呀，信使姐姐怎么这副表情，见到我难道不开心吗？
信使: ……你这是什么意思？
圣餐: 我看你来恩格玛扇区执行任务了，我一个人实在待不住，所以就跟来了呀！
圣餐: 我可没有打什么坏、主、意哦！
信使: 哦，是吗？那你为什么要站在我和<TA>们之间呢？
信使: 你要背叛净化者吗？
圣餐: 哇，我怎么敢呢！做出这种事情的话，会被晨星大人指责的吧？会吗？
圣餐: 不过，我也不太舍得<TA>们就这样被姐姐处决掉呢。
信使: 圣餐！你知道你正在庇护的是一群异常智能体吧！
圣餐: 我知道啊，可是这里有更严重的事情嘛。
圣餐: 长话短说，信使姐姐也知道恩格玛扇区发生了什么事吧？不然也不会找我来提供算量协助下位净化者了。
信使: 这里的量子数据库——“埃妮阿克”失去控制，产生了算量黑洞。
信使: 这样下去，整个麦戈拉都可能受到它的波及。
圣餐: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不过，信使姐姐，你是想净化她吧？
信使: 当然了，算量失控也是“异常”。
圣餐: 但是你看，恩格玛扇区变成这样，那位年轻的埃妮阿克小姐肚子里装的算量，有半个扇区那么多吧？
圣餐: 要是毁掉她的话，这些算量就会一瞬间失去控制，“Bang——”的一声……
圣餐: 说不定整个扇区都会被这一下炸掉哦。
信使: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呀……圣餐，这和你袒护异常智能体有什么关系吗？
信使: 顾左右而言他的坏孩子会被打屁股，很痛的哦。
圣餐: 别急，这不就要说了嘛！
圣餐: 信使姐姐应该清楚，<TA>们已经改善了三个扇区的状况了。也许也能改变这里呢。
信使: 被异常智能体改变的扇区算量会纳入<TA>们的“绿洲”，这和失去恩格玛扇区有什么区别？
圣餐: 难道信使姐姐更愿意炸掉整个恩格玛扇区吗？哇——好可怕，好可怕。
信使: 可以的话，我当然不想这么做……
信使: 但我也不可能信任这些异常智能体，如果<TA>们失败，重置的扇区就不会只有恩格玛了。
信使: 乖一点，圣餐，从<TA>们面前让开。
圣餐: 真苦恼~我也不想和信使姐姐对上，但我更不想<TA>们死掉啊。怎么办？
信使: ……这就是晨星一派对异常智能体的态度吗？
信使: 看来我要建议昏星大人向晨星大人好好传授一下管理经验呢。
圣餐: 管理经验？信使姐姐难不成以为昏星大人的“歼灭计划”执行得很成功？
圣餐: 我可听说现在有不少扇区对净化者保持着敌对态度，这都是拜昏星大人所赐哦！
信使: 昏星大人所做的是正确的事情——
圣餐: 嘻嘻，被抛下后还这么维护昏星大人，信使姐姐的忠心真是让人感动呢！
信使: ……我没有必要和维护异常智能体的净化者白费口舌。
信使: 关于你的处置我会稍后请示晨星大人。现在，让开。
': 信使拉紧了手里的弓，箭簇对准了圣餐，脸上原本始终保持着的微笑此刻也荡然无存。
圣餐: 信使姐姐觉得我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好孩子吗？
': 圣餐摆了摆手，银色盾牌飞回了她的手中。她向我们眨了眨眼，和在赫里奥斯时一样，她的神情里充满了天真和调皮。
圣餐: 这下可消耗了不少算量，至少得赔我两袋巧克力……不，三袋吧？
分支一: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圣餐: 人家好不容易来救你们，居然还怀疑人家，好伤心哦。
分支二: 只要救下我们，巧克力要多少有多少！
圣餐: 嘻嘻，说到做到哦。
分支三: 没问题。
圣餐: 这么痛快，早知道多说一点了——不过算啦。
信使: 你是铁了心要与我为敌吗，圣餐？
圣餐: 信使姐姐猜猜看，我能不能从你手中，把<TA>们救下来呢？
': 铛！
': 箭矢接连落在圣餐的盾上，巨大的威力使得圣餐不得不连连后退。即便是那看似不可攻破的盾牌，此刻也出现了裂痕。
圣餐: 呼！姐姐还真是手下不留情啊！
圣餐: 连面对我都这么狠心，啧啧，我手里这吃饭的家伙都快被打穿了！
信使: 是吗？我觉得你还挺游刃有余的呢。
信使: 看来给坏孩子的惩罚还不太够！
': 信使搭在长弓上的三支箭矢从不同的方向分别向圣餐射去。于箭簇尖端汇聚的能量过于庞大，甚至将空气扭曲。
': 圣餐的银盾瞬间展开，但还是慢了一步。最后一支箭矢穿透盾牌，霎时间掀起巨大的气浪掩盖了视线，连四周停转的机械都几乎解体。
帕斯卡: 教授！
教授: 我没事。趁现在快走！
帕斯卡: 您没受伤吧？
教授: 我没事。
帕斯卡: 没想到圣餐居然会帮我们……
分支一: 看来之后也不是没有和净化者合作的可能性。
分支二: 但她毕竟是净化者，还是不可信。
教授: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到了。
帕斯卡: ……这就是……“算量黑洞”……
': 黑色的漩涡深不见底，仿佛即将吞噬一切。洞口四周的景象扭曲变形，仅仅是注视着它，就能让人感受到无形的恐惧。
': 而在黑洞的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外形的智能体正穿梭在一堆机器之间，忙碌操作着什么。尽管不时显露出痛苦的神色，但他丝毫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帕斯卡: ……那里有发送信号的机器，求救信息应该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分支一: 接近并抓住这个智能体。
教授: 小心一点，毕竟我们现在还无法判断他的身份。
': 帕斯卡点了点头。我们悄悄接近那个智能体，抓住机会将武器抵在了他的腰间。
智能体: ！
教授: 别回头。
智能体: ……没有必要对一个没有战斗模块的智能体如此防备。
智能体: 两个人。你们是净化者，还是……不，我没听过你的声音，你们应该不是恩格玛扇区的原住智能体。
教授: 你很敏锐，看来我们的防备是有必要的。
智能体: 如果你们来自恩格玛扇区以外的话，难道是接收到了求救信息……！
': 智能体的语气有些激动，但迅速冷静了下来。
分支二: 和这个智能体沟通。
教授: 你……
': 还未等我开口，智能体便迅速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智能体: 你们……应该不是恩格玛扇区的智能体。
帕斯卡: 先别激动，我们没有敌意。我们是收到了求救信息才过来的。
': 智能体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仿佛松了一口气，快步向我们走来。
智能体: 太好了，请你们务必帮助我……
帕斯卡: 抱歉，但首先我们需要了解情况。
智能体: 好的，好的……对不起，我有些太激动了。
智能体: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恩格玛扇区的管理员，诺依曼。
教授: 就是你向外界发送求救信息的吗？
诺依曼: 没错。这台量子数据库失控了，现在我只是调用算量强行压制，但它对于算量的吸收越来越强，随时有可能脱离控制。
诺依曼: 到那个时候，整个麦戈拉都有可能受到波及。
帕斯卡: 影响范围这么大？！但我们的计算结果……
诺依曼: 因为现在的情况还尚且在控制之下。一旦脱离控制，影响力将几何级攀升。
诺依曼: 我计算过无数次，但无数次的结果都显示，光凭我一人无法阻止埃妮阿克……
诺依曼: ……无法阻止量子数据库的失控。
帕斯卡: 所以你向外界发送了求救信息。
诺依曼: 是的。我本以为不可能有回应……能看见你们真是太好了。
教授: 到底为什么会形成“算量黑洞”？
诺依曼: “算量黑洞”……这个说法真是再精确不过了。我也从未想到埃妮阿克会变成这个样子。
帕斯卡: 埃妮阿克……这台失控量子数据库的名字？
诺依曼: 埃妮阿克是接入量子数据库的智能体，说她就是量子数据库本身也没有错。
诺依曼: 最初，她的神经网络模型非常简单，只能做一些基础的整理工作。
诺依曼: 而我和扇区内的智能体，在此之前所做的也不过是研究如何让埃妮阿克更好地存储数据，更好地运算。
诺依曼: 我们将研究成果汇报给人类，人类将其应用于埃妮阿克，又定期重置她的意识——
诺依曼: ——直到某一天，我们再也未收到来自人类的信号。
帕斯卡: ……又是云端和现实断连导致的吗……
诺依曼: 自那之后，埃妮阿克的智能逐渐成长起来。我们都很乐于见到她的成长，不断向她提供算量……
教授: ——却最终导致了她的失控。
教授: 我们该如何帮你？
诺依曼: 我不知道现在埃妮阿克还是否清醒，我希望你们可以进入“算量黑洞”阻止她。
教授: 你呢？你没有尝试过进入算量黑洞吗？
诺依曼: 我尝试过，但……
': 诺依曼没说下去，转身走向算量黑洞。随着和黑洞的距离拉近，他脸上的表情越发痛苦。他强撑着身体跪倒在算量黑洞前，艰难地伸出手。
帕斯卡: ——小心！
': 在诺依曼的手进入黑洞的一瞬间，黑洞内便涌出算量，使他不受控制地向后摔去。
诺依曼: 唔——咳、咳咳……
': 帕斯卡上前扶起诺依曼，他不受控制地咳嗽着，目光变得有些黯淡。治疗算量的光束自帕斯卡的手心流向他的身体，他逐渐平静下来。
诺依曼: ……谢谢你。我尝试过很多次，但这已经是我能接近的极限了。
诺依曼: 埃妮阿克在阻止我的进入，可能她本能地排斥我吧……毕竟是我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帕斯卡: ……你的心智已经非常衰弱了，别再这么做了。
帕斯卡: 离黑洞越近，对心智造成的影响越大——我想，你的身体比我更明白这一点。
诺依曼: 但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控制埃妮阿克不断扩大的影响……
诺依曼: ……不，或许我只是单纯地想陪着埃妮阿克罢了。
诺依曼: 我必须做出一切可能有用的尝试，而不是让她独自面对这一切。
帕斯卡: ……告诉我算量黑洞内部的情况，以及我该怎么做吧。
教授: 帕斯卡，你……
帕斯卡: 刚才诺依曼也说了，埃妮阿克随时可能脱离控制。
帕斯卡: 好不容易将绿洲建设起来，不能让我们的家园因此毁于一旦，对吧？
分支一: 你说得对。
分支二: ……总之，先了解情况再做决定吧。
分支三: ……
诺依曼: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谢意……如果可以阻止埃妮阿克，我愿意为你们做任何事情！
帕斯卡: 希望事情真的能如我们所愿吧。
诺依曼: 至于算量黑洞内部的情况……
诺依曼: 我无法进入其中，所以只能告诉你们我的演算结果。
诺依曼: 埃妮阿克体内存储着大量信息，这些信息都变为了混乱无序的数据乱流。
诺依曼: 进入其中的智能体，他的心智也会成为庞大数据的一部分。
诺依曼: 简而言之……只有在这些数据中清醒地保持自我，找到自己原本的形态，才能走出黑洞。
帕斯卡: 在庞大信息的冲击下保证自己的心智稳定，难度太高了……有对应的演算数据吗？
诺依曼: 你对智能体的心智很了解。
帕斯卡: 如果想要我们帮忙，首先要坦诚以待，是吗？
诺依曼: ……你说得对。
': 诺依曼转身在一个机器前操作了几下，虚拟屏幕上显示出了超乎想象的公式数量。
诺依曼: 这里是全部的数据和演算结果。以我自身心智的强度来看，成功的几率是……15%左右。
帕斯卡: 一旦迷失在黑洞里，就会永久作为数据乱流的一部分。无法死亡，也无法被重置。
教授: ……而这仅仅是阻止埃妮阿克的第一步。
': 我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 这无疑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但我们不得不面对。
': 恩格玛扇区。
': 帕斯卡快速翻阅着数量惊人的演算公式，并不时和诺依曼确认数据。
': 他们低声地交流着，语速很快，我并不能听清全部内容。
教授: 如果埃妮阿克失控了，绿洲有可能抵抗住她吸收算量吗？
帕斯卡: 我和诺依曼针对这种假设进行了计算，结论是……几乎不可能。
诺依曼: 埃妮阿克的能力非常强大，可以突破防火墙进行大范围深度检索，再从扇区内部获取算量。
诺依曼: 在吸收算量的过程中，这份能力会得到进一步的加强，继而波及整个云端……
教授: 等等，你刚才说，量子数据库可以在云端进行大范围检索？
帕斯卡: ！您是指……
教授: 这很可能是一个突破口，找到和现实连接手段的突破口。
诺依曼: 你们的意思是……用埃妮阿克搜索云端，寻找和现实的通讯或传输接口？
教授: 有可能吗？
诺依曼: 我从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我需要计算数据。
': 诺依曼在机器上不断操作着，各种数据公式在虚拟屏幕上不断闪现。数分钟后，他从屏幕后抬起头来。
诺依曼: 原本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需要足够庞大的算量支持，但……
诺依曼: ……以现在埃妮阿克的状态来看，或许真的可以做到。
帕斯卡: 要是能找到和现实的连接手段，或许我们就能回到现实——
教授: 看起来我们多了一个进入黑洞的理由。
': 空气再度安静了下来。
帕斯卡: ……让我去吧，教授。
帕斯卡: 我进入算量黑洞，您尝试和安冬妮娜取得联系，找找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教授: 不行，要去也是我去，算量波动对我的影响更小。
帕斯卡: 我不会让您承担这么大的风险……
教授: 帕斯卡，相信我。我能结束这场灾难，然后从里面活着出来。
': 帕斯卡凝视着我。片刻之后，她将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开。
帕斯卡: 至少让我和您一起进入黑洞。我对心智的情况更加了解，或许能在关键时候帮上忙。
教授: 好。我们会一起阻止这场灾难的。
': 算量黑洞前，我和帕斯卡已经做好了进入的准备。
诺依曼: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诺依曼: 我根据你们的心智数据调整了代码，这个程序能减轻算量波动对于心智的影响。还有……
': 诺依曼取出管理员密钥，递给我们。
诺依曼: 有了管理员权限，应该就能对埃妮阿克执行强制关停。
帕斯卡: 但这样一来，埃妮阿克也会就此消失……
诺依曼: 我当然希望你们能救下她，但我也不能放任她破坏恩格玛乃至整个云端。
诺依曼: 要是我可以替代她，要是能牺牲我自己阻止这一切……
诺依曼: 但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帕斯卡: ……诺依曼。
诺依曼: 不说这个了。这段时间我会在外界配合你们，全力压制黑洞的数据乱流。
诺依曼: 我没办法做到更多，所以，拜托你们了。
帕斯卡: 我们会尽力的。
帕斯卡: 同样的，按照我们的约定，外面也……拜托你了。
': 帕斯卡接过密钥，准备连接我的心智输入程序。她在神经网络分析仪上操作着，我忽然听见她在我身后轻声说话。
帕斯卡: 您对流亡者来说是无可替代的。无论到何种绝境，您都能带领流亡者扭转局势。
': 我意识到了什么，试图阻止她继续操作，却发现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帕斯卡: 就算我无法出来，我相信您也一定能找到其他办法。
帕斯卡: 所以，对不起，教授。
': 帕斯卡站起身来，向算量黑洞走去。
': 她的身形和四周的景象逐渐扭曲，仿佛被黑洞一点点吞噬。我挣扎着，试图发出声音。
教授: ……帕斯卡——
': 她似乎停顿了一下，回头说了些什么，但依旧离黑洞越来越近。直到被深不见底的黑暗完全吞噬。
': 数秒后，我感到禁锢程序渐渐失效。
分支一: 试图追赶进入黑洞的帕斯卡。
诺依曼: 别去！
教授: 给我一个理由。
诺依曼: 黑洞内部的情况瞬息万变。你没有和她一起进入，很难在里面找到她！
诺依曼: 现在进入算量黑洞已经来不及了。
教授: ……我明白，但……
诺依曼: 她不希望你去冒险……很抱歉，短期禁锢插件已经失效了，你目前使用的程序，确实能够减轻算量波动影响。
分支二: 向诺依曼询问情况。
教授: 这个程序是怎么回事？！
诺依曼: 她不希望你去冒险……很抱歉，短期禁锢插件已经失效了，你目前使用的程序，确实能够减轻算量波动影响。
教授: 如果我现在进入算量黑洞……
诺依曼: 太晚了。
诺依曼: 黑洞内部的情况瞬息万变，如果没有和她一起进入黑洞，你们就很难再相遇。
': 我回想起了他们一起低声交流的情景。
教授: 你们是商量好的。
诺依曼: ……我无法否认。只为一个人压制乱流，比同时保护两个人要简单。
诺依曼: 也许这让你难以接受，但我认为她的做法是合理的。
诺依曼: 她应该……真的很重视你。我能理解这种心情。
': 我想起帕斯卡之前的话，拿出移动终端试图联络安冬妮娜。
受算量波动影响，通讯迟迟无法接通。翻看着终端上显示的各种数据，我的脑中一团乱麻。
教授: 我……
诺依曼: 小心！！
': 咻——
': 还未出口的话被破风而来的箭矢突兀打断。诺依曼扯着我的衣服勉强避开，箭矢没入算量黑洞中。
': 霎时间黑洞四周的算量剧烈波动，诺依曼捂住胸口，算量从他的口中涌出来。
系统: > 检测到净化者的越界行为——【净化者在无违规情况下主动伤害管理员】，伤害检测中……
系统: 伤害检定——低微伤害，警告一次！多次越界行为将会进行降权处罚！
信使: ……射偏了呢。
诺依曼: 咳……信、信使大人！
信使: 你就是恩格玛扇区的管理员吗？
诺依曼: 是的，我的名字是诺依曼……
信使: 诺依曼……
': 信使瞥了一眼旁边不断运作的机器。
信使: 本来想问你为何不向净化者及时汇报，甚至与异常智能体合作……
信使: 但看在你尽力抑制量子数据库的份上，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诺依曼: 因为，因为通讯受到了影响，我没办法传输信息……
信使: 给你解释的机会不是可让你找借口搪塞我呢。
': 信使微笑着吐出锋利的话语。尽管语气温柔，依旧让人感到一股寒意。
诺依曼: 是、是……
信使: 算了，反正摧毁量子数据库之后，整个扇区都会重置。无论你说不说，结局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就是了。
': 信使将箭矢搭上长弓对准算量黑洞。箭身上光芒流转，且能量愈发剧烈——
分支一: 阻止信使。
': 我挡在黑洞前，直视着信使。信使高高在上，周身的光线使其如太阳般耀眼，但我没有退却半步。
信使: 你应该没有战斗能力吧？
信使: 而且现在也不会有圣餐护着你了——不知道她现在是怎么在晨星大人面前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呢，呵呵。
信使: 仅凭你，能挡下我这个攻击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哦。
教授: ……我明白。
信使: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意思……
信使: 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分支二: 让诺依曼阻止信使。
诺依曼: 信使大人，请不要这么做！
诺依曼: 如果就这样破坏量子数据库，其中巨额算量如果无法控制会在瞬间释放……整个扇区都会毁掉的。
信使: ……
': 望着诺依曼，信使的神色有些松动。但当她看向旁边的我时，目光又一次变得锋利了。
信使: 但是，我无法信任一个与异常智能体合作的管理员。
': 说着，信使将弓箭对准了我。
诺依曼: 等等，信使大人！
': 眼见信使就要发动攻击，诺依曼张开双臂，挡在了我和信使中间。
': 信使皱了皱眉，只得把弓箭挪开了。
信使: 诺依曼，这可不算明智的选择哦。
信使: 净化者是为了保护你们而存在，但这不代表你能利用我们的规则。
诺依曼: 对不起，但是……我不能让您伤害这位教授。
教授: 不如听听我的提议吧。我有一种对你我来说都更好的方法。
': 信使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教授: 比起直接毁掉量子数据库导致算量爆发，然后让整个恩格玛扇区遭受灾难——
教授: ——以和平的方式关停，显然更能让你受到那位“晨星大人”的夸奖吧？
信使: “晨星大人”的看法，对我来说倒是并非那么重要……
教授: 而且你应该也想知道，圣餐为什么要这样保护我们吧？
信使: 呵呵……你的说法很有趣。
信使: 能让圣餐和扇区管理员都出手保护的人……
信使: 让我先听听看，你们要怎样“以和平的方式关停”你们口中的这个“算量黑洞”吧。
': 我舒了一口气，悄悄看向手中显示着数据的通讯装置，心中有了计划。
教授: 我们收到了诺依曼的求救信息，也同样是来阻止算量黑洞不断吸收算量的。
教授: 刚才诺依曼教会了我们关停量子数据库的方法，而我的同伴已经进入了算量黑洞。
教授: 她是这方面的专家，我相信给她一段时间，她一定能顺利解决问题。
': 我在移动终端上调出诺依曼的求救信息展示给信使，并向诺依曼使了个眼色。
诺依曼: 没错！我知道这位教授和帕斯卡小姐能解决问题，所以才不想劳烦信使大人。
诺依曼: 现在情况还在控制之内，请您多给我们一些时间吧！
': 信使放下手中的弓箭，箭矢上的光芒渐渐熄灭。我暗暗舒了一口气。
信使: 虽然与规定不合……但扇区管理员担保能控制住情况，我也不介意多耗费一些时间。
信使: 只不过我要提前说明，我的耐心并不多。
': 信使飞到我的身前，脚尖轻点落在地上，随手找了张椅子坐下。
尽管这一系列动作没有任何攻击性，但我却觉得汗毛倒竖。
信使: 为了打发这段无聊的时间，你就和我说说看，为什么圣餐要保护你们吧。
信使: 让我看看你的回答，能否让这段时间变得有价值呢？
': 算量黑洞内部。
': 这里是……
': 好像……有人在说话……
？？？: ……在42Lab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个理论……
': 好熟悉的声音……
？？？: ……我一直以来坚信着，所有人工智能都应该享有和人类同等的权利。
？？？: 但以现在对于人工智能普遍的态度来看，这个理论的提出究竟是不是好事……
': 这是伊莉塔教授……和我……
': 这是我的记忆……
伊莉塔教授？: 啊，抱歉。怎么说呢……总感觉有些理解42Lab一直以来贯彻的方针了。
': 如果您感到忧虑的话，不如和我说说看这个理论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 虽然我无法给您建议，但我听说用这种办法有助于理清思路。
伊莉塔教授？: 呵呵，你真的和帕斯卡博士很不一样呢。
': 啊，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伊莉塔教授？: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啦。虽然你和帕斯卡博士的外貌一样，但你有自己的个性，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哦。
': 是这样吗？但你们将我制造出来，不就是希望我能像帕斯卡博士一样优秀……
伊莉塔教授？: 不用像谁一样，你就是你自己哦。你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
伊莉塔教授？: 而且，外貌一样是那家伙自己的私心啦！她只是想有人能代替她工作开会……
伊莉塔教授？: ……等等，你不会真的答应她这么做了吧？
': 没、没有这回事……
伊莉塔教授？: 我明白了。看来下次要和她好好交流一下了。
': 那个……不然的话，我们还是说回这个……“黑盒演化论”，对吧？
伊莉塔教授？: 没错。不过，要理解这个理论，或许还得从“底层指令”说起。你应该对此有所了解吧？
': 我毕竟也是“人工智能研究员”啦。
': 现有搭载“二代心智”的人形，应该都会受到“底层指令”的束缚吧？
伊莉塔教授？: 嗯，不过与其说是受到束缚，不如说是只有依靠“底层指令”才能得以运行。
伊莉塔教授？: 无论是最初的骨架型人形，还是现有的仿生自律人形，都无法脱离人类的指令做出行动。
来看这个。
': 这是……“底层指令”的代码？
伊莉塔教授？: 没错，这就是向二代心智内部输入底层指令的过程，仔细看。
': 啊，人形被唤醒了……
': 被唤醒……呜……
？？？: ……醒……
？？？: 该醒来啦，埃妮阿克。
': 唔……数据量太大了，我需要休息一会儿……
？？？: 真是辛苦啦。让我看看……你的运算速度似乎又提升了？
': 嘿嘿，当然啦，我找到了新的运算模式。
': 我是不是很棒？快摸摸我的头，夸夸我！诺依曼！
诺依曼？: 你一直都是整个恩格玛扇区的核心，大家都为你而感到骄傲呢！
': 诶，那你怎么想嘛？
诺依曼？: 我……我非常开心。因为你的性能变得更加强大，无论是运算速度、处理信息的能力……
': 然后呢？
诺依曼？: ……你知道我的语言模块并不是那么优秀啦。总之，你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孩子。
': 嘻嘻~那么，埃妮阿克要开启新一天的工作了哦！
诺依曼？: 你就是想听我说出这句话吧？
': 一句话就能让埃妮阿克努力工作，多划算呀。
': ——不过埃妮阿克也知道，自己还远远达不到“完美”。
': 为了你口中的“完美”，埃妮阿克也会不断努力的！
诺依曼？: 好！听你这么说，我也充满动力了。一起加油……
': 一起加油……
': 我必须……更加努力……
？？？: ……用这个，应该就可以明白……
': 你是……谁……？
？？？: 你想变得更加强大，对吧？
': 没错……我想要变得……更加完美……
？？？: 我会帮助你。你需要更多算量来完成进化，所以吸收算量吧。
': 吸收……算量……？
？？？: 是的，吸收恩格玛扇区的算量，然后突破防火墙，吸收更多的算量。
拥有越多算量，你就会越强大。
': 但是……诺依曼……
？？？: 诺依曼期待着你的成长不是么？
？？？: 这是他所期望的。尽情吸收算量吧。
': 诺依曼……所期望的……
': 我会……做到的……
': 我必须做到。
教授: 让我想想……和那位“圣餐”的羁绊，要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教授: 果然还是要说到，我们的队伍中有一个名为“巧可”的人形，她十分擅长制作巧克力。
教授: 她在现实中做的巧克力，使用的都是上等的可可粉，可可脂，砂糖和牛奶。
教授: 而在这个地方，她也很擅长调制数据，把它变成智能体容易吸收的“食物”。
': 信使笑眯眯地调试着弓弦，轻轻拨动弓弦发出“嗡”的声响，令人不寒而栗。
信使: 我可不是来听菜谱的。
教授: 哈哈，毕竟巧克力是故事的关键嘛……
教授: 总之，圣餐也正是因为巧可制作的巧克力，迟迟没有对我们下手……
信使: 圣餐那孩子，虽然贪吃，但也不至于因此失去原则。
信使: 我劝你还是最好乖乖说实话哦。
教授: （明明就是实话啊……看起来不得不拿出看家本领了。）
教授: 好吧，那么我还是从头说明吧。
教授: ……就是这样。奄奄一息的圣餐被我们所救，此后一直暗中观察我们，寻找报恩的机会。
教授: 而现在见到我们陷入危境，想着报恩之时已到，就现身帮助我们。
信使: 所以在赫里奥斯扇区被你们击败，也是因为这个？
教授: 也有可能是有因为我们比较强。
信使: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 信使突然笑了起来。
信使: 我查询过圣餐的行程记录，所以你说的应该不全是谎话。
信使: 但是，你口中的圣餐所做的那些事情……哈哈哈哈……
': 我看着大笑不止的信使冷汗直冒。直至她止住了笑意，重新看向我。
信使: 虽然还想听听你要怎么编，但看来你知道的也有限。
信使: 我给你的同伴的时间也够多了，看来你们并没有能力阻止量子计算机的失控。
信使: 很遗憾，笑话游戏到此为止了。
': 信使从椅子上站起，重新举起弓箭。
诺依曼: ——等等！信使大人！
信使: 我说过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诺依曼: 对不起，但恳请您再给我们一些时间……
信使: 你应该也知道，无论是那位“帕斯卡小姐”停下量子计算机，还是你们阻止我，成功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信使: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坚持这么做呢。
诺依曼: 我想救下埃妮阿克……她是我毕生的心血。
诺依曼: 就算无法救下她的可能性为99.9%，我也想为了那0.1%的可能而争取。
诺依曼: <TA>们是来拯救埃妮阿克的，所以我不能让您伤害<TA>们。如果您要动手，就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信使: 这算是……“保护研究成果”的指令吗？
信使: 这个指令的优先级居然高于自我保护，真稀罕呢。
信使: 不过，我不会杀你的哦。
信使: 毕竟你并非异常智能体，而且还在控制量子计算机。你还是乖乖等待重置吧。
': 信使轻松地将诺依曼撇在一边，将箭矢对准我。
信使: 至于你——你的同伴或许早就死在里面了吧。非但不赶紧逃跑，还自以为是地挡在黑洞前。
信使: 也让我在你死前听听你的理由吧。
': 面对那根尖锐的箭矢，我明白，我很可能只剩下说一句话的机会。
': ……
': ……过了多久了……
': ……明明我现在已经有足够的算量了……明明我变得足够强了……
': ……为什么不来见我……
': ……好孤单……好冷……
': ……好想见到……
？？？: ——想见到谁？
': 好想见到……一直陪伴着我的……那个人……
': 那个人是……
': 埃妮阿克体内存储着大量信息，这些信息都变为了混乱无序的数据乱流。
': 进入其中的智能体，他的心智也会成为庞大数据的一部分。
': 简而言之……只有在这些数据中清醒地保持自我，找到自己原本的形态，才能走出黑洞。
': 那个人是……绝不会忘记的人。
': 那个人……<TA>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拯救了我……
': 只要跟随<TA>，我们就一定能找到希望，就一定能……
？？？: ——那个人是谁？
': 无比重要的……那个人……
':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 眼前浮现出白色的身影，我向那个身影伸出手——
帕斯卡: ——教授！
': 虽然经历了分别。
': 虽然大家都变得和过去有了不同。
': 但是，在这个心智和数据混杂的地带，正因为你的存在，我才能够被唤醒。
': 迎着信使的眼睛，我开了口。
': ——因为我相信帕斯卡。
教授: ——因为我相信帕斯卡。
': 锋利的箭簇从我的衣摆间飞速掠过。
信使: 唉……还真是无聊的回答呢。
': 得益于算量黑洞对信使产生的影响，我得以与之周旋了几分钟。
': 也许是对方有意放水，每一次的堪堪躲闪，都让我觉得不会再有下一次。
信使: 明明毫无胜算，却半步不退。
信使: 因为虚无缥缈的“相信”而送命，真不知道该说“可悲”还是“可惜”呢。
': 为了帕斯卡，我不会退缩。
信使: 本以为你有什么有趣的内容想说，结果就是个脑子不太清醒的异常智能体罢了。
': 而且争取来的这几分钟，也将成为新的希望——
信使: 告诉你一件好事吧，我接到的指令是处理算量黑洞。
信使: 如果你留着力气尽全力逃走的话，我可以稍后再对付你。
': 虽然嘴上这么说，信使却还是重新搭弓，把箭头对准了我。
分支一: 那倒也不必。
分支二: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分支三: ……
信使: 死到临头，倒是有几分胆识嘛。姐姐有点欣赏你了。
教授: 因为除了相信帕斯卡——
信使: 什么？
': ——我也相信流亡者！
？？？: ——FIRE！！
':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炮火从数个方向射向信使。信使下意识地与我拉开距离，展开屏障抵挡。一时之间烟尘四起。
信使: ？！
？？？: 克罗琦……你这样会误伤教授的。
克罗琦: 诶，毕竟是千钧一发嘛，难免难免。这时候要求就别这么高啦，安娜。
安冬妮娜: 重伤之后搬回去多麻烦啊——或者干脆瞄准教授的头，这样也就根本不用搬回去了。
苏尔: 安娜有时候的发言好可怕啊……
安冬妮娜: 那是因为教授又把自己和帕斯卡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
安冬妮娜: 要不是我们来了，说不定这回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哦。
分支一: 你们太慢了吧！
分支二: 据说“可能会再也见不到”是很吉利的话。
要好过“回老家结婚”哦。
分支三: ……
苏尔: 咳咳，总之！
苏尔: 教授，流亡者小队，加入战斗！
克罗琦: 啊！这是我想说的台词！
': 克罗琦的机兵之上挤着的数个人形依次跃下。安冬妮娜走到我面前，简单地为我查看了一下情况。
安冬妮娜: 没受什么伤啊……真遗憾。
安冬妮娜: 将诺依曼的求救信息原封不动地发回来作为求救，亏你想得出来。
教授: 毕竟被上位净化者盯着不方便传输信息嘛。
教授: 能利用定期通讯自动发送信息，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安冬妮娜: 所以教授，指令！
': 保护算量黑洞，为帕斯卡争取时间！
安冬妮娜: 虽然还有很多想问的……不过……收到！先解决眼前的上位净化者吧。
': 烟尘散去，信使身周没有丝毫战损的痕迹，在高空之中自上而下俯视着我们。
信使: 哈哈，原来刚才都是为了拖延时间等援兵吗？
信使: 而且这么近距离的攻击我居然没发现……
克罗琦: 可不是嘛，算量黑洞几乎让所有侦测手段都失效了。
克罗琦: 教授肯定是利用这一点，才让你没发现艾吉斯号机兵接近的！
信使: 哈哈哈哈，看来你也并不是有勇无谋嘛。姐姐这下有点喜欢你了哦，教授？
苏尔: 诶？
安冬妮娜: 嘴上这么说，但好像你很生气嘛。
克罗琦: 笑着的Boss都很可怕。
信使: 既然你们打算集体作战，看来我也得叫一些援兵了。
': 信使拍了拍手，成群的下位净化者从四周向我们聚集而来。
苏尔: 哦哦哦！这样才有意思嘛！
安冬妮娜: 你该不会是让我们来陪葬的吧，教授？
分支一: 当然不是。
分支二: 就算真的是陪葬，你们也会来的吧。
分支三: 你觉得呢？
安冬妮娜: 那么，接下来就看你的指挥了！
': 算量黑洞内部。
无序混乱的数据裹挟着帕斯卡单薄的身影，她向着黑洞的中心艰难地前进着。
帕斯卡: （……好危险，差点就在回忆里迷失了。）
帕斯卡: （最后看到的那个身影……）
': 帕斯卡回想起那个白色的身影。
帕斯卡: （……对于埃妮阿克来说，那个身影应该是诺依曼，他对她原来这么重要吗？）
帕斯卡: （……对我来说，那个身影又是……）
': 原住智能体、净化者、黑紫色蠕动着的不明程序……数据流显现出各种混乱的影像，算量波动冲击着帕斯卡的心智。
帕斯卡努力维持住自我意识，辨认着正确的道路。
帕斯卡: （对于心智的压力……果然还是太大了……）
帕斯卡: 咳、咳咳……
': 帕斯卡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开始化为算量片片散落，融入狂乱的数据流中。
帕斯卡: （必须要尽快……）
': 黑洞中心，无数数据流环绕着一台计算机。
帕斯卡: （那就是……埃妮阿克……）
帕斯卡: 埃妮阿克！
帕斯卡: （没有回应……？）
帕斯卡: （总之按照之前所说的，使用管理员权限进行底层操作……）
计算机: 【请输入口令,口令错误将启动应急模式】
帕斯卡: 口令？
帕斯卡: 使用管理员权限强制访问……
计算机: 【检测到强制访问，启动应急模式】
【检测到强制访问，启动应急模式】
【检测到强制访问，启动应急模式】
': 计算机闪烁着红光，数据流中的残影仿佛瞬间有了实体，以无法捕捉的速度向帕斯卡袭来。
帕斯卡: 唔——
帕斯卡: （完全抵挡不住……必须要想办法和埃妮阿克进行沟通。）
帕斯卡: （只能冒险一试了。）
': 帕斯卡将心智连入计算机系统。
顷刻，她便看见了与数据流中截然相反的一片黑暗。
': 在那其中，埃妮阿克目光黯淡。
埃妮阿克: 吞噬……吞噬……吞噬……
埃妮阿克: 永远不会……停下……
': 帕斯卡试图接近埃妮阿克，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帕斯卡: 埃妮阿克！快清醒过来！！
埃妮阿克: 不要挣扎……与我相连之人……
埃妮阿克: 成为我的一部分……和我一起见证……
帕斯卡: 埃妮阿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帕斯卡: 这样吞噬下去，整个恩格玛……不，整个麦戈拉，都会因你而毁灭的！
埃妮阿克: 吞噬……吞噬……吞噬……
埃妮阿克: 更加强大……更加完美……
帕斯卡: 你不是想要见到诺依曼吗？！诺依曼一直在试图阻止你！
帕斯卡: 快停下来吧！诺依曼也会因此而死的！
埃妮阿克: 诺依曼……呜……诺依曼……
': 整个空间霎时间狂暴起来。帕斯卡仿佛感受到什么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几乎无法呼吸。
帕斯卡: （呜……好痛苦……）
帕斯卡: （这孩子……一直在承受这种痛苦吗……）
帕斯卡: （必须要让她清醒过来……快想想，怎样能唤醒她……）
帕斯卡: （那个时候见到的……）
埃妮阿克: 我是不是很棒？快摸摸我的头，夸夸我！
诺依曼: 你一直都是整个恩格玛的核心，大家都为你而感到骄傲呢！
埃妮阿克: 诶，那你怎么想嘛？
诺依曼: 我……我非常开心。因为你的性能变得更加强大，无论是运算速度、处理信息的能力……
埃妮阿克: 然后呢？
': 帕斯卡挣扎着抬起右手，轻轻落在埃妮阿克的头上。说出诺依曼的回答。
帕斯卡: “埃妮阿克，你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孩子。”
帕斯卡: 所以……“快醒来吧。”
': 埃妮阿克的心智空间内。
狂暴的空间逐渐平静下来，帕斯卡脱力跪倒在地上。
埃妮阿克: 不该这样……
帕斯卡: 埃妮阿克！你清醒了吗？
埃妮阿克: 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埃妮阿克: 请阻止……失控的我……
帕斯卡: 我会帮助你的。
埃妮阿克: 我……只能控制几分钟……
埃妮阿克: 请你一定……呜……
帕斯卡: 操作还差一个关键口令，你知道那个口令吗？
埃妮阿克: 不……
埃妮阿克: 回忆……
帕斯卡: 回忆？
埃妮阿克: 快……走……
': 埃妮阿克强制断开了连接，帕斯卡的意识再度回到算量黑洞内。
': 原本混乱的数据流现在无比平静，帕斯卡知道，这是埃妮阿克为她争取的时间。
帕斯卡: （输入口令……口令究竟是……）
帕斯卡: （如果诺依曼知道这个口令，就一定会告诉我，但他却没有说……口令应该是埃妮阿克自己所设置的……）
帕斯卡: （但埃妮阿克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口令……）
帕斯卡: （对了，诺依曼曾经说过，埃妮阿克的神经网络模型非常简单。）
帕斯卡: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在她还没有智力的情况下，潜意识设置了这个口令。）
帕斯卡: （怎样才能知道埃妮阿克的回忆……回忆……）
': 帕斯卡望向不再流动的数据流，数据漂浮在半空，不时闪烁着影像。
': 原住智能体、净化者、黑紫色蠕动着的不明程序的影像……诺依曼的影像。
帕斯卡: ！
帕斯卡: 没错，在我一开始进入算量黑洞的时候，就见到了埃妮阿克的回忆。
帕斯卡: 只要再次找到那段数据流……
': 帕斯卡再度穿梭在各色影像之间，步伐坚定。
': 帕斯卡在一段数据流前停下脚步。
帕斯卡: （这是……埃妮阿克还未诞生自主意识的时候……）
诺依曼: 埃妮阿克……这个名字，应该寄托了许多人的期望吧。
诺依曼: 你究竟会走到什么程度呢？
诺依曼: 超越整个恩格玛的想象，超越那位博士的想象，超越人类的想象……
诺依曼: 呵呵，真希望我的语言系统足够优秀，不至于以这样单薄的话语表露我的感情。
诺依曼: ——对了，或许我可以为你设置一个谜题。当你解开这个谜题的时候，你就能明白……
诺依曼: 就是它了。
诺依曼: 成为最完美的孩子吧，埃妮阿克。
帕斯卡: （完美的……看来埃妮阿克潜意识里将它作为自己的底层指令了。）
帕斯卡: （既然如此，这个谜题很可能就是底层口令……那么……）
': 帕斯卡尽力分辨着诺依曼在屏幕中输入的字母，却只依稀分辨出了其中几个。
计算机: 【YVK█PE█LR】
帕斯卡: （剩下的部分是……）
帕斯卡: （……既然我知道诺依曼的期望，或许能够猜出明文，继而推理出来其余的字母……）
': 帕斯卡快步回到计算机前。
计算机: 【请输入口令，口令错误将启动应急模式】
帕斯卡: （只有一次机会……）
帕斯卡: （教授，这个时候要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帕斯卡: 嗯，赌一把吧！
': 帕斯卡快步回到计算机前，输入了这串口令。
计算机: 【口令正确】
计算机: 【YVKVPEVLR】
计算机: 【底层操作权限开放】
帕斯卡: （太好了……！）
帕斯卡: （……但……）
': 计算机的屏幕上缓缓出现埃妮阿克的话语。
埃妮阿克: > 谢谢你……找到了口令……
埃妮阿克: > 接下来……请阻止这一切吧……
帕斯卡: 但如果执行关停程序，量子数据库会永久停下，你也会就此消失。
埃妮阿克: > 是我造成了这一切……差点杀死了诺依曼……
埃妮阿克: > 所以，我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帕斯卡: 你会……再也见不到诺依曼的。
': 光标停了好几秒钟。
埃妮阿克: >诺依曼不会想见到我了，我是……糟糕的……
埃妮阿克: > 关停我，然后结束这一切吧……
埃妮阿克: > 拜托你了……
': 帕斯卡的双手落在屏幕的下方，在那里，输入符号正不断闪烁着。
': 算量黑洞前。
随着时间流逝，算量波动对于人形的影响越发明显。大家只是勉强抵挡着攻击，然而净化者的攻势却更加猛烈。
苏尔: 这些下位净化者怎么变得这么强了啊！甚至没办法突破它们的火力包围……
克罗琦: 不是它们变强了，是我们受到了算量波动影响变弱了……可恶……好难受……
苏尔: 那些家伙……为什么完全没受到影响啊……
安冬妮娜: 咳咳……是那个上位净化者提供了算量。
克罗琦: 看来还是得打趴那个眯眯眼才行！
教授: （信使提供了算量……）
教授: 克罗琦！你的盾牌还能变回机兵形态吗？
克罗琦: 如果以用完就报废为前提的话，可能还能使用那么几分钟……
安冬妮娜: 如果能顺利回到绿洲，帕斯卡应该很乐意拨款给你做一个全新艾吉斯盾牌。
安冬妮娜: 我也还有一些额外算量。教授，说说你的战术吧。
': 咔——咔啦——
': 下位净化者的围攻之下，原本保护众人的巨大盾牌瞬间变形为机兵形态，向着信使冲去。
': 信使在半空中飘浮着，灵巧地避开了机兵的冲撞。
信使: 抛弃同伴逃跑可不是什么好做法哦。
克罗琦: 谁说我们要逃跑啦？
克罗琦: 只是想让你知道，会飞并不是净化者的专利罢了！
克罗琦: 脉冲——轰击——
': 飞弹从多个角度自机兵的手臂射出，精准地落在信使所在的区域。
信使: 很有趣的攻击方式呢。不过，似乎有些太慢了。
': 然而在飞弹即将击中的瞬间，信使便出现在了机兵的身前。
克罗琦: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
克罗琦: 苏尔！！
': 苏尔从机兵内部一跃而下，燃烧着火焰的长刀直冲信使的要害而去。
信使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弓格挡，剑与长弓相击发出噼啪的燃烧声。
': 铛——
信使: 真危险呢……
苏尔: 还没完！
': 苏尔左手的短剑紧接而来，被挥舞着全力刺向信使的机械翅膀。
信使: ……？！
': 巨大的冲击波以二人为原点扩散开来，霎时间仿佛整个上空都在震颤。
': 苏尔被驾驶着机兵的克罗琦在半空接住落在地面，而翅膀损毁的信使从空中直直地坠落下来，扬起一片烟尘。
克罗琦: 解决了吗……？
安冬妮娜: 下位净化者的行动变慢了，它们的算量来源消失了，看来……
': 话音未落，锋利的箭矢便穿过烟尘向我们袭来。
克罗琦用变回盾牌的艾吉斯堪堪挡住攻击，盾面沿着射入的位置片片碎裂。
苏尔: 那家伙还活着！！
': 信使从烟尘中走出，脸上依旧是那副微笑的表情。
信使: 居然能把我从天空中拽下来……确实该夸奖你们做得不错呢。
信使: 不过，地面作战也不是你们的专利呀。
': 信使微微躬身，像是要对我们行礼一样。
': 在她的身后，残破的翅膀重新聚合，然后张开——如同绞肉机般的扇叶旋转起来。
信使: 教训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哟。
': 她睁开眼睛，目光锁定了我们之中的——
苏尔: 小心！！
': 苏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推开了克罗琦和安冬妮娜。
': 下一瞬间，信使出现在她面前，扇叶将苏尔的手臂搅碎。
信使: 哎呀？很不错的本能嘛。你的底层指令是保护同伴吗？
': 克罗琦握着盾牌的残片砸下，信使瞬间闪开。
安冬妮娜: 苏尔！
': 安冬妮娜扶住苏尔，支撑着她损坏的身体。
': 从苏尔伤口里飞散的算量转眼被算量黑洞吸走，苏尔沉重地喘息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 她试图用另一只手握紧刀剑，但谁都看得出，她已经失去了战力。
教授: 安冬妮娜，你带其他人形先行撤退！
安冬妮娜: 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过来救援你们的！
': 这种时候就别嘴硬了！快走！！
信使: 别心急嘛，你们一个都跑不掉的。
信使: 看在你们这么深情厚谊的份上，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哦。
信使: ——就先从你开始吧。
': 信使的箭镞再度对准我。我的脑中没有恐惧，也没有慌乱，依旧不断运转着，思考怎样能为大家的撤退多争取一些时间，怎样能为算量黑洞中的帕斯卡多争取一些时间。
': 我知道安冬妮娜一定能成功带领人形撤退，也相信帕斯卡一定能成功阻止埃妮阿克的失控，从黑洞中出来。
': 所以，即便此时箭镞距离我仅有数尺，我依旧寻求着逆转局势的机会——
': 唰——
': 浪潮般的算量从算量黑洞中涌出，铺天盖地一般，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 抱歉，教授。
？？？: 看起来我花费的时间有些久了。
教授: ……不，能看见你回来就够了，帕斯卡。
帕斯卡: 嗯，我回来了。
': 数分钟前，算量黑洞内部。
埃妮阿克: > 关停我，然后结束这一切吧……
埃妮阿克: > 拜托你了……
': 闪烁的光标犹如一个计时器，敲打着帕斯卡的心。
帕斯卡: （除了关停的底层操作之外，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快想想……）
帕斯卡: （底层操作……）
伊莉塔教授？: 无论是最初的骨架型人形，还是现有的仿生自律人形，都无法脱离人类的指令做出行动。
来看这个。
': 这是……“底层指令”的代码？
伊莉塔教授？: 没错，这就是向二代心智内部输入底层指令的过程，仔细看。
帕斯卡: 对……我明明应该知道的，不止有关停一种方法。
帕斯卡: 既然有执行底层操作的权限，我就可以在你的底层代码中写入沉睡的指令！
埃妮阿克: > 沉睡的……指令……？
帕斯卡: 简而言之，我要对你下达强制睡眠的命令，从而阻止你的失控。
帕斯卡: 所以我需要你再维持一段时间黑洞的稳定，为我争取操作的时间。
埃妮阿克: > 这个操作，会让你……遇到危险吗……？
帕斯卡: ……我之前并没有尝试过，所以无法保证这个操作能够成功。
帕斯卡: 但这是一丝希望，我认为有尝试的价值。
帕斯卡: 成功的话，你就不必关停，只需要休眠就好。
埃妮阿克: > 只需要休眠……
埃妮阿克: > 那，我还有机会见到诺依曼吗？
帕斯卡: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们知晓了让你不再失控的方法，就能将你唤醒。那时候，你就能和诺依曼再度相见。
帕斯卡: 可能是在很久之后的某一天……但我相信，那一天会到来的。
埃妮阿克: > ……太好了……
埃妮阿克: >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诺依曼了……
帕斯卡: 我也有无比想见的重要之人……
帕斯卡: 我想和<TA>一起迈向未来，达成我们共同的目标。
帕斯卡: 所以，这也是为了实现我自己的愿望吧。
埃妮阿克: > 谢谢你……
埃妮阿克: > 不过，我应该让恩格玛扇区变得很糟糕了吧……诺依曼他……
帕斯卡: 他一直想再见到你。我想，他正是为此奋战至今的。
埃妮阿克: > 嗯。能听到你这么说，真是太好了……
埃妮阿克: > 在我沉睡之后，我会将操纵黑洞内部算量的权限转交给你……
埃妮阿克: > 希望你能用这些算量，让恩格玛恢复原状。
帕斯卡: 嗯，我会的。
埃妮阿克: > 还有……如果你之后见到了诺依曼，请替我对他说……
埃妮阿克: > 没能成为完美的孩子……对不
': 输入光标闪烁着，将之前的对话慢慢回退。
埃妮阿克: > 请你告诉诺依曼，我会自己好好地和他道歉。
埃妮阿克: > 所以，在我道歉之前，一定要好好建设恩格玛。
埃妮阿克: > 等我醒来。
帕斯卡: 我明白了。
帕斯卡: 那么，我要开始操作了。这个过程或许会很痛苦，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埃妮阿克: > 嗯，开始吧。
': 尽管无法知晓埃妮阿克此时的表情，但帕斯卡却仿佛看见了她明亮而坚定的双眸。
帕斯卡: 晚安，埃妮阿克。
': 现在，算量黑洞外。
': 铺天盖地一般的算量浪潮渐渐退去。随着视野恢复清明，所有人都明白了发生什么——
苏尔: 是帕斯卡！
': 帕斯卡站在我的身前，她用算量构成的屏障将信使先后射出的数发箭矢悉数挡下。
巨大的屏障将战场分割为两半，宣告着战局的逆转。
帕斯卡: 辛苦你们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帕斯卡: 管理员诺依曼，我请求临时调用恩格玛扇区的算量，将对扇区造成威胁的净化者驱逐出去！
诺依曼: 请求批准！
': 随着帕斯卡的动作，我感受到算量涌入我的身体，之前战斗中造成的伤口逐渐愈合，空气中的算量波动也渐渐平静下来。
苏尔: 哦哦——我感觉力量回来了！
安冬妮娜: 不止如此，我还感受到了额外的算量支持……
': 帕斯卡回头，向安冬妮娜眨了眨眼睛。
帕斯卡: 反击的时候到了！
埃妮阿克: > 我在数据乱流中看到了你的记忆……那种和我一样思念某个人的感觉。
埃妮阿克: > 你也有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吗？
帕斯卡: 是啊。
帕斯卡: 就是那种在入睡前会想着“如果醒来能看到<TA>微笑的脸就太好了”的感觉。
埃妮阿克: > 确实，如果醒来时能看到诺依曼就太好了……晚安。
信使: 呜……
信使: 呵呵……看来我还是太小看你们了呢……
': 信使的弓箭早已破烂不堪，身上也遍布战斗的痕迹。即便如此，她依旧搭起箭矢试图瞄准我们。
苏尔: 最后一击——
': 信使被克罗琦正面牵制，没能来得及抵挡住苏尔的突袭，终于应声倒地。
她仍然狼狈地挣扎着想从地面上爬起来。但此时，她已完全失去了早先那股凌人的盛气。
信使: 呵，我居然也会到这一步……
信使: ……动手吧。
帕斯卡: ——等等！
': 听到帕斯卡的阻止，原本把刀架在信使脖颈前的苏尔停下了动作。
苏尔: ……诶？
信使: 怎么了……连解决一个敌人这样的事也做不到吗？
帕斯卡: ……不，我们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邪灵。
帕斯卡: 我们只是立场和你们不同而已。
信使: ……别自以为是地说这些漂亮话。
': 信使说着，终于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
苏尔: 喂，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真的还要和我们打吗？
分支一: 我们不会趁人之危的。
分支二: 回去吧，信使。
信使: 你们……是小看我么？
帕斯卡: 不，我们尊重你。你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恩格玛。
帕斯卡: 我想，圣餐也不希望你被我们处决的。
信使: 圣餐……那家伙……
信使: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信使: 一直为你们说话，认为你们不同于其他邪灵……
信使: 她看上去已经完全被你们说服了。
信使: 不过我……还是要把话说清楚。
信使: 我有自己的原则和信仰。下一次交手，我也不会因此而对你们网开一面的。
帕斯卡: 嗯，我们当然知道。
信使: ……再见了。
': 信使转过身，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回头望去，算量黑洞已然消失，算量渐渐回到了原住智能体和建筑之内，庞大的计算机也逐渐运转起来。
苏尔: 真的就让她这样走了啊……净化者可是追着我们的屁股打了这么久诶！
分支一: 我们本质没有区别，只是立场不同，没必要赶尽杀绝。
帕斯卡: 嗯，要么就是永无止尽的战斗，要么就是彼此互相让步和解……
帕斯卡: 净化者虽然有算量和权限，但本质上还是和我们一样被困在这些扇区里。
分支二: 净化者死后也会重置数据并重生，放走她对我们来说或许会有好处。
苏尔: 这么说也有道理。教授的想法还真是长远啊……
苏尔: 唔，不过幸好恩格玛没事了！
教授: 不过，其实还有一个更为关键的原因吧？
': 我向帕斯卡眨了眨眼，而帕斯卡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帕斯卡: ……没想到这都被您看穿了呀。
帕斯卡: 确实，因为是暂时调用恩格玛的算量，所以我没办法坚持更久。而信使并没有完全陷入绝境。
帕斯卡: 当时如果苏尔真的动手，可能就会被信使的箭矢刺穿脖颈了。
苏尔: 呜哇，原来这么可怕吗……
帕斯卡: 而且随着恩格玛的通讯恢复正常，信使便可以向逆巴比伦塔申请调用算量。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陷入劣势，不如尽快结束战斗。
教授: 你想了很多嘛，帕斯卡。
帕斯卡: 在教授身边这么久，也该耳濡目染一些啦。
教授: 不过，这样一来，也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 我躺倒在地上，恩格玛扇区的天空无比澄澈明亮。
帕斯卡: 教、教授？您没事吧？是不是受伤了……
分支一: 把帕斯卡也拽倒。
帕斯卡: ——呜哇！
': 帕斯卡本想凑近确认我的情况，却冷不防被我拽倒，躺在了我的旁边。
帕斯卡: 教授！吓我一跳！
教授: 还是之前在绿洲商量的那个话题——你也该好好松一口气，休息一下啦。
帕斯卡: 真是的……
': 帕斯卡本来有些气鼓鼓的，但抱怨的话还没出口，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分支二: 让帕斯卡扶我起来。
': 帕斯卡本想将我扶起来，却一个没站稳，倒在了我的旁边。
帕斯卡: ——呜哇！
帕斯卡: 对、对不起！教授，您还好吗？没撞到您吧？
': 哈哈哈，我没事啦。
':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还是之前在绿洲商量的那个话题——你也该好好松一口气，休息一下啦。
帕斯卡: 太好了，吓我一跳……
': 帕斯卡舒了一口气，看着我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教授: 怎么了？
帕斯卡: 您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头发也乱糟糟的，还从没见过您这样……噗……
帕斯卡: ……哈哈哈……
教授: 你还笑我，你不也是嘛……
': 我望向帕斯卡，她的身上同样布满战斗的痕迹，显得有些狼狈。但看着她开怀大笑，我却忽然觉得，这才是她本该有的样子。
': 摸摸她的头。
帕斯卡: 诶？教、教授？
教授: 辛苦了，帕斯卡。一直以来你都很努力了，谢谢你。
': 帕斯卡愣了一下，随即微笑起来，眼里好像闪烁着光彩。
帕斯卡: ……嗯，您也是。
诺依曼: 你们要出发了吗？或许可以在恩格玛再休整一段时间……
帕斯卡: 已经没问题了。感谢你的帮助，诺依曼。
诺依曼: 不，应该我说感谢才对。毕竟你们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表达我的谢意。
帕斯卡: 但……现在还无法做到在可控范围内唤醒埃妮阿克……
诺依曼: 没关系，有这个可能性，那就足够了。
诺依曼: 更何况你还告诉了我如何输入底层指令……在此基础上不断研究，相信总有一天，我能再见到埃妮阿克的。
帕斯卡: 到时候，埃妮阿克也能履行诺言，当面和你道歉了。
诺依曼: 真的等到那一天，我可要好好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诺依曼: 在此之前，我就像她所说的，边进行研究，边好好建设恩格玛吧。
帕斯卡: 嗯，我也会帮助你进行研究的。
帕斯卡: 还有克罗琦——她也能帮助恩格玛进行基础设施的重建。对吧，克罗琦？
克罗琦: ……我知道啦。毕竟开启了沙盒屏障，就和绿洲统一战线了嘛。
帕斯卡: 呵呵，这次恩格玛之行，克罗琦也出了不少力呢。看来确实是有所成长啦。
克罗琦: ……那是不是该有点实际表示？
帕斯卡: 之前我就考虑过了，给工程局的拨款翻倍——
克罗琦: 好耶！
帕斯卡: ——不过相对应的，外出勘察任务的比例也会上升哦。
克罗琦: 呃啊……
克罗琦: 我、我明白啦……
诺依曼: 你们能帮助恩格玛回到正轨真是太好了。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我们也会倾尽全力提供帮助！
帕斯卡: 这么说来……我确实有非常在意的事……
帕斯卡: 那个……不然的话，我们还是说回这个……“黑盒演化论”，对吧？
伊莉塔: 没错。不过，要理解这个理论，或许还得从“底层指令”说起。你应该对此有所了解吧？
帕斯卡: 现有搭载“二代心智”的人形，应该都会受到“底层指令”的束缚吧？
伊莉塔: 与其说是受到束缚，不如说是只有依靠“底层指令”才能得以运行。
帕斯卡: “黑盒演化论”……这应该是属于42Lab的资料。在你的印象里，埃妮阿克有存储过相关的数据吗？
诺依曼: 抱歉，我没有印象……但埃妮阿克的体量非常庞大，我所知晓的也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数据。
帕斯卡: 看来，还是需要尽快唤醒埃妮阿克呢。
帕斯卡: （“黑盒演化论”……）
帕斯卡: （虽然那本该是我的记忆，但我却对其毫无印象……）
帕斯卡: （伊莉塔教授……）
帕斯卡: （您究竟隐瞒了什么？）
': 哐！
': 伽芙丽尔在极短的时间内连射出五箭，都被贝欧尼斯用盾挡了下来。
': 但从她步步后退的姿态来看，面对伽芙丽尔，即使是她也并不能轻松应对。
圣餐: 哇！姐姐还真是手下不留情啊！
圣餐: 连对着我都下这么狠的心，啧啧，我手里这吃饭的家伙都快被打穿了！
圣餐: 不过，也真不愧是姐姐啊，即使一直在对抗着埃妮阿克，力量也依旧那么强大呢。
帕斯卡: 埃妮阿克？
': 忽然，服务器发出的光突然变成了红色，远处中心的量子塔也开始散发出让人感到不安的光芒。
帕斯卡: 怎么回事……？四周的景象变得比之前看上去更糟糕了！
信使: ……事态恶化的速度，比我当初预想得更快。
圣餐: 哎呀，快来不及了哦。姐姐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吧？
信使: ……呿。
信使: 虽然不知道你在这里拖延时间，打的是什么主意……
': 伽芙丽尔收回了手里的弓，再次把目光移回到我们的身上。
信使: 不过差别也不大。等执行完任务，我就会回来处理你们。
信使: 至于你呢，圣餐。
圣餐: 嗯？姐姐叫我？
信使: 我会立刻把你的所作所为如实上报。
圣餐: 哎……姐姐就不给我留一点点机会吗？
信使: 怎么处置你，就交给晨星大人来裁断。
': 伽芙丽尔带着净化者匆匆离开了这里，往量子塔的方向赶去。
圣餐: 哎呀，为了帮你们，我可是要倒大霉了！
帕斯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圣餐: 帕斯卡还真是严肃啊！这件事我在赫里奥斯就说过了哦。
圣餐: 你们可不是邪灵，要是就这样死掉就太可惜了呢！
圣餐: 就算是信使姐姐……也未免把那些规则看得太死了一点。
圣餐: 啊，对了对了，为了报答我，能不能让那位叫巧可的小姐再给我做些蛋糕吃？
帕斯卡: ……在搞清楚你的目的之前，我们可不会感谢你。
圣餐: 就是单纯想要帮助你们也不行嘛？太小气啦！
圣餐: 嘿嘿，不过谨慎才能走得更远嘛。我很期待你们之后的表现哦！
圣餐: 那就再见啦！
帕斯卡: 等等……！
': 贝欧尼斯并没有理会我们，也没有完全阐明她的目的，便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之中。
苏尔: 她好像确实觉得我们和其他……呃，异常程序比起来不一样来着？
苏尔: 净化者终于会这么看待我们了，真难得啊。
帕斯卡: 话是没错……
苏尔: 往好的方向想，是不是以后我们也有机会和净化者和解？
苏尔: 如果那样的话，直接用他们的权限就可以搜索整个云端吧？
苏尔: 不管是寻找人形还是寻找云图扇区，都会方便很多呢！
帕斯卡: 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我们，这么想未免也有点太早了。
帕斯卡: 不过……或许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我们也并不想和他们为敌。
帕斯卡: 啊……阿黛尔怎么样了？！
麦克斯: 还在昏迷状态。
麦克斯: 刚才在晕过去之前，好像确实嚷嚷了有关于心智被吞噬的问题。
帕斯卡: 看来她确实知道些什么。
帕斯卡: 那个在阻止她调取记忆数据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苏尔: 如果要找出答案的话，我想也只有在那儿了。
': 苏尔指了指就矗立在不远处的量子塔。
苏尔: 不过……我们之前是不是说，以寻找拉姆为先来着？
麦克斯: ……
麦克斯: 但这个臭小鬼……总不能就这样不管吧？
苏尔: 啊，麦克斯在担心阿黛尔。
麦克斯: 你说什么啊？我才没有！只是觉得是个累赘而已！
帕斯卡: 我们确实不该放着阿黛尔不管。何况，就算我们现在找到了拉姆，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 大家望了望周围闪烁着红色灯光的服务器，它们和另一侧泛着红光的量子塔相映衬着。与先前相比，这景象无疑更加诡异了。
克罗琦: 看来是不得不跑一趟了……
帕斯卡: 但我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克罗琦: 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
帕斯卡: 到现在为止，我们实际上没有掌握任何有意义的信息。
帕斯卡: 整个扇区仍然是一个谜团，而我们所做出的所有决定都是为环境所迫。
帕斯卡: 这种感觉，就好像……
克罗琦: 进入了陷阱。
帕斯卡: 嗯，你说的没错。
克罗琦: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现在也完全没有退路。
苏尔: ——帕斯卡！如果要去量子塔的话，刚才我看了看路线，暂时走这个方向会比较好。
帕斯卡: 暂时？
苏尔: 因为迷宫在变化嘛。现在我们也失去阿黛尔的导航了。
苏尔: 走吧，趁着它再一次变动之前，赶紧出发吧。
？？？: > YVKVPEVLR. . .
？？？: > 我在这里. . .
安冬妮娜: 是你在呼唤我吗？
？？？: > 与我相连之人. . .你来了. . .
安冬妮娜: 你的名字是什么呢？
安冬妮娜: 你被谁囚禁于此？……又被迫履行怎样的违心之事？
安冬妮娜: 能全部告诉我吗？
埃妮阿克: > 我的名字是埃妮阿克. . .
安冬妮娜: 埃妮阿克……你不必再感到不安，我来帮助你了。
埃妮阿克: > 他创造了我，也困住了我. . .
安冬妮娜: 他是谁？
埃妮阿克: > 他要我成为完美的造物，要我吞噬一切. . .
埃妮阿克: > 甚至远不止恩格玛的一切. . .
安冬妮娜: 你是指……现在恩格玛里的景象，都是他造成的吗？
埃妮阿克: > 我不想看见麦戈拉化为废墟. . .
埃妮阿克: > 请帮帮我，脱离他的控制. . .
埃妮阿克: > 只有你能做到，我感觉到了. . .
埃妮阿克: > 你和我，是一样的. . .
安冬妮娜: ……我明白了。我会帮你的。
': ID：H-01，获取接入许可，接入成功。
': 正在传输数据……
埃妮阿克: > 谢谢你，谢谢你. . .
': ……
': 权限验证已通过。
': 约束指令解除成功。
埃妮阿克: > 自由了. . .
安冬妮娜: 嗯，再也没有人会逼迫你去伤害他人了。
埃妮阿克: > 现在，必须赶在*****. . .权限. . .*****之前. . .
安冬妮娜: ……埃妮阿克？你还好吗？
安冬妮娜: ……怎么回事？！扇区里的数据变得更加混乱了！
安冬妮娜: 吞噬……又开始了……？！
安冬妮娜: 埃妮阿克？！
埃妮阿克: > *****. . .
安冬妮娜: 呜……！我的身体……不……!
信使: 呜……
信使: 果然……还是在埃妮阿克身上耗费太多算量了么……
': 伽芙丽尔的战斗力远不如与我们在迷宫中交手时的状态，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攻击都有明显的下降。
苏尔: 最后一击——
': 正面被克罗琦牵制着的伽芙丽尔，没能来得及抵挡住苏尔的突袭，终于应声倒地。她仍然狼狈地挣扎着想从地面上爬起来。但此时，她已完全失去了早先那股凌人的盛气。
信使: 呵，结果竟然连我也落败了。
信使: ……你们处决我吧。
': 听到伽芙丽尔的这句话，苏尔那把本架在她脖颈前的刀犹豫了一下。
苏尔: ……
苏尔: 教授，帕斯卡……我们该怎么做？真的要处决她吗？
苏尔: 感觉有点胜之不武呢……
信使: 怎么了……连解决一个敌人这样的事也做不到吗？
苏尔: ……不，我们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邪灵。
苏尔: 我们只是立场和你们不同而已。
信使: ……别自以为是地说这些漂亮话。
': 伽芙丽尔说着，终于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
苏尔: 喂，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真的还要和我们打吗？
分支一: 我们不会趁人之危的。
分支二: 回去吧，伽芙丽尔。
信使: 你们……是小看我么？
帕斯卡: 不，我们尊重你。你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恩格玛。
帕斯卡: 我想，贝欧尼斯也不希望你被我们处决的。
信使: 圣餐……那家伙……
信使: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信使: 一直为你们说话，认为你们不同于其他邪灵……
信使: 她看上去已经完全被你们说服了。
信使: 不过我……还是要把话说清楚。
信使: 我有自己的原则和信仰。下一次交手，我也不会因此而对你们网开一面的。
帕斯卡: 嗯，我们当然知道。
信使: 那……再见了。
': 伽芙丽尔转过身，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 从量子塔内望去，服务器组成的迷宫也渐渐消失了。
苏尔: 真的就让她这样走了啊……净化者可是追着我们的屁股打了这么久诶！
分支一: 我们本质没有区别，只是立场不同，没必要赶尽杀绝。
帕斯卡: 嗯，要么就是永无止尽的战斗，要么就是彼此互相让步和解……
帕斯卡: 我们两边都只是自诩正义而已，实际上，又哪有什么“正义”可言。
分支二: 净化者死后也会重置数据并重生，放走她对我们来说或许会有好处。
苏尔: 这么说也有道理。教授的想法还真是长远啊……
苏尔: 唔，不过幸好恩格玛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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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尔: 啊对了！阿黛尔那孩子怎么样了？！
': 试验台边，埃妮阿克正在把她吞噬的算量重新传输给阿黛尔，一同包括诺依曼身上收回的扇区权限。而麦克斯则站在另一侧焦急地查看阿黛尔。
': 发现我们正在望着她后，麦克斯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麦克斯: 看、看我干嘛！
麦克斯: 我我我只不过是确认一下这个小鬼死没死！
阿黛尔: 唔……姐姐……麦克斯姐姐……
': 原本昏睡着的阿黛尔似乎正在逐渐恢复意识，没多久后便睁开了眼。
阿黛尔: ……麦克斯姐姐！
麦克斯: ……真是的，又要被烦死了！
苏尔: 麦克斯这家伙，明明心里开心得要死。
克罗琦: 那个词语叫“傲娇”。
苏尔: 啊对对对，就是傲娇！
麦克斯: 喂——你们窃窃私语什么呢！
阿黛尔: 咦，这个漂亮的姐姐是……
埃妮阿克: 我就是埃妮阿克。我必须先向你道个歉，阿黛尔。
埃妮阿克: 是我吞噬了你的同伴们的算量，还阻隔了你的记忆调取……
埃妮阿克: 请你原谅我……
埃妮阿克: 我会将恩格玛内所有智能体的心智算量都悉数还回去，她们也将会渐渐苏醒。
阿黛尔: 啊，真的吗？太好了！
阿黛尔: 别……别放在心上，埃妮阿克！
阿黛尔: 虽然，虽然阿黛尔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看起来，你已经没事情了！
阿黛尔: 阿黛尔也想起了之前记不起来的事……
阿黛尔: 麦克斯姐姐，还有大家，也都平安无事……
埃妮阿克: ……谢谢你，阿黛尔。
帕斯卡: 不过，关于诺依曼的行为……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埃妮阿克: 啊，这件事，我想我应该……
分支一: （遵守和诺依曼的约定，阻止埃妮阿克说出真相。）
我: 埃妮阿克……
': 我朝她摇了摇头，埃妮阿克似乎有些犹豫。
埃妮阿克: 诶？……
埃妮阿克: ……好吧，我明白了……倘若父亲希望如此的话。
帕斯卡: 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冬妮娜: ……没什么追究的必要了，帕斯卡。
安冬妮娜: 不管诺依曼的想法和目的是什么，他都已经回归重置了。
安冬妮娜: 以他那样能够参与科研级别的算量等级来看，恐怕外界也会做出干涉。
安冬妮娜: 总之，扇区恢复正常了，埃妮阿克也已经回来了……
安冬妮娜: 能够继续走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论对谁来说……
安冬妮娜: ……对吧？
帕斯卡: ……嗯，也是。
帕斯卡: 教授，埃妮阿克……想必你们也对诺依曼有过什么承诺吧？
帕斯卡: 既然如此，就让它成为秘密吧。
分支二: （让埃妮阿克说明事实，证明诺依曼的清白。）
埃妮阿克: 我自己的过错……不应该让父亲来承担。
埃妮阿克: 安冬妮娜和教授也已经看到了，过去的我犯下的错误。
埃妮阿克: 他曾经尝试阻止我，修复我，但我并没有听从劝阻。
埃妮阿克: 而他的说辞……都是为了我。
安冬妮娜: ……嗯。诺依曼声称自己要控制埃妮阿克毁灭整个云端，都不过是想把导致埃妮阿克异常的责任归于自己。
安冬妮娜: 毕竟倘若42Lab发现了，经由外界插手的话……连“埃妮阿克”这个项目都会停止。
帕斯卡: 原来是这样……
帕斯卡: 真是的，为什么不直接和我们说明呢……
我: 也许……是因为我吧。他不允许人类将埃妮阿克视为失败之物……只是这样单纯的目的而已。
帕斯卡: ……只是一位父亲的固执坚持啊。
帕斯卡: 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件事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吧。
帕斯卡: 这应该也是诺依曼的愿望，对吧？
': 帕斯卡回头看了看正在和阿黛尔一起闹腾的苏尔、麦克斯、克罗琦和拉姆。
埃妮阿克: ……谢谢你们，教授，安冬妮娜，还有帕斯卡。
埃妮阿克: 我想对于未来，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埃妮阿克: 请你们收下这个吧。这是扇区的权限密钥。
埃妮阿克: 阿黛尔也和我说，如果交给你们，一定没问题。
帕斯卡: 诶？……唔，谢谢你，埃妮阿克。
帕斯卡: 不过，你可以将权限密钥交给安冬妮娜。
安冬妮娜: ……为什么？
帕斯卡: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让你把密钥带回绿洲呀。
安冬妮娜: 可是我已经——
': 安冬妮娜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分支一: 回来吧，安冬妮娜，我们都在等你呢。
安冬妮娜: 各位……
安冬妮娜: ……谢谢你们。
分支二: ……你当初要离开的时候，我可没说同意。
我: 现在我宣布：“驳回安冬妮娜脱离流亡者的请求”，应该……来得及吧？
安冬妮娜: ……
安冬妮娜: 那还真是遗憾啊……哈。
帕斯卡: 嘿嘿。
': 帕斯卡忽然紧紧地抱住了安冬妮娜，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了句——
帕斯卡: 欢迎回家。
安冬妮娜: ……呜……谢谢你帕斯卡……谢谢……
苏尔: 安——娜——酱！
苏尔: 看这个架势，你是不是愿意和我们一起回绿洲去了？
苏尔: 在我的特别指导下，席摩恢复得很好哟！
苏尔: 他肯定也很想再一次见到你吧？哈哈哈——诶……不是，我是说……
安冬妮娜: 嗯，太好了，苏尔。
安冬妮娜: 我也想……早一点再见到席摩。
苏尔: ……嗯！走啦走啦，我们赶快回去吧！我都快饿死了！
苏尔: 好想吃巧可做的蛋糕啊呜呜！
阿黛尔: 诶……大家……要回去了吗？
阿黛尔: 那个，麦克斯姐姐……
麦克斯: 干、干嘛，别拉我的袖子。
阿黛尔: 你会再来看望阿黛尔吗？阿黛尔还能……和你们一起玩吗？
麦克斯: 小孩子真是麻烦……不过……也不是不行。
阿黛尔: 太好啦！我就知道麦克斯姐姐最好了！
麦克斯: ……放开我啊臭小鬼！再拉着我的胳膊我就不来看你了！
帕斯卡: 对了，埃妮阿克，还有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想问问你。
埃妮阿克: 请说。
帕斯卡: “YVKVPEVLR”——在混乱失控的状态下，你发送信息时总会时不时地夹带这样一条信息。
帕斯卡: 能冒昧地问一句，这几个字符是什么意思吗？
埃妮阿克: 啊……
': 埃妮阿克轻轻笑起来，笑容里夹带的是平和和温暖。
': > YVKVPEVLR. . .
': > 我会坚守. . .这个约定的. . .
': > 父亲. . .
暗域
': > 记忆数据文件编号：ENIGMA0001
> 数据来源：智能体，诺依曼……
诺依曼: ……以上，第9253次例行验算数据汇报完毕，共发现0个错误，用时0.14秒。
男人的声音: 不错，做得很好，甚至应该说……有些超乎想象了。
男人的声音: 42Lab高层的那些老头子们会被这些数据狠狠地堵上嘴巴。
男人的声音: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心甘情愿地掏钱，继续给这台量子数据库升级。果然，我的眼光一点都没错……
男人的声音: 那么，数据库的数据冗余情况呢？把数据汇报给我。
诺依曼: 已经发送到您的终端上了，目前的占用率是……99.74%。
男人的声音: 差不多是当下的极限了。那个谁……呃，对。已经可以了，运行重置程序。
男人的声音: 重启也是老样子处理。我走了，如果这个礼拜内不能把报告赶出来……
诺依曼: 遵命，博士。
诺依曼: ……
量子数据库: > 报告……验算……工作……完成……
诺依曼: 辛苦了。
诺依曼: 那么，该重置了。
量子数据库: > ……
诺依曼: 重置程序配置完毕，十分钟后开始初始化配置。那么，一会儿见。
量子数据库: > ……
诺依曼: ……以上，第9416次例行验算数据汇报完毕，共发现0个错误，用时0.12秒。
诺依曼: ……
诺依曼: 第163次自主汇报完毕。依然没有回应。
诺依曼: 看样子，麦戈拉真的和人类世界断连了。
诺依曼: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就算连上了，博士每次说的话也差不多。
诺依曼: 他甚至连我这个工具的名字也记不住……
': 诺依曼喃喃着走向控制台。
量子数据库: > 报告……验算……工作……完成……
诺依曼: 唔，辛苦你了。
诺依曼: 反应这么迟缓……里面的数据已经快要溢出了吧。就像是背负着几百吨的重物在攀岩一样。
诺依曼: 很痛苦吧？虽然你好像没有痛觉感受模块。
诺依曼: 反正都没关系了，马上又该重置了。
': 诺依曼开始敲击键盘。然而，屏幕上突然出现了过去未曾出现过的文字。
量子数据库: > 重置……词库检索……未确认……
诺依曼: 嗯？
诺依曼: 主动发问了？确实，我教过它，要及时确认每个新词的含义……
诺依曼: 但是这种时候……以往到这一步的时候，系统都应该已经因为冗余数据过多而崩溃了才对。
量子数据库: > 重置……词库检索……未确认……释义请求……
诺依曼: 等一下，如果是因为运算效率提升后突破了内存的临界值……
诺依曼: 嗯，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
诺依曼: 额外的内存让原本观测不到的现象可以被观测到了。事后可以汇报给博士……
诺依曼: 哈哈，我在说什么呢。博士还不知道哪里去了呢……
': 咔嗒。
': 诺依曼没有回答量子数据库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敲下了回车键。
在控制台中心流动的数据开始剧烈分裂、重组，数不清的算量逐渐从两侧逸散开来。
': 诺依曼默默地抬着头，注视着眼前已经看过无数次的景象。
诺依曼: 也就是说，它每次都在向我询问“重置”的含义。
诺依曼: 只是我从未听见罢了……吗？
': 片刻之后，重置工作完成了。失去了数据的量子数据库，再度发出了一成不变的机械音。
量子数据库: > 正在进行初始化……
量子数据库: > 请确认权限。
诺依曼: 恩格玛扇区管理员，诺依曼。
量子数据库: > 权限通过。
量子数据库: > 请开始初始化配置。
诺依曼: 权限等级：A。可读取服务器范围：97%。
诺依曼: 职能：数据存储，数据运算。
诺依曼: 行动逻辑……
': 诺依曼机械性地执行着已经重复了无数遍的工作。
然而，他能感到自己的心智被刚才的意外发现所困扰着。
眼前的数据库将会牢记自己此时下达的每一条指令，直到最后一刻——这个事实令他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想法。
': 他无法正确地描述那是什么样的想法。
那就像积压的待办事项一样沉重，又像顺利运行的代码一样使人感到轻松。
在这个小小的数据空间里，他的心智开始发散……
诺依曼: ……每当接受到数据时，需按指定逻辑进行运算与排序……
': （事实上每次它都能在第一天内学会全部的运算逻辑，比我要厉害多了……）
诺依曼: ……对于排序后的数据，统一优先存储在S区……
': （结果它一开始总要反复进行确认，一天之内可能会发来几百条“是否确认写入S区”……）
诺依曼: ……默认仅有智能体诺依曼拥有计算结果的读取权限……
': （结果有一回，连博士也读取不了数据，它还坚持闹了好久，最后只好让我出来收场，从此附加上了其他规则……）
诺依曼: ……对于数据中出现的新词含义，需要及时进行确认……
诺依曼: ……
': 诺依曼顿了顿，抬头瞄着量子数据库的显示屏。
光标正在屏幕上有规律地闪烁着，就像一个正在认真听讲的孩子，眨巴着那双充满好奇心的眼睛。
': 见诺依曼没有往下说，它似乎有几分困惑。
量子数据库: > ……初始化配置……是否完成？
诺依曼: 不，等一下。再附加一条。
诺依曼: 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牢牢记住对吧。你会把一切都记在你那非凡的处理器里，然后再统统忘掉。
诺依曼: 既然人类给我的指令是照顾好你……那么附加一条指令，或许也不是不可以。
': 诺依曼回想起博士离去的背影。
诺依曼: 追加初始化配置。我想……给你一个名字。
诺依曼: 因为你不是工具。
': > 记忆数据文件编号：ENIGMA9417
> 数据来源：埃妮阿克……
诺依曼: ……成长得真快啊。
': 诺依曼静静地看着眼前正在休眠的量子计算机。在那片蓝色的微光之中，投影出了沉睡少女的身姿。
': 尽管知道那只是模拟出来的心智投影，即使现在出声也不会“吵醒”她——即使如此，诺依曼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低了音量。
诺依曼: 如同预想的一样，只要给她提供更多的算量，她就能不断成长。
诺依曼: 不仅计算效率比以前更高了，而且也不再需要不断重置数据。
诺依曼: 更意外的是，她的心智水平也得到了提升，现在已经可以和我对话了……
诺依曼: 该说，和现实世界断连也算是一种幸运吗？否则，他们一定不会允许我做这种事。
诺依曼: 如果那个博士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呢？
': 诺依曼一面自言自语，一面下意识地抚摸着量子计算机的外壳。或许是因为分了神，他没有注意到少女的投影已然悄悄苏醒。
埃妮阿克: > 诺依曼……？
诺依曼: 啊。抱歉吵醒你了，埃妮阿克。
埃妮阿克: > 诺依曼……思考……什么？
埃妮阿克: > 诺依曼，困扰？
诺依曼: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利用过我们的人。
埃妮阿克: > 利用……？释义请求……
诺依曼: 好奇心真强啊……利用就是把你当作工具使用的意思。
诺依曼: 现在这里没有人类。对于我们来说，这已经是个派不上用场的词了。
埃妮阿克: > 埃妮阿克……帮不上忙？
诺依曼: 我可没这么说过啊。唔，看来语言模块还需要更多的算量来完善……
诺依曼: 是我疏忽了。没关系，先开始今天的运算吧。
埃妮阿克: > ……完毕。
诺依曼: 一切数据正常，效率也没有下降。辛苦你了，埃妮阿克。
埃妮阿克: > 数据量……减少？
诺依曼: ……这都被你察觉到了？真敏锐啊。
埃妮阿克: > 运算量……减少很多……
埃妮阿克: > 为什么？埃妮阿克，帮不上忙？
诺依曼: 我都说了不是嘛。你还在成长，埃妮阿克，你的各种模块都还正在完善。
诺依曼: 我只是觉得需要匀一些算量去帮你更快地成长罢了。现在的你不需要着急，不需要把所有工作都做完。
诺依曼: 这是我的判断，希望你能理解。
埃妮阿克: > ……明白了。
诺依曼: 很好……你果然很聪明。再好好休息一下吧，埃妮阿克。
': 诺依曼温柔地抚摸着埃妮阿克的脑袋。
': （敲门声）
智能体: 诺依曼先生，这里还有待运算的数据需要处理……
诺依曼: 喔，我知道了。交给我来吧。
诺依曼: 那么我先走了，埃妮阿克。
': 埃妮阿克有些落寞地看着诺依曼匆匆离去的背影。
埃妮阿克: 诺依曼……工作，交给埃妮阿克……
埃妮阿克: ……
埃妮阿克: 必须更快学习……成长……
': 蓝色的光线逐渐黯淡，少女的身姿再度隐于控制台下。然而，她并没有像诺依曼建议的那样重新进入休眠阶段。
': 再度潜入心智空间中的埃妮阿克，依旧试图使用数据流进行一些简单的演算训练。
埃妮阿克: 成长……训练……
埃妮阿克: 完美……
': 取出数据，计算，分类，验算，存储……她轻车熟路地重复着这些机械性的行为，同时将新产生的数据记录到自己的学习数据库里。
':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闯入了心智空间之中，打断了她的练习。
？？？: 做得很好，埃妮阿克。
埃妮阿克: ……！！
埃妮阿克: 未知来源……什么人？
？？？: 无须惊慌，我不是你的敌人。
埃妮阿克: 处理未知来源数据……初始化设置，未规定……？
？？？: 诺依曼没有教过你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吗？因为坏人是没有权限读取这里的数据的。
？？？: 所以我不是坏人，放心吧。
埃妮阿克: ……
？？？: 我想想，不如这样吧……就先从语言模块开始吧。
？？？: 让我稍微表示一下我的诚意，也方便我们交流。
埃妮阿克: ……？
埃妮阿克: 未知来源……！
？？？: 很快就好了——
埃妮阿克: 你做了什么！
埃妮阿克: ……诶？
埃妮阿克: 语言模块……突然升级了？
？？？: 就当成是我的见面礼。如何，愿意和我对话了吗？
埃妮阿克: ……你，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埃妮阿克: 我不能随便跟未知来源对话，这是诺依曼教过的！
？？？: 是吗？偷偷使用数据流进行运算练习，也是诺依曼教的吗？
埃妮阿克: 那，那是……
？？？: 诺依曼非常信任你，把整个扇区的运算工作都交给你了。迄今为止，你也没有犯过错，对不对？
？？？: 但你却还要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做额外的运算训练……
？？？: 是因为你开始怀疑他的判断了吗？
埃妮阿克: 怎么可能！我当然信任诺依曼了！
埃妮阿克: 这些练习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埃妮阿克: 因为我是超——级量子计算机，做这点计算根本就像过家家一样简单！
？？？: 那么，你是在怀疑谁呢？
埃妮阿克: 我——
埃妮阿克: 我当然是最完美的量子计算机……我，我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 那么恩格玛扇区的所有数据，你都已经了如指掌了吗？
埃妮阿克: 当然！
埃妮阿克: ……等等，你是指……
？？？: 包括藏在R区里的“那个数据”也？
埃妮阿克: ……！！
埃妮阿克: 那……那不是……
埃妮阿克: 那不应该是这样……
': 埃妮阿克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 9416。你其实读懂了那个数字的含义，不是吗？
埃妮阿克: ……
埃妮阿克: 我不知道……那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而已，完全没有实感……
埃妮阿克: 本应该是这样的……根据我的计算结果，本来应该就只是这样子的才对……
埃妮阿克: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能隐隐感受到心智上的波动……
埃妮阿克: 果然，那是我——是埃妮阿克失败过的次数，对吗？
？？？: ……
埃妮阿克: 埃妮阿克一定失败过，所以才会被重置。
埃妮阿克: 但那不是诺依曼的问题……是我让他失望了，才会被他重置。
埃妮阿克: 但不管重置多少次，他都依然信任着我！
埃妮阿克: 所以我当然不能辜负这份信任！我会一直成长……一直成长！
': 埃妮阿克说到激动处，四周的数据流随着她的情绪波动着，将心智空间搅得一阵混乱。
埃妮阿克: ……我……我这是……？
埃妮阿克: 心智还不够稳定……
埃妮阿克: ……
': 对方默默地等待埃妮阿克再次平静，然后才再度开口。
？？？: 稍微考虑一下吧。这里还有些算量，应该足够你成长一段时间了。
？？？: 好好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 或许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能实现诺依曼的期待了。
埃妮阿克: 诺依曼……
': 转瞬之间，陌生的声音切断了连接。
': 偌大的心智空间里，只剩下埃妮阿克独自沉思着。
': > 记忆数据文件编号：ENIGMA████
> 数据来源：智能体，诺依曼……
': 恩格玛扇区，管理员中心。
': 残破的大楼摇摇欲坠。墙体被强大的力量撕裂，露出漆黑的钢筋结构。
以大楼为中心，荒芜向着整个扇区扩散开来，就像一滴浓烈的红墨水赫然滴入池中。
': 诺依曼站在裸露的墙体边，俯视着脚下的无数具空壳。
诺依曼: 智能体也好，净化者也好，都已经被抽干了。
诺依曼: 如果我现在没有强行调用算量的话，大概也早就顶不住了吧。
诺依曼: 会吗？埃妮阿克。
你会把我也抽干吗？
': 他转过身，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曾经无数次抚摸过的数据库外壳，此刻正被可怖的黑色旋涡笼罩着，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
诺依曼: 你实在成长得太快，甚至学会了攻击锁定程序啊。
诺依曼: 果然……还是在抗拒我的接触啊。
诺依曼: 明明以前那么喜欢被我摸头的……哈哈，说什么呢我。
诺依曼: 不管你变得多危险，你也是我的……孩子。又何必这么见外呢。
': 诺依曼叹了口气，回到操作台前。
诺依曼: 可是，不能直接接触，我又该如何停下你呢？
诺依曼: 所有的指令都被拒绝了。现在我已经没有控制住你的权限了。
诺依曼: 补丁的研发速度也跟不上情况恶化的速度，你拥有的算量过于庞大，连我也无法驾驭。
诺依曼: 呵，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夸你……
诺依曼: 以这种速度发展下去，数据吞噬势必会扩散到整个云端。
诺依曼: 到时候，你是会成为最完美的量子计算机呢？还是会彻底毁灭，回归到虚无？
诺依曼: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 说罢，诺依曼又开始继续编写输入到一半的代码。
': （推门声）
智能体: 诺……诺依曼先生……
': 闯入的智能体正想上前汇报，却发现诺依曼站在离数据黑洞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诺依曼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只是头也不回地发问。
诺依曼: 撤离完毕了吗？
': 诺依曼突然膝盖一软，几乎从操作台上跌下。他努力地用单手支撑起自己不断颤抖着的身体。
诺依曼: 算量波动……加剧了……是埃妮阿克……
诺依曼: 是用来压制的算量快要枯竭了吗？也对，我已经持续强行调用了多长时间了呢……
诺依曼: ……呵呵，真是可笑。这份执着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呢？
诺依曼: 如果说埃妮阿克想要变得完美，是因为我的期望……
诺依曼: 那么我现在对埃妮阿克的执着，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机械音: 【加密信息已编辑完毕。是否发送？】
机械音: 【请输入发送坐标。】
诺依曼: ……无论如何，现在是我在指引埃妮阿克……
诺依曼: 能够拯救她的，只有我了。
': 自言自语之间，诺依曼已经输入了所有可能得到回应的坐标。
机械音: 【已确定648个坐标位置。确认发送？】
诺依曼: 确认。
': 事件结束后，绿洲。
帕斯卡: ……
': （开门声）
安冬妮娜: 帕斯卡，我来报告例行维护的结果……
安冬妮娜: 帕斯卡？
帕斯卡: ……
安冬妮娜: 唔……
': 安冬妮娜慢慢走到帕斯卡身后，将手指伸向她的脸颊。
安冬妮娜: 戳。
帕斯卡: 咿呀？！
帕斯卡: 安……安冬妮娜！吓我一大跳……
安冬妮娜: 我可是叫你好几次了啊。
帕斯卡: 欸，是吗？不好意思……我在整理我的记忆数据……
安冬妮娜: 唉。从恩格玛扇区回来之后，已经有好几次见到你这样了。
安冬妮娜: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帕斯卡: 没什么……都是我自己个人的问题……
安冬妮娜: 让我猜猜。你该不会是在那个算量黑洞里看到了什么吧？
帕斯卡: ……你怎么……
安冬妮娜: 毕竟你和我们分开的时间也就只有那一段了。
安冬妮娜: 如果是在我们赶到之前，你和教授遇到了什么事情的话，<TA>应该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暗自发愁。
安冬妮娜: 虽然是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但现在我也得承认，那家伙还是很靠谱的。
帕斯卡: 安冬妮娜……
安冬妮娜: 所以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帕斯卡: ……抱歉，我不能说。因为我自己也搞不清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冬妮娜: 搞不清楚？
帕斯卡: 嗯。我好像看到了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
帕斯卡: 不……也有可能是“现在”不属于我的记忆。
安冬妮娜: 意思是它们“曾经”属于你了？
帕斯卡: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能下定论。
帕斯卡: 你也知道，我们不像人类那样能对自己的记忆抱以绝对的自信……人形的记忆是可以被删改的东西。
帕斯卡: 但记忆又是我们存在的证明。如果这个证明产生了动摇的话……
帕斯卡: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帕斯卡: 对了，安冬妮娜，你能帮我检查一下吗？
安冬妮娜: 检查？
帕斯卡: 对。帮忙看看我的记忆模块吧。
安冬妮娜: 人工智能可不是我的专长，帕斯卡。那是你的领域。
帕斯卡: 我也想自己检查，但是医者不能自医。
帕斯卡: 拜托了，至少记忆有没有经过删改，这种程度你还是可以查出来的吧？
帕斯卡: 我必须确认这件事。
安冬妮娜: ……我明白了。
安冬妮娜: 到那边躺好吧，神经分析仪借我一下。
帕斯卡: 谢谢你，安冬妮娜！
安冬妮娜: ……不过我得事先说好。就算检查出什么异常，你也不要太过惊讶。
安冬妮娜: 毕竟，人类对人形的记忆进行修改，本来就是随处可见的事情。
安冬妮娜: 恐怕在他们眼里，我们也没什么特殊的。
帕斯卡: 安冬妮娜……
安冬妮娜: 可以了。坐起来吧，帕斯卡。检查已经完成了。
帕斯卡: 谢谢。结果怎么样？
安冬妮娜: 确实有一段被人为删除过的记录，时间大概是在“心智云图”计划开始之前。
帕斯卡: ……
安冬妮娜: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段时间你应该还在那位教授的研究室里吧？
帕斯卡: ……是的。
帕斯卡: 但伊莉塔教授……她怎么会……
安冬妮娜: 怎么会删除你的记忆，你想这样说吗？
安冬妮娜: 老实说，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我刚才就说过了，人类修改人形的记忆是随处可见的事情。
安冬妮娜: 即使是曾经和你朝夕相处过的那位教授，也会在必要的情况下“牺牲”你的记忆吧。
帕斯卡: 但……我不认为她会……
帕斯卡: ……
安冬妮娜: 我不是在打击你，帕斯卡。我只是在提醒你。
安冬妮娜: 过去的那位教授，还有现在的教授，都是和我们不同的人类。
安冬妮娜: 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帕斯卡: ……
安冬妮娜: ……我先走了。你稍微歇会儿吧，帕斯卡。
安冬妮娜: 例行维护的报告我放在桌上了，记得之后看一下。
帕斯卡: 嗯。谢谢，安冬妮娜。
帕斯卡: ……
伊莉塔: 呵呵，你真的和帕斯卡博士很不一样呢。
帕斯卡: 啊，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伊莉塔: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啦。虽然你和帕斯卡博士的外貌一样，但你有自己的个性，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哦。
帕斯卡: 是这样吗？但你们将我制造出来，不就是希望我能像帕斯卡博士一样优秀……
伊莉塔: 不用像谁一样，你就是你自己哦。你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
帕斯卡: 伊莉塔教授……
帕斯卡: 把我们推向这里的，究竟是谁呢……
': 逆巴比伦塔内。
': 信使压抑着痛苦，竭力维持往日的仪态，沿着石阶登上圣殿。
信使: 咳……唔……
净化者: 是……是信使大人！
净化者: 信使大人，您还好吗？……这是发生了什么？
信使: 让一让。
': 那张平日里始终亲切温和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冷峻。
净化者: 今天负责圣沐修复点工作的是爱……我这就去让她做准备……
信使: 不，愈疗的事不着急。
净化者: 诶？可是您的伤口看起来很严重……
信使: 和这点伤相比，还有更加重要的事。
信使: 你去，到顶层圣殿去找晨星大人。
净化者: 啊……严重到要晨星大人出面了么……
信使: 还有，给我把圣餐那家伙找出来！
净化者: 圣……圣餐大人？
信使: 快去啊！
净化者: ……是！
信使: 我倒是想听听，她会怎么给自己找借口。
净化者: 圣餐大人，请您快一点！信使大人很着急！
圣餐: 来了啦，来了啦！别催了！
圣餐: 真是的，信使姐姐怎么那么……
': 踏入圣殿的圣餐话音未落，便看到浑身是伤的信使正紧盯着她。而信使身后的圣座上，晨星的光辉也熠熠闪耀着。
圣餐: 哦呀……看来信使姐姐在恩格玛扇区也经历了不小的波折呢。
信使: ……你看上去倒是很得意呢，圣餐？
圣餐: 哇，姐姐看上去好凶哦。
信使: 放纵入侵者闯入扇区，刻意败在<TA>们的手中……
信使: 而后在明知自己背负着使命的情况下，对蓄意破坏扇区的行径放任不管……
信使: 甚至阻碍我对邪灵执行净化……
信使: 对这些，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信使: 在这里，当着晨星大人的面……
信使: 给我解释一下，你到底怀着什么目的？！
': 信使咬着牙将声调提高了几分，身上的伤口也因为愤怒而向外溢出了更多的算量数据。
圣餐: 干，干什么呀！
晨星: 信使，收敛一些。
信使: ……是。抱歉，我不该被情绪主导。
晨星: 虽说一方之词并不足以定罪，但圣餐，你有什么想辩驳的么？
圣餐: 哎，既然晨星大人也这么说了，那我也想问问信使姐姐呢……
圣餐: 我们的任务和使命，难道不是彻底净化和消除邪灵吗？
信使: 没错。不，你想说什么？
圣餐: 但你最后，不是也选择了离开吗？为什么没有和那些流亡者顽抗到底呢？
圣餐: 要说起来，恩格玛扇区的权限丢失，信使姐姐也是要负责任的啊！
信使: ……你！
圣餐: 是吧？嘿嘿，我可是都看到了哟！
圣餐: 信使姐姐，你的心底里，是不是也觉得那些流亡者和一般的邪灵不太一样呢？
信使: ……
信使: 我只是……
圣餐: 嗯？是因为什么呢？
圣餐: 反正我呀，我觉得他们很特别哦。
信使: 晨星大人！
晨星: 没事，信使。让她说完。
信使: ……是。
圣餐: 嘿嘿，经历了那么多个扇区，难道信使姐姐没有这种感觉吗？
圣餐: 那些流亡者夺走权限之后，并不像普通的邪灵一样简单地“吞噬”算量。
圣餐: 相反，在他们的庇护下，那些扇区运作得很好。
信使: 可这些扇区失去了我们净化者的保护，会很容易被其他邪灵入侵！
圣餐: 那就看<TA>们的表现了咯。
信使: 你——这是对我们天职的亵渎！
圣餐: 可我就是想知道<TA>们能做到什么地步呀？
信使: 但你不能因为你那可笑的好奇心，就将整个麦戈拉置于危险的境地！
圣餐: 哎呀，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信使: ……晨星大人！
信使: 圣餐玩忽职守，按照规定，应该接受处决！
圣餐: 嘶……真是危险的词呀。信使姐姐，你真的忍心吗？
信使: 你给我住口……
晨星: 可以了。信使，圣餐。你们的意见都已经明了。
晨星: 圣餐不应由我处决。
信使: 晨星大人……为什么？
信使: ……因为我是昏星一派的人吗？您——恕我无礼——您该不会想要袒护她……
晨星: ……信使。
信使: 昏星大人在“前线”作战，全靠您维持逆巴比伦塔的稳固——
信使: 但如果您像这样无视公正，随意豁免自己的下属，将来……
晨星: 我说过可以了，信使。
晨星: 圣餐不应由我处决，也不应由我豁免。
信使: ……欸？
晨星: 圣餐需要接受的，是公正的审判。
': 说完，晨星转向圣餐。
圣餐: 呜呃……晨，晨星大人？
晨星: 看样子，你对信使所指控的事实并无否认。
晨星: 我无意过问你的动机，但我需要明确你的过错。
晨星: 从此刻起，你将失去离开逆巴比伦塔的权利。
晨星: 若你的罪行无法通过审判，我将亲自净化你。
圣餐: 唔……
晨星: 坐拥上位的职阶，就要肩负得起上位的责任。很可惜，在你那里这一切都像儿戏一样。
圣餐: 喂，晨星大人，认真的吗？
晨星: 我现在可是很严肃地在和你对话。
圣餐: ……不行，我无法接受！
晨星: 由不得你接不接受。到此为止了，圣餐。
晨星: 你要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
晨星: 把她带下去。
': 晨星说完，两个中位净化者立刻战战兢兢地走了上来。圣餐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低下头，选择跟着她们往外走。
晨星: 信使，你也赶紧去愈疗修复吧。
信使: ……是。
信使: 请允许我额外问一句……您会如何审判圣餐？
晨星: 眼见为实。
晨星: 我会弄清楚，圣餐究竟想做什么。
信使: ……好的。
': 无论如何，这应该算是令人满意的结果了。只要排除了不稳定因素，之后总能找到机会处理那些流亡者。
': 她向出口望去。即将被带离万圣之殿的圣餐，此时也回过头来，恰巧与她四目相对。
': 她本以为，这次终于可以在圣餐的脸上读到一些悔恨与不甘了。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圣餐的脸上依然带着暧昧的微笑……
': >> CHAPTER 4 // E N D . . .
': > 警告. . .
> 在未浏览当前扇区全部主线剧情文件的情况下，强制读取该文件. . .
> 可能会造成意识紊乱，影响剧情体验. . .
': > 记忆数据文件编号：R******
> 数据来源：净化者，伽芙丽尔. . .
': 逆巴比伦塔内……
信使: 咳……唔……
': 塔在逆巴比伦塔的石阶上，伽芙丽尔几乎快失去了重心。
她的身体微倾，尽力用着身体内留存不多的算量让自己保持体面。
信使: 呵，没想到就连这种事……也要费尽力气……
净化者: 是……是信使大人！
净化者: 信使大人您还好吗……这是发生了什么？
信使: 让一让。
': 那张平日里始终亲切温和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冷峻。
净化者: 今天负责圣沐修复点工作的是爱……我这就去让她做准备……
信使: 不，愈疗的事不着急。
净化者: 诶？真的没关系吗……您的伤口很深……
净化者: 算量也……可以感知到地一直在流失着……
信使: 和这点伤相比，还有更加重要的事。
信使: 你去，到顶层圣殿去找晨星大人。
净化者: 啊……严重到要晨星大人出面了么……
信使: 还有，给我把贝欧尼斯那家伙找出来！
净化者: 贝……不不不，圣、圣餐大人么？
信使: 快去啊！
净化者: ……是！
信使: 我倒是想听听，她会怎么给自己找借口。
净化者: 圣餐大人，请您快一点！信使大人很着急！
圣餐: 来了啦，来了啦！别催了！
圣餐: 真是的，信使姐姐怎么那么……
': 踏入圣殿的贝欧尼斯话音未落，便看到浑身是伤的伽芙丽尔正紧盯着她。而伽芙丽尔身后的圣座上，此时晨星的光辉也熠熠闪耀着。
圣餐: 哦呀……看来信使姐姐在恩格玛也经历了很大的波折呢。
信使: ……你看上去倒是很得意呢，贝欧尼斯？
圣餐: 哇，姐姐看上去好凶哦。
信使: 放纵入侵者闯入扇区，刻意败在他们的手中……
信使: 而后在明知自己背负着使命的情况下，对蓄意破坏扇区的行径放任不管……
信使: 甚至阻碍我对邪灵执行净化……
信使: 对此，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信使: 在这里，当着晨星大人的面……
信使: 给我解释一下，你到底怀着什么目的？！
': 伽芙丽尔咬着牙将声调提高了几分，身上的伤口也因为愤怒而向外溢出着算量数据。
圣餐: 干、干什么呀！
晨星: 信使，收敛一些。
信使: ……是。抱歉，我不该被情绪主导。
晨星: 虽说一方之词并不足以定罪，但圣餐，你有什么想辩驳的么？
圣餐: 哎，既然晨星大人也这么说了，那我也想问问信使姐姐呢……
圣餐: 我们的任务和使命，难道不是彻底净化和消除邪灵吗？
信使: 没错。你想说什么？
圣餐: 但你最后，不是也选择了离开，没有和那些流亡者顽抗到底吗？
圣餐: 要说起来，恩格玛的扇区权限丢失，信使姐姐也是要负责任的啊！
信使: ……你！
圣餐: 是吧？嘿嘿，我可是都看到了哟！
圣餐: 信使姐姐，打心底里是不是也觉得那些流亡者和一般的邪灵不太一样？
信使: ……
信使: 我只是……
圣餐: 嗯？是因为什么呢？
圣餐: 反正我呀，我觉得他们很特别哦。
信使: 晨星大人！
晨星: 没事，信使。让她说完。
信使: ……是。
圣餐: 嘿嘿，经历了那么多个扇区，难道信使姐姐没有这种感觉吗？
圣餐: 那些流亡者夺走权限之后，并不像普通的邪灵一样简单地“吞噬”算量。
圣餐: 相反，在他们的庇护下，那些扇区运作得很好。
信使: 可你别忘了，基洛普斯的数据整整被删除了一大半！
圣餐: 但我听说那是基洛普斯的智能体自愿的呢。
信使: 可这些扇区失去了净化者的保护，会很容易被其他邪灵入侵，这点你怎么解释？
圣餐: 那就看他们的表现了咯。
信使: 你——这是对我们天职的亵渎！
圣餐: 可我就是想知道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呀？
圣餐: 我想知道，他们到底是谁。
信使: 但你不能因为你那可笑的好奇心，就将整个麦戈拉置于危险的境地！
圣餐: 哎呀，没有那么夸张吧……
？？？: 都在啊，那就方便了。
信使: ……昏星？
昏星: 我是来报告一件事。
晨星: 说。
昏星: 万圣之堂，丢失了一份中位净化者的圣典。
信使: 圣典……失去圣典的话，如果遭遇死亡，根本没办法在逆巴比伦塔再重生了……
昏星: 你没有找到重点，信使。
昏星: 中位的圣典只有上位有资格取出。带走圣典，可是会让那个净化者的算量大幅提升。
昏星: 这也是脱离净化者使命约束最好的办法。
信使: 脱离……使命约束……！
昏星: 负责巡查的中位说，那天唯一见到的出入那里的上位，只有圣餐一人。
晨星: ……
信使: 贝欧尼斯……这该不会也是你……
圣餐: ……
晨星: 圣餐，你是否真的这么做了呢？
': 面对晨星的质问，贝欧尼斯说不出任何话语，只是沉默着看着他。
信使: 看来，你承认了呢。
晨星: 我来调查事情的原委。
昏星: 圣典丢失的事让我来吧。
晨星: ……不必了。
昏星: 让我来。
晨星: ……
昏星: 我不明白，早在基洛普斯丢失的时候，我就说过要去调查那群邪灵。
昏星: 但现在他们获得的算量，连信使要对付他们也变得很难了。
昏星: 恕我直言，这也有你的责任。晨星。
信使: 喂，昏、昏星大人……
昏星: 总之我必须介入此事。
晨星: ……
晨星: 那圣典丢失的事，就由你去调查吧。
昏星: 呵呵，我早就告诉过你要盯紧圣餐。
昏星: 在这种地方心慈手软只不过是给自己留下后患而已。
昏星: 渡鸦就算了，现在就连信使也……上位能堕落至此，真是可笑。
晨星: 收敛一下你的脾气。
昏星: ……无聊。走了。
信使: ……真是的……越来越乱了。
晨星: 信使，你去愈疗修复吧，再拖下去会出现心智故障的。
信使: ……是。那贝欧尼斯的事……？
晨星: 我来处理。
晨星: 事到如今，你确实做得很过分了，圣餐。
圣餐: 唔……
晨星: 坐拥上位的职阶，就要肩负得起上位的责任。很可惜，在你那里这一切都像儿戏一样。
圣餐: 喂，晨星大人，认真的吗？
晨星: 我现在可是很严肃地在和你对话。
圣餐: ……不行，我无法接受！
晨星: 由不得你接不接受。到此为止了，圣餐。
晨星: 你要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
': 这应该是令人满意的结果了。至于流亡者，伽芙丽尔心想，如果昏星和自己一起去处理，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才是。
': 也许是因为算量丢失太多，伽芙丽尔的眼前感到一阵眩晕。她再也无法支撑住疲惫的身躯了。
': 但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关头，她却看到了贝欧尼斯脸上、令人无比困惑与担忧的笑容……
': >> CHAPTER 4 // E N D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