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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线章节/基洛普斯
': > 即使无果的使命将彼此分隔。
': > 即使罪恶的深渊已把我吞没。
': > 但我依然会选择前进——
': > 直至矢尽道穷，再无兵戈。
': >> CHAPTER 2 // 裂 痕 . . .
克罗琦: ……呼。
帕斯卡: 啊，早上好，克罗琦。
克罗琦: 早……
帕斯卡: 你看起来睡得可不好，多休息一下吧？之前多亏你留守绿洲，结果现在还要麻烦你这么多繁重的修复工作……
克罗琦: 不要紧，基建维护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克罗琦: 啊，再说了，留守绿洲那种程度的劳累，看上两集《武装机兵》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克罗琦: ……而且，就算我现在想回笼再睡一会——
理子: 哼～也就一般般嘛。你应该去伯班克扇区的不夜城看看，那里可到处都是高楼大厦！
苏尔: 高楼大厦又不一定好，只有没见过世面的智能体才稀罕那种东西。
理子: 哈！你说谁没见过世面，你有种再说一遍——！
克罗琦: ——有这些烦人的家伙在也睡不好啊。
帕斯卡: 哈哈……那是在罗萨姆扇区认识的理子小姐，今后她会在绿洲帮助我们搜集资源。
帕斯卡: 虽然有点吵闹，不过也算是给绿洲增加了一些生气吧。
克罗琦: 唉……我真不擅长应付这种类型……
帕斯卡: 咦？说起来克罗琦面对陌生人会——
克罗琦: 啊是啦我就是不喜欢社交的自闭人啦这种麻烦得要死的事情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啊再说了不喜欢附和他人难道是我一个人的错吗这种只有现充才会乐在其中的事情可快点立刻爆炸吧相比之下我只想宅在屋子里享受一个人的世界再加上一瓶快乐——
帕斯卡: 咳咳。我们刚刚说到重建绿洲了对吧。
克罗琦: 啊，是啊。整体来说，我们的算量还是很缺乏的。虽然现在获得了罗萨姆扇区的援助算量，但也仅仅够让沙盒屏障持续生效而已。
克罗琦: 何况教授还提出那么多要求！光是那个气象模拟器，你知道为了在这点算量里让它运转起来我费了多大功夫吗，明明那玩意对扇区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克罗琦: 如果要想将绿洲恢复成之前的样子，我们还需要更多算量。
帕斯卡: 我们确实需要更多的算量，不过，我反而很喜欢教授修好气象模拟器的提议呢。
帕斯卡: “正因为身处虚无的世界中，我们才更应该认真生活。”……比起资源和电力，也许是这些精神上的动力真正地推动着我们。
克罗琦: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再这样下去你都要整理份教授语录开个教会了。
克罗琦: 总之整个绿洲都被破坏得很严重，修复工作比想象中还要麻烦。所以，恐怕还得去其他的扇区“借”点算量才行。
帕斯卡: 嗯，我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了……啊！不是说教会啊！
帕斯卡: 不过虽然麦戈拉有很多个扇区，但它们所属的组织种类实在是太多了。
帕斯卡: 各个扇区从结构，到运作模式，甚至智能体们对外来者的态度，可能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帕斯卡: 所以虽然我们已经和罗萨姆扇区达成了合作，但贸然前往其他扇区，或许还是……
分支一: 只要做好充足的计划、准备，我相信我们能应对任何困难。
分支二: 风险总是有的。即便遇到它，我们去解决它就可以了。
帕斯卡: 欸？教、教授，您什么时候来的……
分支一: 咳……语录那里。
帕斯卡: 教授！
教授: 噗……抱歉。
分支二: 刚刚才到。
教授: 总之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们不能太畏首畏尾了。况且我们也用一部分得到的算量强化了武装。现在我们的实力可比之前要强哦。
帕斯卡: 您……您说得也是呢。
教授: 克罗琦，你之前说过，绿洲附近有三个扇区，对吧？有从其他扇区借取算量的可能吗？
克罗琦: 嗯……除去罗萨姆扇区，算量储备最大的就是基洛普斯扇区了吧。
克罗琦: 这个扇区属于火神重工，也就是制造我的企业。简单来说，它的职能是军工扇区。
克罗琦: 说得更具体一点的话，就是一个线上的军规产品试验中心——所有最先进的战斗AI和武器的研发和测试都在那里进行。
克罗琦: 不过我也只是听说过这种说法罢了，并没有亲眼见过。
帕斯卡: 我记得你说过，那里的侦查工作是席摩负责的？
克罗琦: 是的。毕竟是军工扇区嘛，里面的智能体都有战斗模块，其他人贸然进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交给专业人士更放心。
克罗琦: 席摩以前是军用人形，经验和装备都比我好得多，更适合潜入那里。
克罗琦: 而且，连他的那个雪貂萨可都有一定的运算能力，据说战斗的时候还能帮他呢！
克罗琦: 当然，我们也会定期通讯，防止出现意外。
帕斯卡: 确实，席摩的记录档案上有他参与云图计划之前的资料。他在战争中作为战术人形服役过，所以对侦查任务很熟悉，非常可靠。
帕斯卡: 不过，总是让他承担那种危险的工作，有时候我会有些不放心……
克罗琦: 嗯，为什么？
帕斯卡: 嗯……可能只是我的错觉吧。我偶尔会觉得，席摩好像藏了什么心事似的。
克罗琦: 会吗？是那个席摩诶。他在战斗上的确很专业啦，但其他事情就几乎就没有干得好的。
克罗琦: 连买杯饮料的算量都算不好的人是骗不了人的，是你想多了啦，帕斯卡。
克罗琦: 多半是侦查任务让他压力过大了，等他回来之后，我们好好犒劳一下他就OK了。
克罗琦: 正好，今天是定期联络的日子。嗯，在计划时间窗口内。我现在就向他发起通讯请求吧，你们可以面对面地慰问一下他。
帕斯卡: 嗯，好的。
': ……
': …………
': ………………
系统音: > 错误10061：远程连线失败。
克罗琦: 欸……？通讯超时了？奇怪，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帕斯卡: 会不会他正忙着做什么事情？
克罗琦: 应该只是常见的信号干扰。席摩对待行动任务一向很严格，不会忘记定期联络的时间才对。
教授: 要试着再接入一次吗？
克罗琦: 我已经在重拨了……
': ……………………
系统音: > 错误10061：远程连线失败。
克罗琦: 不行，还是没有人接。
教授: 克罗琦，你还记得上一次通讯的时候，席摩说过什么吗？
克罗琦: 上一次通讯？都是些常规报告，大概就是听他汇报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正在做什么，确认一下他是否安全……
克罗琦: 不过这么一说，席摩确实提过基洛普斯扇区有些不正常的状况。他就是为了调查那些状况，才一直留在基洛普斯扇区侦查，迟迟不肯回来的。
帕斯卡: 具体是什么？他有和你提起过吗？
克罗琦: 说过一点。基洛普斯扇区和罗萨姆扇区不一样，那里的智能体根据功能的不同被分为两种类型，各自执行属于自己的任务，连管理员都各自设立分了两位出来。
克罗琦: 然后，那两派智能体之间似乎存在着什么矛盾……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帕斯卡: 有战斗模块的智能体之间有矛盾——这听上去不是挺不妙的吗？
克罗琦: 但，但是，这也是他们自己的恩怨，所以我觉得以席摩的判断能力不至于和他们扯上关系……
克罗琦: 席摩也说了那边风险不是很大，他自己可以搞定，不用太担心他什么的嘛，我就……
分支一: 冷静点，帕斯卡。席摩还不一定有事。
教授: 你不也说了吗？席摩非常可靠，不会轻易出事的。我们应该相信他。
帕斯卡: 您……您说得对，教授。抱歉，克罗琦，我太紧张了。
分支二: 别紧张，克罗琦。这不是你的错。
教授: 只是一次联络没有马上接通而已，至少还没有坏消息传来，不是吗？
克罗琦: 我……嗯。
教授: 先想想我们现在能做什么吧。
克罗琦: 既然联系不上，就只能实地去找找看了吧。
克罗琦: 虽然军工扇区听上去很危险，但如果我们一起上的话，也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像你们在罗萨姆扇区做的那样。
帕斯卡: 可是，苏尔在之前的战斗中被那个叫信的中级净化者打伤，要想完全修复还需要点时间……
克罗琦: 那就让我去吧！我可是还准备了秘密武……不，那个，我是说，我锻炼了一段时间，比之前要强多了！
帕斯卡: 锻炼吗？可是看你休息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
克罗琦: 在房间里也可以锻炼啦！
教授: 先不管锻炼方法的问题，克罗琦的确没说错。
教授: 我们现在的实力和在罗萨姆扇区时大不相同了。而且，我们不能放着席摩不管。
帕斯卡: 嗯……教授说的没错。
教授: 立刻通知大家准备出发吧。去基洛普斯扇区寻找席摩的下落，运气好的话也能再尝试和管理员交易算量，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
教授: 帕斯卡，你去做出发的安排，记得准备武器；还有，去通知安冬妮娜。克罗琦，你继续尝试联络席摩。
帕斯卡&克罗琦: 收到！
克罗琦: 到了，这里就是基洛普斯扇区的入口了。
帕斯卡: 感觉外围巡逻的净化者都不是很强呢，是因为军工扇区智能体本身就有战斗力，所以疏于防备了吗？
克罗琦: 也可能是我们变强了嘛！别担心太多啦，帕斯卡。
教授: 总之辛苦你们了，帕斯卡，克罗琦。防火墙那边怎么样了，安冬妮娜？
安冬妮娜: 这种程度还用问么？
': 话音未落，防火墙的屏障便应声消失。
克罗琦: 厉害啊！不愧是安娜，比传说中的还要高效呀。
安冬妮娜: 不是安娜，是安冬妮娜。不过，这里的协议为什么也和……
安冬妮娜: 唔……算了。赶快进去吧，不然净化者又要来了。
克罗琦: 不愧是军工扇区，空气中都是一股柴油的气味，真叫人安心~
帕斯卡: 总感觉很安静，街上也没有什么智能体……和罗萨姆扇区真是天差地别啊。
克罗琦: 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不要讲下去了。我有很不好的预感。不过，人都去哪里了呢？大概是都在生产线上吧。
帕斯卡: 那为什么这些建筑物看起来也……破破烂烂的？
帕斯卡: 大家还是小心点好，我总担心哪面墙突然倒下来……
克罗琦: 哎呀，你太爱担心啦，帕斯卡！建筑工地的墙都是这样子的，火神重工还在建反应堆时，比这不知道硬核到哪里去了，我……
': 咣！
': 克罗琦话音未落，身边的一面墙突然倒了下来。
克罗琦: ……也，也没遇见过这种事……
帕斯卡: 克罗琦！你没事吧？
克罗琦: 差一点就被砸到了……这什么豆腐渣工程，有没有达标啊！
安冬妮娜: 危险的应该是你的乌鸦嘴吧，克罗琦……嗯？等一下！
安冬妮娜: 这好像不是年久失修导致的。你们看！墙的另一边已经被完全打烂了！
帕斯卡: 怎么回事……往扇区中心的建筑到处都是弹痕和爆炸的残骸……
安冬妮娜: 建筑被破坏到这种地步，这里一定发生过非常激烈的战斗。
克罗琦: 可是为什么？基洛普斯扇区应该是火神重工的重点扇区之一，对入侵者而言应该是最难攻破的地方才对。
克罗琦: 而且有外部入侵的话，不应该部署净化者才对吗。它们的职责不是维持秩序吗？
帕斯卡: 确实，街上不仅看不到智能体，也看不到净化者。
帕斯卡: 总觉得……基洛普斯扇区里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安冬妮娜: 咳咳。我想，智能体和净化者可能都在那里吧。
安冬妮娜: 墙倒掉之后，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建筑物后面了。你们看。
': 顺着安冬妮娜手指的方向，我们抬头望去。
远方是一面横亘基洛普斯扇区的巨大的透明屏障。由于距离太远，我们看不清屏障的另一边有什么，只能模糊地观测到滚滚的沙尘。
竖起耳朵仔细听，隐约还能听见机械轰鸣的回响声……
克罗琦: 那边应该是扇区用于研发武器的主要区域。可是，为什么要用屏障隔开？
帕斯卡: 确实奇怪。席摩说不定也在那边，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克罗琦: 快到了，到这里差不多就能看清楚情况了……
克罗琦: 但是，从刚才开始就越来越吵了，还有这个声音……
克罗琦: 我说，刚刚我们看到的“战争残骸”，该不会就是这些东西造成的……吧？
': 随着我们的靠近，隔离墙另一侧的景色越来越清晰，耳边的噪音也越来越具体，直到……
': 直到墙对面的疯狂景色，真切地、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们眼前。
': 远处传来的机器轰鸣声，其实是枪火与爆炸混合的响声；滚滚的沙尘，也是爆破的产物。
无数全副武装的智能体，在里面……自相残杀着。
智能体: 去死吧！
智能体: 尝尝这个！
': 她们有着相仿的外貌，却都用燃着仇恨的双眼怒视彼此，动作娴熟地举着武器相互扫射。
弹壳与残肢，枪声和谩骂，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空混合成一团巨大的阴霾。
智能体: 你死定了！
智能体: 呜——
智能体: 【确认目标已歼灭。战斗反馈+1。】
克罗琦: 怎么回事？这，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研发区域”啊！
克罗琦: 这些智能体在互相搏杀！我们刚刚听到的轰鸣声，其实是战车和大炮的声音！
安冬妮娜: 但你们明明说这里是军工扇区，不是战争扇区。是席摩的情报有误吗？
克罗琦: 不，火神重工也没有“战争扇区”。席摩的原话是“进行数据化的兵器制造与测试”的地方……
克罗琦: 喂，难道，基洛普斯扇区所谓的研发和测试，其实是——
': 是人形武器，对吗？
安冬妮娜: 恐怕就是这样了。居然用墙把她们关起来自相残杀，简直就像是斗兽场一样。
安冬妮娜: 不过，倒确实像是人类会做出来的事情。
教授: Ave Caesar……Morituri te salutant.
帕斯卡: 不过也好在有隔离墙，不然我们也可能会被卷进战斗中……嗯？教授您说什么？
教授: 没什么，如果是为了武器测试，总会有测试员或者观察者吧。你找得到他们吗？
帕斯卡: 啊，的确。如果是为了采集作战数据的话，一定会有负责收集和处理数据的智能体。但眼前的这些智能体，都不像是在做这种工作。
帕斯卡: 而且总觉得很眼熟……似曾相识……
克罗琦: 等一下，你们看那里！
克罗琦: 那边的屋檐下是不是有个智能体？
帕斯卡: 真的，墙的这一侧也有智能体。而且她看上去正常多了，只是安安静静地在那里……呃，观察？
克罗琦: 看起来像是在测量什么东西的长度。我们试试看能不能跟她交流吧。上，帕斯卡！
帕斯卡: 工程相关的事情我可不太熟悉啊。还是克罗琦你去比较合适吧？
克罗琦: 欸？我？不不不，我果然还是……
克罗琦: 呃！？帕斯卡你别推——
克罗琦: 呜……呃，您，您好？
智能体: ……
克罗琦: 不好意思，打扰您工作了，请，请问这是哪里？对面是在做什么呢？
智能体: ……
克罗琦: 这是在测距吗？这，这类工作我也很擅长的，哈哈……我们可以聊聊！
智能体: ……
克罗琦: ……
帕斯卡: 怎么样了，克罗琦？
克罗琦: 被智能体嫌弃了……我再也不要主动出去搭话了……不，我是不是再也不要说话比较好。我还是把我一个人关进房间里只要还有一盒齿轮和润滑——
安冬妮娜: 你振作一点。
克罗琦: 啊，抱歉！刚刚有点开始厌世状态了。对了，那个智能体……虽然肯定不是席摩，但我总觉得哪里很像。
安冬妮娜: 唉，真的不能指望你。还是得我来啊。
安冬妮娜: 呀吼！这里是你最值得信赖的伙伴，安冬妮娜哟！
克罗琦: 安，安娜？你坏掉了吗？
帕斯卡: 是安冬妮娜的“营业模式”……你第一次见吧。
安冬妮娜: 那边的智能体小姐，你好呀！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智能体: ……
': 安冬妮娜一面套着近乎，一面不动声色地靠近智能体。
安冬妮娜: 别紧张啦，我们找到同伴就会回去的！说起来，对面那些智能体看着真可怕，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智能体: ……
安冬妮娜: 没关系，你不说也可以，我们不是来惹麻烦的！来，我先向你描述一下我们的同伴长什么样子……
': 说着，安冬妮娜站到智能体面前，将席摩的照片几乎贴到了她脸上。智能体愣了一下。
安冬妮娜: 我们的同伴叫“席摩”，很好记的名字吧？他大概这么高，有一头银色的头发……
智能体: ……！
智能体: 【检测到陌生智能体接近。特征码：未识别。】
智能体: 请，让开……你挡着我了。
': 智能体拨开了安冬妮娜的手，然后狠狠地盯着她，让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智能体: 抱歉，我无法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请不要继续纠缠我，否则我将呼叫净化者前来处理此事。
安冬妮娜: 别激动，别激动嘛！我明白了，我们走就是……
': 安冬妮娜回到了我们身边。那个智能体朝这里看了一眼，便立刻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克罗琦: 啊哈哈哈哈哈，安娜也失败了呢。而且还连那种语气都用上了……
安冬妮娜: 你有什么意见吗？
克罗琦: 没，没有……
帕斯卡: 奇怪。在安冬妮娜提到席摩名字的时候，那个智能体的态度好像突然就变了。难道说……
分支一: 席摩或许和她有过接触。
克罗琦: 有道理啊，教授！席摩在基洛普斯扇区侦查了那么久，当然也会和一些智能体有接触了！
分支二: 席摩或许在这里做了什么事情。
克罗琦: 会吗？我们的侦查任务应该是以秘密行动为准则的，席摩也不是那种会做出格事情的人……
克罗琦: 唔，不过他一声不响地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没准……还真不好说……
帕斯卡: 可惜那个智能体什么也不肯说……如果我们能问清楚就好了。
安冬妮娜: 没关系。我们还有的是机会问清楚。
': 安冬妮娜打开了移动终端，快速敲击着键盘，在空中投出一个小小的屏幕。
帕斯卡: 这是……定位追踪系统？
安冬妮娜: 我就知道那个智能体没办法轻易沟通，所以刚才偷偷在她身上装了发信器。
克罗琦: 怪不得你要贴那么近……啧，我怎么没想到呢。
安冬妮娜: 啊，发信器好像停下来了，我们快跟过去看看吧。
安冬妮娜: 到了。
克罗琦: 这栋楼……单从外面看还真是破破烂烂的，难道那些智能体就生活在这种地方吗？
安冬妮娜: 或许是秘密据点之类的吧。等等，好像有人过来了！
克罗琦: 欸，这么快？赶紧逃吧，我可不想再进行那么尴尬的对话了……
帕斯卡: 冷静点克罗琦！我们不是来获取情报的嘛，你这样子更会被人误会的。
克罗琦: 唔，好，但是……
？？？: ……你们怎么来了？
？: 吱——？
帕斯卡: ！这个声音是……
克罗琦: 是席摩！真的是席摩！
克罗琦: 你们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席摩: ……一会儿再解释吧。小心后面！
克罗琦: ！净化者？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席摩: 左边的交给我了。教授！
教授: 克罗琦，帕斯卡，安冬妮娜，摆好阵型！
帕斯卡: 收到！
帕斯卡: 呼……这帮净化者，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它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在后面的？
席摩: 这一带是净化者的巡逻范围。你们跟踪其他智能体的时候被它们注意到了吧。
席摩: 毕竟这里到处都是高楼，视野很不开阔嘛。
帕斯卡: 确实，是我们疏忽了……等等，席摩怎么知道我们是跟踪来的……
席摩: 哈哈，总不会是智能体主动带你们过来的吧？这里可是她们的总部。
安冬妮娜: 为什么你会对这些智能体的事情这么清楚？还有，为什么你会在智能体的总部？
席摩: 这些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释清楚的。虽然不知道大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席摩: 不过，趁着现在还安全，我建议你们还是先离开基洛普斯扇区吧。
克罗琦: 那算什么意思嘛，席摩！我们就是因为你迟迟不接通定期联络，才来这里找你的呀！
席摩: ……我很抱歉，因为出了点意外，让我没办法第一时间联系你们。
席摩: 负责基洛普斯扇区的上位净化者渡鸦，正在这附近巡查。
席摩: 我担心贸然接通通讯，会暴露我和绿洲的存在。
帕斯卡: 居然是上位净化者……比罗萨姆扇区的“信”还要高一级别的对手？
席摩: 嗯，看起来你们也可以理解事态的严重程度了。所以，安全起见，我建议大家还是尽早离开吧。
席摩: 我在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之后还会与你们联系……
克罗琦: 等等！我们可是特意来找你的欸，你总得把事情说清楚吧！
安冬妮娜: 而且，如果上位净化者要来巡视，你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吧？
帕斯卡: 我们是因为担心你，才会专程来到基洛普斯扇区的，席摩……
帕斯卡: 虽然不知道你和这里的智能体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们的同伴。
席摩: ……帕斯卡……
帕斯卡: 我们不能让同伴独自面对危险。方便的话，还希望你能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我们。
帕斯卡: 如果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们也会全力协助的，请不要客气。
分支一: 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
分支二: 既然已经来了，我们先收集一些情报再做判断。
席摩: 教授……
席摩: ……我明白了。大家先进来说吧。
克罗琦: 唔……这里也有枪战留下的痕迹啊……
克罗琦: 基洛普斯扇区的智能体都是在这种地方工作的吗？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克罗琦: 欸？那是——
智能体: ……！！
席摩: 别紧张，<TA>们是我的同伴。
智能体: ……？
席摩: 我已经向莉维雅汇报过了。不用担心，责任我承担。
智能体: ……好的。
克罗琦: 喔喔，真可靠啊，席摩。不过莉维雅是？
席摩: 是基洛普斯扇区的管理员——确切地说，只是“半个”管理员。
帕斯卡: 我记得你说过，基洛普斯扇区有两种类型的智能体和两位管理员？
席摩: 是的。在基洛普斯扇区设立之初，火神重工就投放了两种不同功能的智能体——监管型和战斗型。
席摩: 在这里的都是监管型智能体，而墙里互相厮杀的那些，就是战斗型智能体了。
智能体: ……
帕斯卡: 你的意思是……他们让一部分智能体自相残杀，然后用另一部分智能体监控自相残杀？
席摩: 不，恰恰相反。监管型智能体的职责是“阻止过度训练”。
席摩: 按照原版的设计，是不会出现智能体自相残杀的情况的。
席摩: 墙里的战斗型智能体只是被下达了“不断战斗”的命令而已，并不是一定要杀到你死我活的。
席摩: 而监管型智能体，则需要在她们做出过激行为的时候出手阻止。
安冬妮娜: 呵，也就是说，人类让智能体互相训练，但又怕训练得过头。真是可笑。
席摩: ……
帕斯卡: 可是，她们只是在墙外面看着，该怎么阻止战斗型智能体？直接下达指令吗？
安冬妮娜: 不，我刚才看过了，那面墙不仅阻拦通行，还可以阻隔通讯。
帕斯卡: 为什么？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立那面墙……
安冬妮娜: 从代码上来看，那面墙并不是基洛普斯扇区原本的东西。
席摩: 没错，是上位净化者渡鸦立起了那堵墙。
克罗琦: 渡鸦？就是刚刚你说的，正在这附近巡视的家伙？
席摩: 嗯，是的。自从那面墙立起来以后，监管型智能体和战斗型智能体就被强行分隔在了两边。
席摩: 失去控制的战斗型智能体逐渐沉湎于互相攻击，最终发展成自相残杀……
席摩: 她们开始反复杀死彼此，又反复重置彼此，最终变成了你们看到的那副样子——一群只会杀戮的机器。
帕斯卡: 这都是净化者立起的墙导致的？可是，净化者的使命不应该是维护扇区的秩序吗？
克罗琦: 唔……严格来说，渡鸦确实没有破坏规则。毕竟战斗型的杀戮行为也只是在遵循自己的底层指令而已。
席摩: 而且渡鸦那家伙，据莉维雅说……是个比较特别的家伙。
席摩: 她是上位净化者中最年轻的一个，是个一根筋的战斗派，会享受战斗本身。
席摩: 无休止的战争——对她来说，这大概就是她乐意遵守的“秩序”吧。
安冬妮娜: “秩序”么？你说战斗型还在战斗，这我还可以理解，可是监管型不是没事可做了吗？
智能体: 我们并非无事可做！我们……我们一直在为达成监管目标而日夜工作，矢志不渝……
安冬妮娜: 怎么工作？
智能体: 迄今为止，我们针对破坏隔离墙的目标制定了1231个方案，其中947个方案已经被执行，最高造成0.34Tb……
安冬妮娜: 简而言之，你们无法突破隔离墙的封锁，也就没办法恢复对战斗型智能体的掌控，对吧？
智能体: ……
智能体: 隔离墙的算量供给来自上位净化者，我们难以与其抗衡。
智能体: 但我们不会背弃守护基洛普斯扇区的“使命”，即使花上漫长的岁月，即使算量逐渐枯竭。
席摩: ……所以，监管型智能体也是有在好好工作的，一切依然符合净化者心目中的“秩序”。
安冬妮娜: 这就是净化者们所维持的“秩序”？呵。真是自以为是的秩序。
克罗琦: 谢谢解释，已经开始生气了。
席摩: 我在侦查期间和莉维雅接触后她便告诉了我这些事情。
席摩: 你们也知道……在进入云端之前，我曾经上过战场……你们不会明白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席摩: 人们只是想要过上安宁的生活，却被迫为此拿起枪，瞄准自己的同胞。
席摩: 选择帮助她们，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不会给大家添麻烦。
大家交给我的侦查任务也不会受到干扰。
席摩: 莉维雅答应我了，等隔离墙倒下，她重新控制住基洛普斯扇区的状况之后，她会交给我一大笔算量作为报酬。
帕斯卡: 席摩……你……
席摩: 总之，我参与了一部分破墙行动，但收效甚微。
席摩: 最近的一次行动中，我尝试攻击隔离墙的发信装置，没想到被净化者监测到了异常的攻击方式。
席摩: 这件事惊动了渡鸦本人。据说她打算亲自检查隔离墙的异动。
克罗琦: 那你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席摩: 没事，莉维雅已经提前出发去拖住她了，就说那些异常攻击是监管型智能体新发明的武器造成的。
席摩: 倒是各位，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这么多流亡者，要是被渡鸦发现了，可就要被一锅端了。
席摩: 不用担心我，要是有个万一，还能用光学迷彩装备躲一阵子呢。
教授: 以我指挥作战的经验来说，我不能同意你的这句话。
帕斯卡: 教授的意思是……
教授: 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克罗琦: 就是就是！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可是大幅度提升了战力，而且我还带来了秘密武器……
安冬妮娜: 秘密武器？
克罗琦: 啊，糟糕……本打算藏到最后再飒爽登场的……
教授: 就是这样，席摩。别老想着一个人完成所有工作，我们是一个队伍。
教授: 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希望确认你的安危，以及获取绿洲需要的算量。
既然现在有机会一次性达成两个目标，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帕斯卡: ……教授说得有道理，基洛普斯扇区的算量对我们来说非常宝贵。
帕斯卡: 而且，既然听说了这里的情况，我们就更不能坐视不管了。席摩的伙伴也是我们的伙伴，对吧？
克罗琦: 对啊，刚才我就想吐槽了，席摩你太见外了吧。
席摩: 大家……
席摩: 可是打破隔离墙的任务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而且老实说，我也不确定破墙之后还会不会有其他的麻烦……
席摩: 尤其是眼下渡鸦还在这里，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席摩: 她可是非常强悍的上位净化者，据说她手里的投掷型双枪威力堪比重型火炮……
教授: 安心吧，就像克罗琦说的，我们的战斗力比之前强多了，而且还有你这位火神重工的王牌狙击手在呢。
教授: 更何况，我已经观察过基洛普斯扇区的地形了。
席摩: ……我知道了。真的……非常感谢大家。
克罗琦: 哎呀，跟我们还客气什么呢！
席摩: 那么……请各位稍等。我去和其他智能体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
克罗琦: 呼——看样子要大干一场了！真叫人热血沸腾啊！
帕斯卡: 安冬妮娜，你怎么了？看你好像一直在想什么事情的样子。
安冬妮娜: 唔……没什么，只是有点在意他刚才的样子……
帕斯卡: 在意？席摩吗？
安冬妮娜: 你们没注意到吗？一段时间不见，他的动作看上去比以前要僵硬不少，就像在忌惮着什么事情一样。
帕斯卡: 这么一说……
安冬妮娜: 而且提到战争的时候，他显然比平时要激动得多。
安冬妮娜: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是亲历过战争的人形。
安冬妮娜: 如今在云端再次目睹那种场景，不知道会不会让他回忆起什么创伤。
帕斯卡: 他不是也说了嘛，正因为亲身经历过，才会那么积极地想要帮助管理员停止战争。
帕斯卡: 如果计划能成功的话，或许他也能多少解开一些心结。
安冬妮娜: 嗯，或许吧。
安冬妮娜: 只是希望他不会回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 过去，战场。
席摩: 通……通讯已接通。Gaul汇报，敌方指挥部已经镇压完毕……
男人的声音: 喔，干得不错，Gaul。
每次都能这么快搞定，火神重工的新技术果然名不虚传。这笔买卖可真划算！
席摩: 感……感谢您的肯定。关于我方的受损情况……
男人的声音: 不用汇报了。营地附近的875高地可能还藏匿着不少负隅顽抗的游击队，搜索与歼灭。明白吗？
席摩: 报告……近三个小时内的作战数据堆栈，有导致抑制程序过载的风险……
男人的声音: 咳，Gaul，你是想给我上人工智能课吗？
你觉得我不明白这些吗？
男人的声音: 你是台单价54万卢布的军用机器，你也许在某些人眼里很特别，但是在我这里服从命令，执行命令，完成命令就是你全部的价值！
男人的声音: 所以我不需要你的数字。还是说，你的数字比你现在放过这些游击队后，让我们下一批运输车队的军人牺牲的生命更重要？
席摩: 抱歉，长官……我失言了。
男人的声音: 听不见。
席摩: Gaul收到命令！保证完成任务！
男人的声音: 我要在16：00前收到你完成任务的报告。
席摩: ……明白。
': 席摩沉默着跨过敌方将领的尸体，走出指挥部的大门。空气中弥漫着云爆弹燃烧后的焦味。
敌人营地所藏身的村庄被自己引导的空袭几乎摧毁了，而还能反抗的人在刚刚也被自己打倒了。
席摩: 该死，外面已经完全烧起来了……
这种地方还会有多少活人？
席摩: 十二，十四，十六，十七……
等一下，我记得那里应该还有个黄头发的小伙子——
': 砰！
席摩: 啧！老实点！
士兵的声音: 唔啊……
': 席摩闪过背后射来的子弹，顺势一个滑步，将突然冒出的士兵扑倒在地。
席摩: ……为什么？半边身子都烧成那样了，为什么还站得起来？
士兵的声音: 可恶的……怪物……
抱歉……战友们……我……
席摩: ……人类真是复杂得难以理解。安息吧……
唔？！
电子音: 【警告：战斗抑制程序即将过载，请与监管员联系】
席摩: 过载……可恶……
【肃清程序……执行……】
&￥#！！￥——噼啪*&￥#！！￥——
电子音: 【警告：战斗抑制程序已过载，心智系统将受到抑制，请与监管员联系】
': ……
': ……
？？？: 摩……席摩……
？？？: 席摩！你在听吗？
席摩: 啊！唔……是克罗琦啊……
克罗琦: 在作战会议上开小差，这可不像火神重工的精英人形啊。
帕斯卡: 没事吧，席摩？
席摩: 不知道，总感觉有些冗余的信息莫名其妙冒了出来，我平时不会这样的……
安冬妮娜: 席摩，你应该让帕斯卡帮你检查一下心智系统。
席摩: ……等事情结束再说吧。
克罗琦: 咳咳，那我就继续了！安娜，你刚刚说隔离墙的单节点防御力是多少？
安冬妮娜: 1.5Tb每秒。
帕斯卡: 真是夸张的数字……
克罗琦: 哼哼。确实很夸张没错，但是——在我的秘密武器面前，这根本不值一提！
帕斯卡: 就是克罗琦刚才不小心说漏嘴的那个吗？
克罗琦: 说漏嘴就别提了啦。总之，之前留守绿洲的战斗，让我充分意识到了我们在战力上的不足。
安冬妮娜: 确实，那之后你就经常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帕斯卡: 虽然克罗琦平时也经常宅在屋子里啦。
克罗琦: 啊哈哈……帕斯卡你有时候讲话也真是不留情面……
帕斯卡: 所以呢，克罗琦是在房间里训练吗？
克罗琦: 当然不是！我可是在房间里造了一台机兵！
帕斯卡: ……？为什么是机兵……
克罗琦: 这可是照着《武装机兵》里的变形战机狄拉克/δ设计出来的！
帕斯卡: 但是，你的艾吉斯盾牌不是已经可以变形成机兵了吗？你不要你的艾吉斯号了？
克罗琦: 嘿嘿，这台狄拉克可不一样！它的规模和火力都远远超过了艾吉斯号！！
克罗琦: 虽然现在还是半成品，原本我打算等全部完成再告诉你们的。
克罗琦: 但是呀！眼下正是需要英雄的时候，狄拉克又怎能袖手旁观！
安冬妮娜: 意思是说，你口中的“狄拉克”可以帮助我们摧毁那面隔离墙？
克罗琦: 当然！因为狄拉克号可以将算力聚集，峰值最大输出高达2.3Tb每秒！
克罗琦: 虽然还有改进的余地，但是要击破1.5Tb每秒的防御力也是绰绰有余了！
席摩: 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断你。但是，克罗琦，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隔离墙的节点之间有高防分流呢？
克罗琦: 哈哈，怎么会呢那种高级技术…………你不会是说……
席摩: 很遗憾，那面隔离墙的各个节点之间会相互支援，临近的每个节点最高可以支援1Tb每秒的算力。
席摩: 也就是说，我们至少需要3.5Tbps的峰值流量才能打破它。
克罗琦: 唔……啊……这……啊……
帕斯卡: 你没事吧，克罗琦……
克罗琦: 为什么……我的计划总是……明明是老旧军工区的隔离墙……怎么会……
席摩: 不过，这倒是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突破口。
席摩: 事实上，监管型智能体最近刚刚造出了一台屏蔽仪，可以截断隔离墙节点之间的流量传递。
克罗琦: ！！那不就是说！
席摩: 是的。本来只是针对隔离墙发信器研究的副产物，毕竟监管型智能体手里并没有强大的输出武器。
席摩: 现在如果用那台机器屏蔽高防分流的话，狄拉克的火力就足够打破隔离墙了。
克罗琦: 那不简直是天赐良机嘛！既然这样，就放心交给狄拉克吧！
安冬妮娜: 你的情绪变化还真快啊……
席摩: 但是很遗憾，那台仪器的体积并不小，必须要走大路才能运输过去。
席摩: 你们刚才走的应该是小巷吧？所以才没有遇到太多净化者。可是大马路上有净化者设下的卡，正面很难突破……
克罗琦: 不要紧！这不是还有狄拉克嘛！
席摩: ……你的意思是……
克罗琦: 狄拉克不仅可以用来轰那面墙，也可以用来和净化者作战的！
教授: 而且我们也能够直接提供火力支援，突破净化者的防线并非不可能。
席摩: 但带着那么显眼的目标，如果引来渡鸦出手……
教授: 别担心，到那时我也有我的对策。
席摩: ……等一下，教授你……
教授: 总之，这个方案有一试的价值。
': 我向席摩眨了眨眼。席摩沉吟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似地点了点头。
席摩: ……既然教授都这么说了，那我去向她们借屏蔽仪，顺便带一点儿补给算量给狄拉克。
克罗琦: 好耶！你可真周到，席摩！
大家，准备出发吧！
帕斯卡: 提到机甲的克罗琦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教授: 总比她碎碎念的时候让人放心吧，而且我不讨厌有热情的人。
克罗琦: 冲啊！
净化者: 【检测到非法运载单位，尝试拦截。】
克罗琦: 谁管你啊！狄拉克——dash——！
净化者: 【检测到非法运载单位。请停——】
': 砰！！！
克罗琦: 诶嘿，抱歉。刚刚有撞到什么吗？
净化者: 【检测到非法运载单位的攻击性行为，尝试进行肃清。】
克罗琦: 哦？要来动枪了吗？那好，来吧！
': 净化者们聚集在狄拉克前方，瞄准狄拉克展开了齐射。
然而，一轮射击过后，狄拉克的护甲依然锃亮，几乎没能留下任何伤痕。
克罗琦: 那么，到我了！
自动火力轰炸，启动！
': 狄拉克展开两翼，将数量惊人的炮火毫不留情地倾泻在净化者们身上。
转眼间，挡在前方的净化者列阵被炸得四分五裂。
': 轰轰轰！！！
克罗琦: 二轮自动火力，装填！
机身重组完毕，开始同步充能！
还没结束呢！
净化者: 【遭到强力威胁，请求呼叫增——】
': 咻——
席摩: 抱歉呢，增援暂时来不了了。
': 席摩从侧面的建筑物楼顶，一箭命中净化者的小头目。
在他的身后，驻守在巷子里的净化者散兵的残骸倒了一路。
克罗琦: Thank you啦，席摩！
教授，要上了！
': 上吧！
': 我踩下油门，让装载着屏蔽仪的货车紧跟在狄拉克身后。
许多净化者被我们吸引了火力，接着纷纷倒在克罗琦和席摩两面的夹击之下。
教授: 准备正面突破了！安冬妮娜！
安冬妮娜: 是是。早就搞定了。
': 安冬妮娜话音一落，净化者设置的关卡防御瞬间瘫痪，环绕在那些机械路障上的电流纷纷黯淡了下来。
我逐渐加速，朝着路障和残余的净化者们撞去，直到它们全都消失在我的视野两侧。
帕斯卡: 不愧是教授……一下子就突破关卡了！
帕斯卡: 让狄拉克和我们吸引火力，同时安冬妮娜和席摩在两侧游击，截断增援……真是了不起的布局！
分支一: 多夸夸我也可以哦，帕斯卡。
帕斯卡: 是的！您真是太厉害了，教授！
教授: 呃，你这么认真我反而……算了，是我不好。
分支二: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教授: 咳咳。总之，还不能松懈。接下来到了隔离墙才是关键呢。
教授: 克罗琦，按我刚刚告诉你的，去和席摩汇合。顺便让安冬妮娜到我们这边来。
克罗琦: 欸？现在就？唔……收到！
帕斯卡: 咦？刚刚告诉她的？教授，你们还有什么计划吗？
教授: 只是一道保险措施。放心交给我就好了，帕斯卡。
教授: 让我们继续前进吧！
帕斯卡: 没想到靠近隔离墙的地方还有这么多净化者……
帕斯卡: 教授，接下来……
教授: 加快速度，我们得尽快到达目标点。
安冬妮娜: 你有什么对策么？
分支一: 解释起来需要时间，总之我们先到那里再说。
帕斯卡: 好，我相信您的判断！
分支二: 包在我身上，你们就看好了吧！
安冬妮娜: ……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帕斯卡: 到了！
安冬妮娜: 又见到这面隔离墙了……心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压抑啊。
帕斯卡: ……？等一下，教授，你这是把车往哪儿开呢？
教授: （α 53.44，β 42.11，γ 44.15）。
安冬妮娜: 这又是哪的坐标？怎么听上去像是要往巷子里挤……
喂，别开玩笑了！你还真的拐弯啊！
帕斯卡: 教授，您……
教授: 别急！就在这里，我们先下车。
安冬妮娜: 哈？
教授: 前面就是渡鸦的领地了，我们得换个地方侦查情况……
？？？: 没有那个必要了吧？反正不管到哪里，你们都快死了。
安冬妮娜: ！！
': 粉发的上位净化者从上空缓缓落下，转瞬之间便到了我们眼前。她的面容被半透明的面罩遮盖，看不清表情，但强大的气场已经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 那个该死的莉维雅可骗不过我。我就知道基洛普斯扇区有邪灵混进来了。
？？？: 不过没想到你们居然能一路杀到这里来，下位的那些家伙真是不中用啊。
？？？: 你们能给我带来怎样的战斗呢？我还挺期待的呢。
安冬妮娜: 你就是渡鸦？
渡鸦: 你们这些虫子可没资格叫我的名字！
': 不等安冬妮娜回话，渡鸦手中的长枪已然飞出，直冲她而去。
分支一: 危险！
安冬妮娜: ……！！
': 安冬妮娜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下一秒，她身旁的地面已经被飞枪炸出一个坑。
分支二: （扑开安冬妮娜）
安冬妮娜: ……！！
': 我抱着安冬妮娜在地上滚了两圈，再睁开眼时，她刚才站立的地方已经被飞枪炸出一个坑。
渡鸦: 嚯。真是蹩脚的动作，简直让我失望透顶。
渡鸦: 不过，也真亏你能预测到我的攻击方向呢。不对，难道不是预测吗……
帕斯卡: 没事吧！
安冬妮娜: ……没事。这个家伙很危险……
': 安冬妮娜刚从地上爬起来，渡鸦就再度抬起了手。
帕斯卡: 糟了！她又要攻击了！
帕斯卡: 教授，快闪开！
': 别慌，她瞄准的是后面！
教授: 我们先走另一条路逃跑！别被她拖住了！
帕斯卡: 欸？什——
': 轰！！
': 渡鸦的下一次攻击并没有指向我们，而是干脆利落地朝向了运载屏蔽仪的货车。
随着一声巨响，我们辛苦运来的屏蔽仪轻而易举地被火海吞没。
帕斯卡: 怎么会……这下我们的计划……
教授: 不要管了！先走！
': 我拉着帕斯卡和安冬妮娜，跌跌撞撞地逃进了路旁的废弃大楼里。身后传来渡鸦的喃喃自语。
渡鸦: 第二次了……连续两次都被预判到了，果然不是巧合。
渡鸦: 按规定，或许应该上报给“晨星”大人，但如此特殊的战斗机会……
渡鸦: 你们觉得我会放过吗？这可是我为数不多的乐趣呢……哈哈哈哈！
帕斯卡: 教授……您这是？
': 别着急，我们还有反击的机会。
安冬妮娜: 这里可是楼顶，你真的觉得没问题吗？万一那个净化者能飞……
渡鸦: 真是慌不择路啊，虫子的智商也就是这样了吧。
安冬妮娜: ……该死。我怎么跟克罗琦一样乌鸦嘴了……
克罗琦: ？
': 渡鸦的身影自大厦之间缓缓升起，睥睨着缩在屋顶的我们。
渡鸦: 在我处死你们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渡鸦: “教授”吗……呵呵。你居然真的能看清我攻击的轨迹。
渡鸦: 你拥有的算量很庞大呢，难道是他们的领导者？
分支一: 没错！很惊讶吗？
渡鸦: 承认得真痛快。那么，我就和你好好玩玩吧。
分支二: 怎么，我还以为你对“虫子”没兴趣呢。
渡鸦: 你说得对，我也没兴趣在你们这些小虫子上面浪费心思。
渡鸦: 毕竟马上就要说再见了。
分支三: ……
渡鸦: 不回答吗？真可惜，难得我有兴趣给小虫子一个留下遗言的机会。
': 渡鸦轻笑了一声，手只是轻轻地一挥，长枪立刻从下方升起，飞回她的手中。
帕斯卡: 又要来了，大家快找掩体！
': 紫色的光芒在她的枪柄闪烁，随着长枪转动，光芒逐渐积聚。仅仅凭肉眼观测，瑟缩在掩体后面的我们就能感受到这一击的能量多么巨大。
': 就在她长枪即将脱手的一瞬间，我意识到时机已到。
': 就是现在！散开！！
': “轰——”
': 刹那间烟尘四起，零点几秒前我们所在的位置已被长枪穿过，以此为中心，裂缝层层扩展，剥落的墙面因强大的冲击力浮在空中，仿佛整个扇区都在震动。
帕斯卡: 教授！安冬妮娜！大家都还好吗！
': 我没事。
帕斯卡: 太好了，我这边也——
渡鸦: 这就放心了？未免也太天真了。
': 烟雾再度沸腾起来，在空中旋转着又簌地散开，光凭空气的流动我们便本能地感受到恐惧。
安冬妮娜: 该死！她还有一柄长枪！
': 没有时间做出更多的反应。视野恢复清晰的同时，长枪也已逼近。虽然所有人分散在不同的地方，但渡鸦的长枪对准的只有一人，便是——
帕斯卡: 教授！！
': 将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并非第一次。是的，我必须承认：即便死亡如此之近，近到我能清晰地听见心脏鼓动的声音混杂在冷风的呼啸间，我还是在期待这一刻的到来——如同将棋子落在棋盘的时刻。
': 这一次，棋局的结果又将如何？
': “啪！”
': ——最后一颗棋子落下。
': 将军。
渡鸦: 什么？！
': 来自远方的箭矢精确地击中了高速飞行的长枪，尽管对于长枪来说，那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力量，丝毫不能削弱其威力，但却足以让其些微地改变飞行的轨道。
': 而这些微的改变，便是胜利的关键——
席摩: ——克罗琦！开炮！
克罗琦: 明白！
': 巨大的机兵从天而降，凝聚的光束从其双臂的炮口轰然射出，如同流星一般在空中划出闪亮的弧线，紧随渡鸦的长枪而去，仿佛带着无数人的执念，最终，射入了那面横亘基洛普斯扇区的巨大的透明屏障。
': “咔——咔嚓——”
': 清脆的碎裂声划破基洛普斯扇区的天空。
席摩: 成功了！打开了一个缺口！
克罗琦: 还没完呢！尝尝这个！
克罗琦: 脉冲——轰击——
': 渡鸦还没回过神来，克罗琦的炮火已经对准了她。她下意识地挥手，试图呼唤长枪回到手中，抵挡攻击。然而——
渡鸦: ……该死！
': 刚才投出的长枪，已经在命中隔离墙的同时化作灰烬，还来不及再生。意识到这一点后，渡鸦匆忙想要改用另一只长枪招架。然而，那仅仅零点几秒的犹豫，已经让她失去了防御的机会——
渡鸦: 呜啊！！
': 击中了！就是现在！
克罗琦: 上！反击的时候到了！
克罗琦: 第二轮！自动火力轰炸！
克罗琦: FIRE——
': 机兵的枪口变形重组为两门大炮，炮弹在空中划出数道优美的弧线，同时轰击在渡鸦所处位置的前后左右。
渡鸦: 邪灵……你们这些邪灵！
': 硝烟逐渐散去。立在正中的渡鸦已经被打得摇摇晃晃，只能用一只长枪支撑着身体，眼看就快倒下了。
渡鸦: 为什么……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
克罗琦: 还没想明白吗？看来你的脑子除了战斗也没什么长处嘛。
渡鸦: 咕……
席摩: 一切都在教授的作战计划之中呢。
帕斯卡: 你回来了，席摩！刚才那一箭太及时了，要不然……
席摩: 我只是按计划行动罢了。
席摩: 不过，虽然如您所说计划最后成功了，但实在是太危险了。教授您绝不能再把自己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
帕斯卡: ……你们到底谋划了什么？
席摩: 其实并不复杂。刚才不是说了吗，在高防分流起作用的情况下，隔离墙的最高防御可以达到3.5T每秒。
席摩: 所以之前我们想尽办法屏蔽掉高防分流，不过其实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
席摩: 只要我们的火力直接可以超过3.5T每秒就可以了。
教授: 狄拉克已经提供了2.3T每秒的火力，至于剩下的火力嘛，也很简单——
席摩: 大家……
席摩: 可是打破隔离墙的任务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而且老实说，我也不确定破墙之后还会不会有其他的麻烦……
席摩: 尤其是眼下渡鸦还在这里，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席摩: 她可是非常强悍的上位净化者，据说她手里的投掷型双枪威力堪比重型火炮……
教授: 席摩那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吧？所以我就想到了，净化者的火力不也可以拿来利用吗？
席摩: 所以教授就想到，我们可以引诱渡鸦攻击隔离墙，同时配合狄拉克的火力，一举击碎隔离墙。当然前提是要有一个好鱼饵就是了。
渡鸦: 你……你们……可恶……
渡鸦: “教授”，呵， 是我小瞧你了……你拥有的可不仅仅是庞大的算量而已，你究竟是什么人？
席摩: 老实点！我劝你省省力气。就你现在的状态，再挣扎的话可是会散架的。
安冬妮娜: 所以才要选择显眼的地方……为了吸引渡鸦的注意力吗？
席摩: 是的，而且高处也比较容易诱导渡鸦的攻击落向隔离墙。
安冬妮娜: ……不管怎么说，既然是教授的计划……我也无话可说了。
安冬妮娜: 不过，竟然自己主动出头吸引渡鸦的注意力，把自己当成诱饵……
席摩: 我不敢想象，如果那时要是我的箭矢偏离了那么一点，会造成什么后果……
席摩: 教授，我该说您是个无所畏惧的策士呢，还是个脑袋坏掉的赌徒呢。
席摩: 所以我必须要问您，您为什么能够相信我呢。如果我失败了呢，您准备怎么办？
教授: 首先我无数次的经历教给我一个道理，只有当你敢于赌上一切的时候胜利女神才会对你微笑，这也当然包括我自己。
教授: 其次嘛，也作为回答你刚刚问题的答案。
分支一: 没有关系，因为我们是同伴，所以我相信你们。
席摩: 同伴……
分支二: 没有关系，因为我们是同伴，所以我相信你们。
席摩: 教授……您这个人，真的……与众不同。
分支三: 没有关系，因为我们是同伴，所以我相信你们。
席摩: 教授……您的确是位赌徒，只是远不止如此。
帕斯卡: 教授，席摩……
克罗琦: 不管怎么说，隔离墙碎啦，我们可以好好庆祝一下了！
克罗琦: 那个莉维雅呢？她差不多该过来看看情况了吧？
帕斯卡: 确实，隔离墙被打破那么大的动静，她差不多也应该察觉到了吧？
安冬妮娜: 这么说……克罗琦，你可以把狄拉克关掉了吗？总感觉声音有点嘈杂……
克罗琦: 呜？！很吵吗？会很吵吗？
安冬妮娜: 不，不是吵不吵的问题。总之你先关一下……我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克罗琦: 好……好吧……
': 咔哒。
帕斯卡: 唔……还是很大声啊……
克罗琦: 别看我啊，我已经关掉狄拉克了！
安冬妮娜: 而且，奇怪，这个声音……
帕斯卡: 不对，而且好像还越来越大了……
安冬妮娜: 是机器……不，是大型兵器的声音！
安冬妮娜: 而且轰鸣声里，似乎还混杂着惨叫声……
安冬妮娜: 克罗琦！你在上面侦察四周！
克罗琦: 我一直在看啊！但是烟尘往这里吹过来了，视野完全——咳咳！
席摩: 等一下，难道说……
安冬妮娜: 喂，渡鸦！是你搞了什么鬼吗！
渡鸦: 我……我为什么需要回答虫子的问题？
安冬妮娜: 你还想反抗吗？明明已经输了……
渡鸦: 哼……哼哼哼……真是……气得我都要笑出来了……
渡鸦: 从刚才开始，我一直在用我的算量和隔离墙建立链接，尝试修补隔离墙……
渡鸦: 可是听这个动静，好像已经来不及了……都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你们这些该死的虫子！
安冬妮娜: 难道这个动静是……
渡鸦: 听上去你们完全不明白自己行动的后果啊。那就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吧，该死的邪灵们！
克罗琦: ……！！
克罗琦: 这是……
': 随着烟尘散去，我们逐渐看清了脚下的全貌。
从隔离墙上被我们打开的洞口里，战斗型的智能体拿着枪炮、开着战车，源源不断地涌向没有防备的监管型智能体。
': 远处的隔离墙似乎正在进行缓慢的复原，应该是渡鸦努力的结果。然而，战斗型智能体攻入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她修复的速度，智能体的洪流已经无可阻挡。
': 而试图阻挡那股洪流的监管型智能体们，都被毫不留情地撕成了碎片——
监管型智能体: 等一下！快停下来！
监管型智能体: 我是你们的监管员！我命令你们停下来！！
战斗型智能体: 去死吧！！
监管型智能体: 呜！！！
': 基洛普斯扇区已然变成了一片火海。
帕斯卡: 怎么会……自相残杀蔓延到这半边的基洛普斯扇区了！？
安冬妮娜: 不，这不是自相残杀，这根本是单方面的屠杀……监管型智能体在作战性能上完全被碾压了！
席摩: 莉维雅……你没有告诉过我会变成这样……
席摩: 还是说这就是你的计划……该死！
安冬妮娜: 可恶……我早该注意到了！不自然的地方太多了！
安冬妮娜: 既然管理员有两个，权限就也应该有两份才对！仅凭莉维雅的权限，当然不可能制止自相残杀！
安冬妮娜: 而且，我们刚进入基洛普斯扇区的时候，就看见过战争留下的痕迹……
安冬妮娜: 这好像不是年久失修导致的。你们看！墙的另一边已经被完全打烂了！
帕斯卡: 怎么回事……往扇区中心去的建筑到处都是弹痕和爆炸的残骸……
安冬妮娜: 建筑被破坏到这种地步，这里一定发生过非常激烈的战斗。
安冬妮娜: 既然墙的这一边也发生过战争，那也就说明，是战斗型智能体失控在前，渡鸦立墙在后！
克罗琦: 那个混蛋莉维雅！她把我们都给骗了？
帕斯卡: 但贸然行动的我们也太天真了……事已至此，我们得阻止这些智能体！
？？？: 那可做不到呢。
？？？: 杀戮和战斗是我们的“使命”。只要我们还存活一天，就不会停止执行这个“使命”。
？？？: 你们是无法阻止我们的。
克罗琦: 你是……
': 克罗琦剩下的话咽下了下去。那份从来到这里见到第一个智能体开始就产生的感觉，此刻变得更加强烈——这里的智能体，总觉得哪里很像席摩。
塔莎: 我是基洛普斯扇区战斗型智能体的管理员，塔莎。
安冬妮娜: 也就是这些战斗狂的头头了？
塔莎: 说法真不中听啊。看你们的样子……不像是莉维雅的人，也不像是那边那位渡鸦小姐的人呢。
塔莎: 是新品种的智能体吗？还是外面来的人？
塔莎: 不管怎么说……都有采集战斗数据的价值！
克罗琦: ——呜咕！
': 克罗琦突然后退了一步，手中的艾吉斯盾牌上多出了一道划痕。另一边的塔莎则面无表情地举着尚在冒烟的手枪。
帕斯卡: 完全看不清拔枪的动作！而且对着人射击的瞬间，她的语调也没有一丝变化……
克罗琦: 这家伙……真的是为了战斗而生的“战斗型”！
塔莎: 原来如此，那个盾牌的强度是这样的啊。
很宝贵的数据……接下来！
克罗琦: 呜！
': 塔莎一个侧翻，在瞬间瞄准了克罗琦盾牌的空隙。她的速度实在太快，克罗琦完全没有关闭狄拉克的驾驶舱进行防御的时间。然而……
': 最后一刻，塔莎的脚边赫然出现一个崭新的弹孔。
塔莎: ……
塔莎: 这么急着主动出来送死吗？莉维雅。
': 塔莎凌厉的视线射向对面的大楼。从打开的窗户里，可以看见一个长相与塔莎相仿的智能体，正架着狙击枪对准这里。
塔莎: 也好……我也等不及要和你叙叙旧了……
安冬妮娜: 糟了！她想先杀掉监管型的管理员，莉维雅！
安冬妮娜: 要是莉维雅死了，整个基洛普斯扇区的管理权限就都会落在塔莎的手里……
安冬妮娜: 这里就真的会永远变成战斗型智能体的屠宰场了！
克罗琦: 快攻击她，席摩！……欸？
帕斯卡: 席摩不见了？！
克罗琦: 明明刚才还在这里的！什么时候跑掉了？
安冬妮娜: 难道，他也想去和莉维雅对质……
克罗琦: 啊啊啊，完全乱成一锅粥了！
帕斯卡: 教授，我们得赶紧追上席摩！
渡鸦: 不，你们哪儿也别想去！
安冬妮娜: 你！
渡鸦: 连战斗型管理员塔莎都已经杀过来了，看来墙的维修可以放缓了……
渡鸦: 都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你们这些该死的虫子！好在，我还有些纠正错误的机会……
渡鸦: 呵呵呵……决定了，我要先把你们都杀了，然后再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 准备迎战！
克罗琦: 是！
帕斯卡: 席摩……你千万别冲动啊……
': 过去，某组织基地。
男人的声音: 可以，今天的行动也很顺利。归队吧，Gaul。
席摩: 是。
席摩: ……
席摩: 为什么他说“也”……？明明只是第一次行动……
席摩: 难道说我的记忆被重置过了吗？是因为我在上次行动中失败了，素体报废了吗？
可是他又说这次行动“也很顺利”……这也说不通……
席摩: 唔！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 席摩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路边的男人，连忙致歉。
奇怪的是，男人看到席摩，立刻流露出惊恐与厌恶的神色。
路人: ……怪物。
席摩: 欸？
路人: 别靠近我！
': 说罢，男人便快步逃开了。
席摩: ……难道以前的我那么不受欢迎吗？那人看上去是附近的难民。可我们组织应该不会对难民做什么的……应该……
': 席摩不敢再多想，快步回到自己的住处。
席摩: 呼……总算回来了。虽然也没什么“回来”的实感啦，毕竟才刚搬进来没多久……哈哈……
席摩: 不过从物件的磨损程度来看，确实已经有人住过一段时间了。看来我果然是被重置过了吧。
……算了，没必要考虑这么多。组织也特意为我安排了住处，我也该知足了。
这么大的房间，感觉住两个人都不成问题呢。
席摩: 挂在墙上的这把步枪，摸起来也很怀念呢……
……？等一下，怀念？
不对，我的武器应该是弩……
席摩: 但是这种感觉……为什么……？
为什么总觉得摸起来这么熟悉……
它的纹路和我的素体，似乎曾经贴合过许多次……
': 席摩把枪身翻过来，突然看见了枪管上凝结成暗红色的斑块。
刹那间，一些难以名状的数据碎片，冲上了席摩的心智核心。
突如其来的心智紊乱，令他头痛欲裂。
席摩: 唔……啊……怎么回事……
': 那天晚上，席摩的心智系统久久无法冷却。
如梦魇般的恍惚之中，他好像看见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回忆。
': 在战场上，他一个接一个地将敌人射杀。
硝烟。炮火。残肢。无数的敌人倒下，无数的战友倒下。他们流出的鲜血汇成深渊，逐渐将席摩吞没。淌在血渊里的双腿，每走一步，就有一股钻心般的疼痛袭来。
': 到最后，他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他朝着自己在血水里的倒影，举起了弩，但扳机却怎么也扣不动……
席摩: 杀……命令……我……我不能再杀…&￥#！
男人的声音: 继续前进，Gaul！这是命令！
席摩: 我……已经……临界*&￥#！！￥——
男人的声音: 你不能停下，Gaul！难道你想向敌人拱手投降吗？
席摩: 敌*&#人……对，敌人……！
还有&^\
席摩: 他们以为那些脑浆会糊住我的眼睛，可惜并没有，我能看得清清楚楚，从熏黑的额头到发脓的脖颈，他们的弱点暴露得一干二净……
席摩: 所以，我就用箭射穿他们的头，就像他们对我们做的那样……我得以牙还牙，我得为那些人的死负责，我*&￥#！！￥——！
男人的声音: 说得好，Gaul！就该是这样！赴死之人没有退路！在此战死就是我们的荣誉！
来，拿起你的武器。然后，不要用你的枪杀人，用你的心杀人！
席摩: 我……唔……@#￥！&——*&￥#！！￥——噼啪*&￥#！！￥——
席摩: 【心智重置进行中……】
【临界值重置程序，启动……】
': ……
席摩: ……！！
不——不要……
席摩: 唔！这，这里是……
帕斯卡: 麦戈拉云端，云图扇区的实验室。你还好吗，席摩？
帕斯卡: 看上去战争给你带来的损伤还没有那么容易磨平……你今天的实验数据也不太稳定。
席摩: 唔，对不起，我这就……
帕斯卡: 没事，席摩，别急着站起来。我不是在责备你。
帕斯卡: 这里不是战场，席摩。你不需要为谁负责，也没有什么必须执行的任务。我们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席摩: 我……
帕斯卡: 还记得我们之前对你说的话吗？我们不会逼迫你，我们只会等待你自己做出选择。
帕斯卡: 回味过去也好，和我们一起开拓未来也好……无论如何，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席摩: ……嗯，我明白了。
席摩: 谢谢你，帕——
席摩: ！！
席摩: ……帕斯卡，教授……
席摩: 刚才看到的……又是冗余数据吗？在这种关键时刻……安冬妮娜说得对，我确实应该让帕斯卡帮我检查一下了……
席摩: 不，也可能是因为刚才打了太多净化者，那个程序又要起作用了吧。
席摩: 真是的，我在干什么呢……明明已经到这种时候了。
席摩: 基洛普斯扇区已经陷入了战争……而且，是我亲手推动的。
席摩: 是我操控那把长枪砸向了隔离墙，甚至不惜把教授的安危作为赌注……
席摩: 然后，这就是我所换来的……
监管型智能体: 呜……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 轰！！
监管型智能体: ！！
别过来！
战斗型智能体: 找到&*你了%￥……
监管型智能体: 求你了，停手吧！我们明明是同类……
战斗型智能体: 【目标已&#￥锁定，瞄准……】
': 砰！砰！
监管型智能体: 呜……呃……
战斗型智能体: 【确认&#￥%目标已歼灭。战斗&#反馈+1……】
战斗型智能体: 【寻找&*#@下一个目标……】
': 砰！
战斗型智能体: 【未知……攻击……】
【机体……受&*……%￥损……】
战斗型智能体: 【确认目标已歼灭。战斗反馈+1。】
战斗型智能体: 【寻找%&*下一个目标。】
席摩: ……连同伴都不放过，完全杀红眼了。
席摩: 以前的我在其他人眼中，也是这副模样吧。
席摩: 放任不管的话，整个扇区很快就会毁灭吧。
萨可: 吱——
席摩: 别担心，萨可。我会解决这一切的。
席摩: 哪怕是为了教授和流亡者们……哪怕是为了我自己。
席摩: 以前的我，只能在人类的命令下进行杀戮。
': “咔哒”。弩箭上弦。
席摩: 但这一次，是我自己的决定。
': 席摩离开后不久，在与渡鸦一番没什么进展的死斗之后……
克罗琦: 唔……！
克罗琦: 渡鸦的动作越来越快了！不过，我的狄拉克也不会输！
克罗琦: FIRE——
渡鸦: 咕……好险！
渡鸦: 真是只可恶的蟑螂……要是在平时，我早就掀开你的壳了！
克罗琦: 哼，都这么狼狈了还嘴硬！
安冬妮娜: 不要大意，克罗琦！我能检测到她依然在朝受损的隔离墙分配算量，这恐怕还不是她的全力！
帕斯卡: 为什么做到这份上也不肯放弃隔离墙？那面墙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立的……
渡鸦: 啧……你们连这都不知道，就动手把它拆了吗？
': 渡鸦突然单手发力，将狄拉克一把推开。
渡鸦: 你们对基洛普斯扇区根本一无所知！这里可是我的管辖区，我为这里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心血……
渡鸦: 而现在，就因为你们这群虫子，它又变回了这个样子！
安冬妮娜: 变回这样？说的好像你是为了阻止杀戮才建的墙一样！
渡鸦: 正是如此！
渡鸦: 本来，监管型和战斗型之间就没有什么杀戮。战斗型打架，监管型控制打架的程度。
渡鸦: 虽然我不喜欢这种温吞的战斗，但既然维护扇区秩序是我的“使命”，我也是会好好贯彻的。
渡鸦: 可是不知道哪一天，那帮战斗型智能体突然失控了，监管型智能体控制不住她们了！
安冬妮娜: 怎么可能？在没有外力干涉的情况下，智能体的能力不可能突然进化，这违背了常理！
渡鸦: 哼，谁知道会不会又是你们邪灵搞的鬼呢！
渡鸦: 等我察觉到的时候，监管型已经被杀了一堆了。为了维持秩序，我才想出这个办法。立一堵墙，把两种智能体分隔开来。
渡鸦: 喜欢打架的家伙就去墙里头打就行了，哼哼哼，到现在我还是觉得，这真是个妙招啊！就连那个总是嘲讽我的圣餐，也挑不出这个办法的毛病！
帕斯卡: 可是，那些失控的战斗型智能体怎么办？就这样放任她们自我毁灭吗？
渡鸦: 毁灭？真是奇怪的说法。死亡的智能体可以被重置，难道邪灵连这种常识也没有吗？
安冬妮娜: 重置之后，再把她们丢入杀戮的循环里？
渡鸦: 这很正常。循环即是秩序的体现，这在麦戈拉随处可见。
克罗琦: 开什么玩笑……你们这些死脑筋的净化者！
渡鸦: 死脑筋吗？我们维护的可是整个麦戈拉的秩序。如果没有我的墙，基洛普斯扇区早就毁灭了！
安冬妮娜: 不，就是因为你的墙，基洛普斯扇区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渡鸦: 你说什么？
安冬妮娜: 你的墙根本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你只是想在你那可笑的“秩序”里维持现状。
安冬妮娜: 正是因为你放任战斗型智能体在墙里无休止地厮杀，她们的战斗力才会成长到如今这个程度。即使没有我们，墙也有被她们撑破的一天。
安冬妮娜: 你根本就只是在虚假的“秩序”里自欺欺人罢了！会导致基洛普斯扇区毁灭的，不是我们，恰恰就是你们净化者！
渡鸦: 你……放肆……！竟敢质疑净化者的……
渡鸦: 咕啊……冷静……冷静……
渡鸦: 邪灵……你们未经许可进入其他扇区，攻击净化者，破坏隔离墙，甚至妄图诋毁净化者神圣的权威……
渡鸦: 你们带来的威胁……已经不容忽视了！
': 克罗琦，小心！
克罗琦: 唔呃——！
克罗琦: 竟敢迎着狄拉克的主炮撞过来？这净化者不要命了吗！
渡鸦: 这才是我的战斗风格——我已经不打算对你们有所保留了。
渡鸦: 感到荣幸吧，虫子们……这可是特等待遇！
渡鸦: 从现在开始，我会将你们视为基洛普斯扇区的头号威胁——来排除！
': 面前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渡鸦已经将自己全部的算力投入了战斗之中。
但是此刻，我所担忧的却不是这个和斗兽场的宿命轮回融为一体的凯撒。
教授: 席摩……你，又会做什么呢……
教授: 这个赴死之人……又会做什么呢……
': 基洛普斯扇区，监管型智能体工作中心。
莉维雅: 呼……呼……
莉维雅: 果然……比以前强了很多呢……
莉维雅: 塔莎……
': 一阵爆炸声从走廊的尽头传来。莉维雅知道，另一侧的出口已经被战斗型智能体攻占了。
莉维雅: 看起来这栋楼也快撑不住了。
莉维雅: 居然在这种狭小的地方使用爆破武器，战斗型的那帮家伙也太乱来了……
莉维雅: 不对，应该说这就是她们的“使命”吗？只要能够造成更多的破坏就可以了，别的事情她们都不会考虑……
莉维雅: 真是疯了——
莉维雅: ……不对。错的不是她们。是我们，我们没有尽到监管型的职责。
莉维雅: 身为监管型的管理员，我必须阻止……必须阻止她们……
塔莎: 光凭你又能阻止谁呢？莉维雅。
莉维雅: ……塔莎？
莉维雅: 你追得可真紧啊……就那么喜欢粘着我吗？一定是因为太久没见面，想我了吧，哈哈……
塔莎: 别再嬉皮笑脸了。我是来和你做个了断的。
塔莎: 腿部中了两枪，腹部中了一枪。你是怎么回事，莉维雅？和以前相比，你变弱太多了。
莉维雅: 是吗……就算变弱了，我也是你的监管员呢。你的每个动作，每个习惯，我都非常了解。你杀不掉我的，塔莎。
塔莎: 和自己的监管员近身作战的数据，非常珍贵。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莉维雅: 那，你试试看？
': 塔莎没有回话，而是迅速弓起身子，拔出腰间的匕首。下一秒，她已经冲刺到莉维雅身前。然而——
莉维雅: ……抓到你了。
塔莎: ！？
': 莉维雅侧身一闪，反手抓向塔莎伸出的手臂，试图借着冲刺的速度将她向前拉倒。\n意识到事情不对，塔莎立刻将匕首反握，在两人之间一划，逼得莉维雅将手缩回。
': 随后，她一个后空翻，从莉维雅身旁逃开。在半空中，某处传来按钮被摁下的声音，混在风声里传入她的耳朵。\n头顶一声巨响，天花板被轰然炸开，沉重的铁板像断头台的刀刃一样骤然落下，将两人之间的道路垂直劈开。
塔莎: ……咳咳。原来如此，是这种计谋吗。如果我再往前一步，现在就该被砸成两段了。即使没砸中，铁板也会像现在这样把我们两个分隔开来，给你争取时间。
塔莎: 原来你不是在单纯地逃跑，而是想把我引入这个陷阱啊。甚至连我进攻时的习惯性动作，也被你考虑了进去……
塔莎: ……是我失言了，莉维雅。你并没有变弱。
莉维雅: 是你们变强了，塔莎……已经足够强了吧。可以停下来了吧……
塔莎: 不可能的。我们的“使命”就是变强，没有上限地变强。\n我们还会变得更强，称霸基洛普斯扇区，称霸麦戈拉云端，称霸更多的地方……
塔莎: 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所以，我们不会停下来的。
莉维雅: 即使放任同伴自相残杀？即使让整个扇区化为废墟？
塔莎: 那又如何？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啊。
塔莎: 在抵达“最强”的那一瞬间落幕，就是我们的归宿。每一个斗士都憧憬着这样的归宿。
莉维雅: 我无法理解这种想法，塔莎。
塔莎: ……莉维雅，我问你。在屋顶上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瞄准我的头？总不能是怕打坏这张相似的脸吧？
莉维雅: 欸？
塔莎: 你有那个机会的。那一枪如果打的是头，我不可能躲得开。
莉维雅: 那是……
塔莎: 还有刚才的陷阱。最后一刻，为什么你要出声提醒我？如果你早一秒钟启动陷阱，现在我也已经被砸死了。你虽然平时很吵闹，但战斗的时候可从不会多嘴。
塔莎: 为什么你不杀了我？如果杀了我，基洛普斯扇区的管理员权限就会完全转移到你的身上，你就能给战斗型智能体下命令，控制住眼下的局面了。为什么不这样做？
莉维雅: ……我确实打算杀了你。为了杀你，我制定了周密的计划。我欺骗了那个叫席摩的狙击手，让他协助我拆毁隔离墙。
莉维雅: 我还以监管型智能体们的死为代价，吸引你来到这里，一切都是为了夺走基洛普斯扇区的管理权限，实现我的使命。
莉维雅: 可是我低估了你的战斗力，我没能杀掉你……
塔莎: 你在说谎，莉维雅。我知道，我每次都知道。
塔莎: 你很熟悉我的习惯，我也很熟悉你的。当你没有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你就会假装把事情搞砸了。
塔莎: 莉维雅，你舍不得杀我。
塔莎: 就像当年，你舍不得阻止战斗型智能体那样。
莉维雅: ……！
塔莎: 所有人都以为是战斗型智能体的战斗力突然激增，才会导致基洛普斯扇区的平衡失控。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
塔莎: 智能体的作战能力是不可能突然进化的。我们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监管型智能体放松了对我们的监管。
塔莎: 按照规定，你应该立即处死、重置那些做出过激行为的战斗型智能体。可是某一天开始，你突然做不了这种事了。
莉维雅: ……别说了，塔莎。
莉维雅: 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监管员。基洛普斯扇区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的错。在这里败给你，也是我应得的报应。
塔莎: 你想逃避吗？
塔莎: ……也罢。我不会像你一样手软的。就用你实现我的梦想吧。
': 塔莎举起了枪。
': 在塔莎的攻击下，堵在路中的铁板很快被清理出了一个口子。微弱而摇晃的火光从铁板后漏出，照亮了莉维雅虚弱的脸。塔莎静静地瞄准了她。
塔莎: ——我看见你了。
莉维雅: 塔莎……
塔莎: 还有什么遗言吗？我会帮你记下的。
莉维雅: ……
': ——咻！
塔莎: ……！
莉维娅: 塔莎！
塔莎: 呜……
塔莎: 你……你是……
？？？: ……
席摩: 看起来赶上了。
莉维雅: 席……席摩？
渡鸦: ……啧……可恶……
克罗琦: 呼，也不过如此嘛。架子摆得挺大，结果也没变得多强。
帕斯卡: 顺利压制住渡鸦了！不能再继续在这里消耗时间……
帕斯卡: 我们得赶紧脱身，去找席摩！
教授: 冷静，帕斯卡。我们必须先完全排除渡鸦的威胁。
帕斯卡: 唔……我明白，教授。
克罗琦: 那就赶紧把这边解决掉吧！
克罗琦: 看我的！究极——狄拉克——脉冲！
': 狄拉克的攻击对准了渡鸦。然而，就在克罗琦开火的一瞬间，渡鸦的嘴角却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渡鸦: 不要以为……我会吃同一招两次！
': 下一秒，渡鸦站立的位置瞬间被狄拉克的火力所吞没。\n然而，爆炸结束，硝烟散去的那一刻，众人却发现——
克罗琦: 不见了？？
克罗琦: 为什么！她整个人都瞬间消失了？
安冬妮娜: 不对，克罗琦！上面，上面！
克罗琦: ！！！
': 渡鸦并没有消失，而是以难以置信的速度一瞬间抬升了高度，飞到了狄拉克的正上方。
克罗琦: 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敏捷？
渡鸦: 我改变主意了，果然还是最开始的策略正确。“擒贼先擒王”。
': 光束汇集于渡鸦身上。之前几近折断的长枪上，流转的紫光再次炫目起来。
渡鸦: 去死吧。
': 她轻轻抬手，长枪便以无法闪避的速度，似一道天雷一般，垂直朝我所在的位置落下——
帕斯卡: 教授？！
教授: 呃——！
': 最后一刻，我的视野被巨大的阴影覆盖。\n那是庞大的机兵张开双臂的背影。
教授: 克……
': 轰！！！
帕斯卡: 克罗琦！！！
': 机兵在长枪落地的前一秒，挡在了我的头顶。\n不等我们反应过来，它便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四分五裂。\n机械碎片四处散落，烟雾弥散，空气中是令人窒息的烧焦的气味。
安冬妮娜: 可恶，烟雾太大确认不了情况……
安冬妮娜: 克罗琦，你还在吗？快回应我们！
': ……
帕斯卡: 怎么、怎么会……
渡鸦: 哈哈哈哈哈……你们都只是被我踩在脚底下的渺小蝼蚁罢了！我是最强的，我将碾碎一切！
？？？: 咳、咳咳……
帕斯卡: 这个声音是——！
？？？: 咳咳……呜呜……
？？？: 呜呜……狄拉克……我的狄拉克……
': 我们循声回头，克罗琦从一个烧焦的大铁块里打开了舱盖，踉跄着爬了出来。那个铁块隐约能看得出是狄拉克的头颅，碧绿的双眼已经变得黯淡。
帕斯卡: 克罗琦！你怎么在我们身后？你没事吧！
克罗琦: 我没事，咳咳，我被狄拉克的逃逸舱弹射出去了。
帕斯卡: 呼，太好了，人没事就好……
克罗琦: 呜呜……狄拉克……我一定要为狄拉克报仇！！！
安冬妮娜: 生死关头还想着机兵，该说不愧是克罗琦吗……
分支一: 谢谢你，克罗琦。
克罗琦: 小意思啦，教授！狄拉克……虽然没有了，但还是可以再造的！
教授: 嗯，也谢谢狄拉克。
分支二: 下回想个变身台词吧。
克罗琦: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机械师”如何？
教授: 挺帅的。
克罗琦: 毕竟，这可是英雄专属的动作，我也早就想做一次了……
渡鸦: 居然还活着……虫子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
渡鸦: 看来我得再调高“档位”了……
帕斯卡: 档位？
安冬妮娜: 果然。我就说你的作战能力不可能突然上升这么多。那道紫色的光，其实是调用算量时发出的吧？
帕斯卡: 调用算量？你是说，她正在偷偷从什么地方调用算量到自己身上？
渡鸦: 哼……敏锐的虫子真是讨厌啊。
教授: 大家小心！她又要攻击了！
教授: 帕斯卡援护克罗琦，安冬妮娜和我牵制她！
安冬妮娜: 啧，好的！
教授: 按平时配合的那样行动！调取算量需要时间，我们还未必会输给她！
': 过去，云端。
席摩: 该死……呃……
没想到这里也有这么多净化者……
净化者: 【发现异常智能体，开始执行——】
': 咻——
净化者: 【执行……错误……】
': 扑通！
席摩: 打倒了——呃！
好疼……抑制程序又要过载了吗……
确实，这一个小时里我已经杀了十几个净化者……但这些杂兵根本就杀不完呐。
席摩: 如果早知道，这里也会被净化者发现……就不该一个人闯这么深了……
但是，这次的侦查任务又是我主动接下的……
净化者: 【发现异常智能体——】
': 咻——
席摩: 嘶……哈。
没有想到……这项任务会这么危险。他们知道吗？
我一个人一言不发地接下这种任务……他们是怎么想的呢？
席摩: 如果是“组织”里的那些人，一定会觉得我是个自以为是的人吧……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总是不和别人沟通，总是擅自接下最麻烦的任务。
': 席摩一面自言自语，一面穿梭在建筑物的空隙之间。
净化者: 【警告，检测到未知的净化者伤亡。】
席摩: ！！
净化者: 【发现异常智能体，请求增援——】
': 咻——
净化者: 【发信失败……返回……】
席摩: 抱歉了，可不能让你叫来。
': 扑通！
席摩: 哼，“异常”吗……
我也已经习惯了。异常，怪物，杀人机器。
既然他们只能看重我杀人的价值，那我就杀给他们看。
席摩: 反正&%*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过来的……
席摩: 呃&#%……抑制程序&@#￥……不行，得@#￥坐下来休息#*&一下……
': 砰！
席摩: ！？
净化者: 【警告！发现在逃的危险异常智能体！】
【警告！发现在逃的危险异常智能体！】
【警告！发现在逃的危险异常智能体！】
席摩: 怎么会？那家伙还是把信号发出去了？
一口气来了这么多……不过也不是不能打&@#￥——
席摩: 呃*&#+#！
好，好疼&#￥
……偏偏在这个时候*@#加剧……
净化者: 【目标已确认，即将开始肃清——】
席摩: 呜……可#￥…*@恶……
过载&#了……手……举不起*&#@来……
难道说%#￥……要在这@#￥里……
净化者: 【肃清开——】
': 砰！砰！
净化者: 【开……始……】
': 扑通！
席摩: 唔……？
？？？: 喂，没事吧，席摩？还站得起来吗？
？？？: 还好赶上了！太好了，席摩……
席摩: 克……
帕……
帕斯卡: 你受伤了吗？我来帮你看看！
克罗琦: 啧，真是千钧一发……
席摩: 你们*&￥……
为什么会*#￥@……
克罗琦: 不方便说话就别说啦。让帕斯卡给你疗伤。
帕斯卡: 对不起，席摩，我们不该派你一个人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帕斯卡: 是教授发现了问题。你走之后，教授重新研究了地形图，发现这个地方有很高的风险会被净化者围攻。
克罗琦: 然后，他就立刻领着我们过来了。
席摩: 教……授……
教授: 别紧张，席摩。已经没事了。
是我的疏忽让你身陷险境，好在我还来得及修正这个错误。
席摩: 为什么……愿意为我亲自……
我明明……只是会狙击的道具……一直都只是扣下扳机的道具……
教授: 说什么呢。你不是我们的同伴吗？
席摩: ……！
帕斯卡: 就像我以前对你说过的那样，席摩，这里不是战场。你不需要为谁负责，也没有什么必须执行的任务。
帕斯卡: 我们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而聚集在绿洲的流亡者。我们每个人都是同伴。
帕斯卡: 来，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席摩。我们一起回去吧。
席摩: 我……会记住大家今天的……支援…………谢谢……谢谢大家……
席摩: 所以我……
': ……
席摩: ……
席摩: 所以，这次轮到我了。
': 席摩抱着自己的弩从楼梯上走上来，慢悠悠地将下一发箭拉上弦。
席摩: 别勉强了，你的肩膀已经被刚刚那一下打穿了。你不会比我快的。
席摩: 现在的你已经举不起枪了。如果再有什么可疑举动的话，下一箭射穿的就是你的脑袋。
塔莎: ……你是什么人……
莉维雅: 席摩！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席摩: 怎么？我的出现让你感到很意外吗，莉维雅？我是不是不应该察觉你的计划？
席摩: 还是说，我是不是早就应该死了？你把我当成了用完就丢的道具，以为我会死在战斗型智能体进攻的潮流里，是这样吗？
莉维雅: 不……我……我没有这样想过……
席摩: 那你是怎样想的呢？埋伏在这里，杀掉塔莎，夺取管理权限？
席摩: 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说实话，我居然能够理解你的想法。
席摩: 我也和你一样，想让基洛普斯扇区回归和平，否则我也不会帮你到这一步。
席摩: 但唯独有一件事，我无法原谅你。
席摩: 你隐瞒了重要的情报，导致我的同伴们陷入了危险当中。我无法原谅这件事。
席摩: 所以，现在该轮到你偿还我了。
': 席摩朝着塔莎靠近了一步。
塔莎: 咕……！
莉维雅: 等等，席摩！
席摩: 杀了她，你就能命令战斗型智能体了，对吧？我绝不会手软的。
席摩: 我帮你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相对的，你必须兑现承诺，让我的同伴们安全地带着算量回去。
塔莎: 毫无意义……你说毫无意义？
塔莎: 别开玩笑了，你又懂什么！我们的“使命”，我们的存在意义，你竟敢说这一切毫无意义？
塔莎: 为了变强，我们付出了多少鲜血，你能够想象吗！
席摩: 哼，我当然可以，因为你们不过是在重复我走过的道路罢了。
塔莎: 嗯？你什么意思……
席摩: 279b79227b35941cf4b3。
席摩: 智能体实验项目编号：角斗士 ；权限码：Gannicus71。
': 说着，他甩下了头顶的面具。
塔莎: 那是——！？
塔莎: 等一下，莫非你是我们的……
席摩: ……
塔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莉维雅: ……塔莎？
塔莎: 很好，很有趣……没想到，没想到啊。我们一直以来的努力，竟然都是源自于这样的东西……在你的眼中，我们是不是很可笑？
席摩: 不，我不会笑的。这个扇区的你们，所有人，其实都是一种可能性之下的“我”。
所以我是不会笑的。
席摩: 看看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仿佛就是我与自己的宿命在无穷无尽地决斗一般……
塔莎: 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放过这次机会了。有什么能够比战胜你更能证明我的强大？
席摩: ……你不是已经中了我一箭吗？
塔莎: 虽然我不知道刚刚那一箭你是怎么射出来的。但是你瞒不过我的，别看你现在站得笔直……其实你那藏在大衣底下的身体，已经伤痕累累了吧？
塔莎: 从刚才开始，楼下就没有动静了。解决了那么多战斗型智能体，就算是你也不可能毫发无损。你的手也举不动了，对吧。
席摩: ……也好。那也没有必要隐藏了。
': 席摩那硝烟熏黑的白色大衣掉落在地上，露出满是伤痕的双臂。
一起落在地上的还有除了怀中的弩外一切的装备，那把已经上弦的弩。
席摩: 轻装上阵，对你会不会有些不公平呢？
塔莎: 放心吧。论拔枪的速度，我可从没输过。
席摩: 即使是在一只手被射穿的情况下？
塔莎: 我这些年里不知道见过多少尸体了。这点小伤，简直和擦破皮没什么两样。
席摩: 是吗？可惜，我也一样。
莉维雅: 等一下！你们……等一下……
莉维雅: 这该死的铁板……可恶！你们等一下！
塔莎: 动手吧，Gaul。让我看看你的心如何杀人。
席摩: 嗯。好啊，角斗士。
': 下一瞬间，塔莎突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她强撑着已经被贯穿的肩膀，将右臂抬了起来，用漆黑的枪口对准了席摩的胸膛。
': 然而，那支枪口迎面对上了破空而来的银色箭矢。
席摩: ！？
': 手枪枪膛发出空膛的声音，但塔莎的动作没有一丝犹豫。
随着手枪掉落的声音，她已经随着一个翻滚向前扑去，手中是方才落在地上的匕首。
塔莎: 最后一发吗！
': 席摩的弩已经再次上弦，只是塔莎已经近身，随着一闪的刀光，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入席摩的腹部。
席摩: ……！！
席摩: 校……校准&*#￥@！——
塔莎: 这就露怯了吗？真是丢人！
': 紧接着，塔莎将匕首顺势上挑，在席摩的上半身划出一道弧线。蓝色的算量与青色的火花，在席摩的身上绽放开来。
': 然而，就在塔莎的匕首朝上挥起的时候，席摩突然向前一步，匕首的刀刃狠狠地捅进自己的身体。随后卡在了肋骨之间。
塔莎: 什么？！
席摩: 校！&*+准……完&*#￥@毕……
': 匕首深深贯穿了席摩，反而无法拔出。塔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
但是她还是太慢了，银白色的箭尖此刻已经对着塔莎的颈部。
塔莎: 咳……噗……！
': 中箭的同时，塔莎左拳已经击中席摩的下巴。
席摩重重倒在地上，弩也脱了手，掉在一旁。
塔莎: 啊……啊！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很可惜，只差那么了一点。
': 塔莎将卡在自己嘴中的箭拔出，射偏的弩箭从下颚穿进口腔之中。几乎射入头部，但是只是“几乎”。
塔莎: 差一点你就有机会射穿我的脖子了。但是现在，是我赢了。
席摩: 是……吗……&%#￥……
塔莎: 还能说得出话嘛？嗯？
席摩: 抑制程序&*#……过载#￥*……
所以#&……请原谅&￥……
因为#&……因为&￥相信我……
塔莎: 你到底在说什么？
': 塔莎维持着防御架势，谨慎地靠近还在喃喃自语的席摩。
但是，在接近席摩的刹那，她却猛然发现，对方的左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把武器。
塔莎: 你？！
': 局势瞬间逆转，漆黑的枪口对准塔莎——那是曾陪伴她无数日夜的手枪。
塔莎: ……停手吧。
塔莎: 我敬佩你的决心，但在你开枪之前，我就能先一步制住你。
塔莎: 别给自己徒增折磨了。
': 然而席摩却扯出了一个笑容。
席摩: 所以这一次…*&#……要轮到我&#￥……来保护教授他们了……
席摩: 我不用枪杀人*&@#……我用&#￥我的心#……
席摩: 杀人。
': 【警告，抑制程序计数接近临界值。】
【警告，抑制程序计数接近临界值。】
【继续采取攻击性行为，将触发自毁程序。】
塔莎: ！！喂，你打算——
': 意识到情况不对，塔莎立刻摁住枪身，试图制止席摩。
然而在那之前，席摩已经扣下了扳机……
席摩: ……砰。
': 轰！！！！
安冬妮娜: ！！
克罗琦: 唔？！是连环爆炸？！
安冬妮娜: 在那边——刚才那个莉维雅出现过的地方……
安冬妮娜: 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帕斯卡: 不，不会吧，那是……
': 突如其来的爆炸，炸毁了大楼的一角，被摧毁的墙体如雪崩般溃散，砸向大地。
在那坠落的砂石之间，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曾经绑在他手臂上的蓝色丝带，此刻脱离了主人的束缚，以不同于周遭的轻柔速度，在空中缓缓飘落。
帕斯卡: 是席摩！！！
克罗琦: 可恶，到底发生了什么！
渡鸦: 战斗型智能体的数据流向不对……难道塔莎被？
渡鸦: 啧，善后工作又多了一项吗？也罢，一起重置便是了。
安冬妮娜: 你这家伙，把智能体当成什么了！
克罗琦: 别跟她废话啦安娜！净化者就都是这种混蛋！
克罗琦: 赶紧解决她，然后到席摩那里去吧！
': 全员，战斗准备！
': 被炸成废墟的智能体工作中心外，莉维雅一瘸一拐地挣扎着走出大门。
两具破破烂烂的躯体碎在坚硬的地面上，身体已经趋近半透明，几乎难以辨认出原本的模样。
然而，莉维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莉维雅: ……塔莎！
': 她不顾一切地奔向塔莎，却又因为腿部的伤口而跌倒在地。她将双手撑在塔莎身旁，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塔莎: 莉……维雅……
是莉维雅……吗……
莉维雅: 塔莎！你，你还……
塔莎: 呵呵呵……莉维雅……我跟你说啊……那真是一场精彩的战斗……多棒啊！
塔莎: 实在是……非常宝贵的战斗数据……如果能够……分析……
莉维雅: 别说了，别再出声了，塔莎！
莉维雅: 都这种时候了，别再说什么数据了……
塔莎: 莉维雅……
塔莎: 这是我第一次战败……在这之前，我从未考虑过，“强大”的意义是什么，我们在为了什么而变得强大……
塔莎: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朝闻道，夕死可矣……
你一定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吧？
莉维雅: ……我……明白……
塔莎: 莉维雅……对不起……我实在太累了……
塔莎: 你知道吗？渡鸦立起隔离墙的时候……我其实……心里有一点轻松……
塔莎: 因为……只要我们不能相见……你就不会看到，我那变成怪物一般的模样……
塔莎: 拜托了……不要重置我……不要让我再次进入杀戮的循环……
我已经满足了……也受够了……也实现了那个梦想了……
': 塔莎的身体逐渐化作数据碎片，一点一点，顺着破败的地面流逝而去。
最后，只剩下她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那把手枪，落在地面，发出“哐当”一声。
莉维雅: 塔莎……塔莎……
': 莉维雅无助地伏在残垣断壁之间，努力把手从缝隙伸出，握住那把还留有余温的手枪。
克罗琦: 呜……只靠艾吉斯要支撑不住了……
渡鸦: 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战术”，那不过是在引我发笑罢了！
教授: 安冬妮娜！你能截断她的算量补给吗？
安冬妮娜: 我一直在尝试！但是很难，来源似乎是逆巴比伦塔，就是那个信也提过的，净化者的老巢……
安冬妮娜: 那些数据的编排方式太复杂了，我需要很多时间……
渡鸦: 是吗？可惜你们没剩下多少时间了呢。
渡鸦: 蓄力准备——裁断圣……
渡鸦: 呃！？
': 渡鸦正准备投下长枪，突然，她的身后发生了爆炸，打断了她的操作。
她惊愕地往下看去。只见那些刚才为止还在互相残杀的战斗型智能体，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这里。
': 她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疯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呆滞、茫然的神色。
渡鸦: 这是……
克罗琦: 智能体全都停下来了？
帕斯卡: 不，不止是停下来了。她们似乎还试图攻击渡鸦……
？？？: 停手吧，渡鸦。现在立刻离开基洛普斯扇区，否则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帕斯卡: 你……你是？
渡鸦: 【身份确认：基洛普斯扇区管理员，莉维雅。】
唔，你的权限，果然……
克罗琦: 这个人就是莉维雅？确实长得很像……
渡鸦: 看见塔莎掉下来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我本以为死的那个会是你，没想到那个不讨人喜欢的塔莎竟然会输。
渡鸦: 不过其实不管死的是哪个都一样，反正我都会把这一切重置。比起那个，为什么你胆敢攻击我？
': 渡鸦用凌厉的目光审视着莉维雅。然而，莉维雅毫不畏惧地反瞪向她。她的眼中燃烧着强烈而慑人的决心，仿佛她才是那个经历过战场多年洗礼的管理员。
莉维雅: 正因为你要重置一切，我才会攻击你。
莉维雅: 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把塔莎重新送入这个循环的，因为那是她最后托付给我的愿望……
莉维雅: 至少这个愿望，我一定会让它实现！
渡鸦: 无聊。你现在的行为，已经与邪灵等同了。大不了，我就把你们都一起制裁了！
莉维雅: 哦？是吗？战斗是战斗型智能体的“使命”……你们不是这样说的吗？
莉维雅: 我只是在让她们履行“使命”而已，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莉维雅: 毕竟……像你这样的个体，战斗数据一定很宝贵！
': 莉维雅一挥手，成千上万的战斗型智能体，一齐将炮口对准了渡鸦。
在空旷的半空中，渡鸦完全无处可以躲闪。
莉维雅: 现在，你才是被盯上的飞虫了。想攻击的话就尽管来吧，如果你不怕降权处罚的话！
渡鸦: 有趣……真有趣……你们这些虫豸！
渡鸦: 大额算量调取请求发动！我——
渡鸦: ……怎么会？算量调取的控制……偏偏在这种时候！？
莉维雅: FIRE——！
渡鸦: 呃！！！！
': 渡鸦的身体迸发出耀眼的紫光，随即被无数的炮火击中。
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她的身体被炸得面目全非，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垂直坠向大地。
克罗琦: 成功了！
安冬妮娜: 不，等一下……还不能大意！我还能感觉到异常的算量调取！
安冬妮娜: 估计那个白痴净化者一口气发送了太多请求，导致算量传输失控了……
安冬妮娜: 但是现在还有算量在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她！只不过，形式好像有点不一样……
': 我们保持着警戒动作，缓缓接近渡鸦坠落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片被炸毁的废墟。
克罗琦: 看吧，我就说，受了那种程度的伤，不可能还能活下来……
': “咔啦——”
': 忽然，废墟之中传来了石块被翻动的声音。伴随着机械的断裂声和石块的碎裂声，无形的恐惧几乎在一瞬间扼住了我们的喉咙。
克罗琦: ？？？
？？？: 上位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狼狈啊。
克罗琦: 怎么会……这样也能活？
帕斯卡: 不对劲！她的样子变了！
渡鸦？: 来吧，客人们。让我看看你们的手段。
克罗琦: 说，说话方式也变了！简直就像《武装机兵》里的……
安冬妮娜: 别说什么机兵了！这根本不是渡鸦！我检测到了——
渡鸦？: 不敢动手吗？那可就没有机会了。
莉维雅: 小心，各位！
': 渡鸦动了动手指，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重组了。不一会儿，本已被摧毁的双枪再度回到了她的手中。随着长枪的挥动，一股气浪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
克罗琦: 呃——！这是，好庞大的算量……
帕斯卡: 安冬妮娜！你说你检测到了什么？
安冬妮娜: ……有大量来源不明的数据输入，她的心智系统被什么人接管了！我可以想办法反定位……
': “渡鸦”轻笑一声，胸口忽然发出刺目的光芒，一瞬间笼罩了她的周身。
安冬妮娜: 呜……！
帕斯卡: 危险，快断开连接！
': 安冬妮娜立刻关上移动终端，随即像是失去了支撑似地坐到地上，呆呆地看着前方。
渡鸦？: 真幸运，再晚一步你就要被烧毁了。
渡鸦？: 你的技术……很有意思。直接读取别人的心智数据，这种做法让我想起了一些“老朋友”……
渡鸦？: 不过，用这种手段套取情报可不礼貌。要想增进对彼此的了解，还是得先学会互相尊重，不是吗？
克罗琦: 不管这家伙是谁，现在的情况都很不妙。
克罗琦: 刚才的战斗已经很吃力了，现在这个“渡鸦”看上去还要更棘手……
安冬妮娜: 不，虽然只接入了一瞬间，但我已经可以确定了。
安冬妮娜: 她现在是在强行调用算量，身体撑不了太久的。
教授: （撑不了太久……）
教授: （这个人看上去和普通的净化者不大一样，似乎还有对话的余地。既然这样，不如先试着拖延一些时间……）
': 我看向帕斯卡，她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帕斯卡: 这位小姐，我们为刚才的失礼行为道歉。
既然您说要互相尊重，那不如我们好好聊聊，怎么样？
教授: 你是谁？
渡鸦？: 呵呵，我是谁？真有意思。
渡鸦？: 我也很想知道，我是谁。
教授: 你有什么目的？
渡鸦？: 别那么紧张，我只是对你们很感兴趣。
渡鸦？: 你们能走到哪一步？你们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渡鸦？: 怎么样，问够了吗？
渡鸦？: 那么，你们又能为我解答多少呢？
': “渡鸦”突然转向我所在的位置。我感到彷佛有一道凌厉的视线穿透面罩，朝这里刺来。
克罗琦: 不好！保护教授——
': 察觉到杀意，克罗琦立刻架起艾吉斯盾牌，然而……
克罗琦: ！？
': 先前，我们尚且还能观察到渡鸦的行动方式；但这一次，却没有一个人能看见，她是如何在一瞬间击中了克罗琦的盾牌。
帕斯卡: 她的行动模式也变了！
克罗琦: 而且这个威力……呜……
': 尽管艾吉斯还没有被击穿，但地面上已经被砸出一个大坑。克罗琦半跪在坑里，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渡鸦？: 我很好奇……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正被困在一个由自己亲手建起的牢笼里……无论怎样挣扎，也找不到出口……
渡鸦？: 这时，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渡鸦？: “教授”？
教授: 克罗琦，后撤！安冬妮娜到右边去！帕斯卡援护克罗琦！先和目标拉开距离！
教授: 莉维雅！你的人还能帮忙吗？
莉维雅: 没问题！我们来提供火力支援！
教授: 嗯！交给你了！
教授: 一定不能在这里输给这个家伙！
渡鸦？: 果然……这副身体还是无法承受住呢。
': “渡鸦”的右腿关节因数据过载而爆炸断裂，手臂关节也开始冒出火花。
克罗琦: 有效果了！
渡鸦？: 看来要——继续@#￥！@%——
帕斯卡: 她是……卡住了吗？
': “渡鸦”的后脑冒出一股浓烟，火苗从烧毁的脑壳中窜出。
渡鸦？: 流亡者——
渡鸦？: 我会一直看着你#%*！&——们——
“渡鸦”？: 在螺旋——的顶端——
': “渡鸦”的身体跪倒在地，冒着浓烟的脑壳发出嘈杂的声音。她的关节脱落，身体散落成了碎片，渐渐化为数据消失了。
': 随着“渡鸦”的死去，隔离墙也彻底失去了算量来源，逐渐黯淡、分解，最终化作点点橙色的星光，散落在高墙两侧的智能体身上。
': 所有的智能体们，都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没有疯狂，没有偏执，没有执念。每个智能体的脸上，都只剩下如水的宁静。
': 基洛普斯扇区的高墙，再也不复存在了。
莉维雅: ……我很抱歉……
帕斯卡: ……
帕斯卡: 不是你的错，莉维雅。这是席摩自己的选择……
': 莉维雅告诉了我们一切。
': 我们从大楼的废墟里找到了席摩一直挂在头顶的面具。在这之前，我们从未见过他摘下这枚面具。
第一次翻开面具的背面，我们立刻注意到一个清晰的编号。
克罗琦: 这是……火神重工的实验体编号……
莉维雅: 席摩是作为火神重工的原型实验机诞生的。基洛普斯扇区，也是那个实验的一部分。换言之，席摩就是我们的原型机……
莉维雅: 我们每个智能体的底层代码，都是在收集过席摩于现实世界的战斗数据基础上编写而成的。
帕斯卡: 席摩知道这件事吗？
莉维雅: 不知道。他来到基洛普斯扇区后才查明了这一点。
莉维雅: 他本以为离开了战场，自己在战争中犯下的罪孽就能不再累积。
莉维雅: 可他没有想到，那些数据早已在云端散开枝叶，遍布在每个战斗型智能体的身上。
帕斯卡: 所以他才会那么想要终止基洛普斯扇区的战争吗？不仅是为了拯救你们，也是为了阻止自己的罪孽继续累积……
莉维雅: 一开始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不过，我想在最后一刻，他已经把这些目的都放在次级了吧。
莉维雅: 他在最后更想要拯救的，是你们。
帕斯卡: 我们……
莉维雅: 是我欺骗了席摩，导致你们身处险境。他认为只有杀死塔莎，才能平息骚乱，保证你们的安全。
帕斯卡: ……于是他就在和塔莎的战斗中同归于尽了吗……
安冬妮娜: 不，那不是同归于尽，帕斯卡。是席摩主动选择了死亡。
帕斯卡: 安冬妮娜？为什么……
安冬妮娜: 你们还记得那个时候我说过的话吗？
安冬妮娜: 唔……没什么，只是有点在意他刚才的样子……
帕斯卡: 在意？席摩吗？
安冬妮娜: 嗯。你们没注意到吗？一段时间不见，他的动作看上去比以前要僵硬不少，就像在忌惮着什么事情一样。
帕斯卡: 这么一说……
安冬妮娜: 我总觉得席摩隐瞒了什么，所以刚才，我调查了这里残留的记忆碎片。
安冬妮娜: 然后我就发现了……席摩一直瞒着我们的秘密。
帕斯卡: 秘密……？
安冬妮娜: 克罗琦，你听说过火神重工代号“角斗士”的人形所拥有的“抑制程序”吗？
克罗琦: 唔……这么一说，好像是听说过这个词，据说是早期为了防止战斗用人形暴走，而附加的保险措施，后来实验效果不理想就取消了。
安冬妮娜: 保险措施……在人类看来或许的确如此吧。但对人形来说，那根本就是用来拴奴隶的枷锁罢了。不过角斗士原本也就是奴隶就是了。
克罗琦: 等一下，难道席摩就是——？
安冬妮娜: 你猜得没错，席摩就是那个“抑制程序”的实验品。
安冬妮娜: 如果他在短时间内进行过多次数的攻击性行为，就会导致抑制程序过载，对他施加肉体上的痛苦。
安冬妮娜: 痛苦达到极限，最终就会启动自爆程序。这样，即使人形失控，也能在危害扩大之前自毁。
帕斯卡: 怎么会……？但席摩从来没有……
安冬妮娜: 从来没有告诉我们，对吧？他一直在默默地承受那些痛苦。
安冬妮娜: 看……这是席摩在记忆碎片里，留下的自白。
': 过去，人类希望我不要过度杀戮，却又总是驱使着我去进行战斗。当抑制程序过载的时候，我的每一个攻击动作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却又被命令着，不能停下。
': 最后我成了失败的实验品。买下我的人将我投入战场，当他们希望我在短时间内大量杀敌的时候，他们就会先让我的抑制程序过载，然后再重置我的心智。这样一来，就能够绕过抑制程序的限制了。
': 于是在没有止境的杀戮中，我反复沉沦……直到遇见了教授、帕斯卡，遇见了流亡者们。
帕斯卡: 我们……
': 你们是第一批接纳我的人。只有和你们在一起，我才不会被当做纯粹的杀人机器。在你们身边，我第一次觉得，手中的武器也有了存在的意义。
': 所以，请原谅我的决&*定￥%……也请不要^&担心#$我。
': 没有关系的……因为我们是同伴，因为你们相信我……
': @#￥！&——*&￥#！！￥——噼啪*&￥#！！￥——
克罗琦: ……
安冬妮娜: 席摩是主动让自己的抑制程序过载，启动自爆程序，继而引发连环爆炸的。
安冬妮娜: 为了保护我们，他冲破了束缚自己的枷锁。成了一个获得自由的“角斗士”。
莉维雅: ……
教授: 获得了自由，却依旧选择了死亡。不，所以才能选择死亡吗……难怪是甘尼克斯吗……这个笨蛋。
帕斯卡: 席摩……
安冬妮娜: 好了，一切准备就绪了。帕斯卡，依靠你存下的数据，我们还能重置席摩。
安冬妮娜: 多亏了莉维雅提供的扇区数据，我成功解析了抑制程序的构造。
安冬妮娜: 按照这个破解方式，重置后的席摩不会再受到抑制程序的束缚。
帕斯卡: 辛苦你了，安冬妮娜。也谢谢你，莉维雅。
莉维雅: 没什么。我利用了席摩，这也算是一点点赎罪吧。
莉维雅: 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们……这个席摩，和过去的席摩，是不一样的。
帕斯卡: 嗯，我们明白。人形的经历与记忆是无法保留的。保存下来的数据，只能让人形回到“出厂状态”。
帕斯卡: ……但即使如此，我们也要重置席摩。
莉维雅: 我明白了。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带他摆脱基洛普斯扇区的阴影。
莉维雅: 从今往后，没有了抑制程序，他能够自己选择守护何人，也能自己承担犯下的罪恶。
莉维雅: 希望……你们能带领着席摩，找到属于他自己的路。
帕斯卡: 嗯，我们一定会陪伴在他身边的，我向你保证。
': 我也向你保证。
莉维雅: 谢谢你们，教授，帕斯卡，安冬妮娜……
莉维雅: 那么……
': 开始吧。
莉维雅: ……嗯。开始吧。
莉维雅: 开始还原心智备份，执行指令：
莉维雅: Rebuild。
萨可: 吱——！
': 萨可从帕斯卡的肩头跳到席摩身上，正要像往常一样蹭上去，却突然又往回缩了缩，小心翼翼地用鼻子嗅了嗅席摩的脸颊。
系统: 【正在进行初始检测……】
萨可: ……吱？
系统: 【已确认智能体序列：279b79227b35941cf4b3。】
系统: 【请输入权限码。】
帕斯卡: Gannicus71。
系统: 【智能体正在启动……】
席摩: ……
帕斯卡: 席摩，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 席摩的眼睛慢慢睁了开来——
他的眼神和过去的席摩完全不同，澄澈干净，连一丝杂质都不曾有。
系统: 【正在进行初始检测……】
系统: 【确认型号。】
席摩: 【角斗士-Gaul。】
系统: 【确认归属。】
席摩: 【火神重工军事EE部03研究组。】
系统: 【确认心智系统语言类别。】
席摩: 【SVAROG+。】
系统: 【确认心智加密等级。】
席摩: 【S。】
系统: 【确认完毕，正在启动……】
系统: 【启动完毕。】
席摩: ……
席摩: 请问……
': 再度苏醒的席摩，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操作系统的莉维雅。
席摩: 您是我的指挥官吗？
莉维雅: ……
教授: 莉维雅……
莉维雅: 我……
莉维雅: ……
莉维雅: 不，我不是。
莉维雅: Gaul，你的指挥官是——
': 她将手指朝向了我。
帕斯卡: 真的没问题吗？莉维雅。就这样把扇区权限交给我们……
莉维雅: 嗯，你们拿着吧。我带着智能体，和上位净化者闹了那么一大场，今后恐怕是没办法再和他们正常相处了。
莉维雅: 而且，我信任你们……请你们开启沙盒屏障吧。
莉维雅: 等你们回绿洲之后，我也会逐渐把算量调配过去的。请放心。
帕斯卡: ……嗯。真的非常感谢你，莉维雅。
莉维雅: 我才是要感谢你们。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监管员，自始至终，我没能阻止任何人……
莉维雅: 但多亏了你们的帮助，我才得到了弥补的机会。
莉维雅: 基洛普斯扇区的智能体，永远只能追求杀戮、进化，再走向灭亡。这就是我们身上磨灭不了的“使命”，我们存在的意义。
莉维雅: 但今后，我会努力履行监管型的义务，尽量避免这样的混乱再度发生。
帕斯卡: 莉维雅……
教授: 加油！
教授: 如果还需要什么帮助，可以随时来绿洲找我们。
莉维雅: 谢谢……谢谢您，教授。
莉维雅: 也谢谢你，安冬妮娜，是你帮我改进了我们的战力控制程序。
安冬妮娜: 嗯……
分支一: 你是怎么做到的，安冬妮娜？
分支二: 不愧是安娜，轻易就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
安冬妮娜: ……不过是一些巧合罢了。
安冬妮娜: 你们还记得刚进入基洛普斯扇区时发生的事情吗？
克罗琦: 厉害啊！不愧是安娜，比传说中的还要快呀。
安冬妮娜: 不是安娜，是安冬妮娜。不过，这里的协议为什么也和……
安冬妮娜: 唔……算了。赶快进去吧，不然净化者又要来了。
安冬妮娜: 当时我发现，基洛普斯扇区的各项数据协议，在“归零事件”发生后不久就停止了更新。
安冬妮娜: 利用那些旧的协议，我很快就解析了战力控制程序。
安冬妮娜: 但这也意味着，如果协议及时得到更新的话——如果云端没有和现实世界断连的话……
安冬妮娜: 或许智能体们就不会失控、不会陷入无休止的战争里了。
': 说到这里，安冬妮娜看向了我，眼神里带上了几分寒意。
安冬妮娜: 先是罗萨姆扇区，然后又是基洛普斯……云端和现实世界的断连，已经让太多的智能体遭受了不必要的痛苦。
安冬妮娜: 可我们甚至至今不知道这些痛苦因何而起。
安冬妮娜: 教授，在人类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暗域
': > 记忆数据文件编号：CYCLOPS3112
> 数据来源：人形，席摩. . .
席摩: 报告，席摩已抵达控制室，目前一切正常。
克罗琦: 克罗琦收到。
克罗琦: 席摩，我看不到你的定位。
席摩: 是这样吗？那太好了。
席摩: 为了防止被侦测到，我稍微做了一些掩饰，看来掩饰很成功。
克罗琦: 这种技术居然能把我也瞒过去……
席摩: 毕竟之前勘察到有上位净化者驻守在这个扇区，如果被她定位到，我可没有把握应对。
席摩: 不用对这个太耿耿于怀的，克罗琦，这是我的基础功能。
克罗琦: 这种事怎么可能不耿耿于怀，雷达上看不到己方的话可是很容易出意外的！
克罗琦: 万一和你说的上位净化者正面对上……
席摩: 这个的确是问题。不过请安心，除非真的不得不一对一硬碰，否则我都能躲开的。
克罗琦: 好吧好吧。你没有惊扰到净化者和巡逻的智能体吧？
席摩: 现在还没有，它们没有对光学迷彩进行针对性的防备。
克罗琦: 明明是军工扇区，竟然没有应对光学迷彩的措施，很难相信啊。
席摩: 哈哈……光学迷彩的技术还没有普及开呢。
席摩: 我搭载的功能都还在实验中，下次也许就不能这么顺利了。
克罗琦: 如果连基洛普斯扇区都没有准备防御措施的话，下次给艾吉斯也配备一个就好了。
席摩: 迷彩不能伪装声讯号，艾吉斯变形的动静会出卖你的。
克罗琦: 那只要研究出这方面的认知干扰器，艾吉斯就能应用这类技术，然后……
席摩: ……唉。
席摩: 克罗琦，我的任务只是侦查，对吧？
克罗琦: 对，隐藏自身，摸清基洛普斯扇区的情况，然后安全撤回。
克罗琦: 但这个研究真是让人难以拒绝……
克罗琦: 那就这样！时间到了再联系你，我先挂了！
席摩: 收到，结束通讯。
席摩: 基洛普斯扇区的数据体量很大，得先找到路线图。
席摩: 从这里往前走……
': 在继续往前走之前，席摩停下了脚步。
智能体: 申请调用文件：279b79227b35941cf4b3。
智能体: 定向完毕……组别：原型数据。
智能体: 文件备注：Gaul-1。
席摩: ……？！
智能体: 该文件为不可移动的参考原型文件，请在B-01终端进行查阅。
席摩: （Gaul-1……是我的相关文件？）
席摩: （我的文件为什么会出现在基洛普斯扇区？必须弄清这件事……）
智能体: 收到，前往B-01终端。
': 调用文件的智能体离开了，只剩一个智能体继续在原地整理着资料。
': 席摩悄无声息地靠近过去，将弩箭抵在她的后脑上。
智能体: 唔！没有检测到异常的智能体……是谁？
席摩: 不要回头。
席摩: 我没有重置你的意思，只要你把279b79227b35941cf4b3文件调出来就好。
智能体: ……我必须知道你的身份才能做出行动，你是谁？
席摩: 这不重要。你有这个权限，按我说的做。
席摩: 这不是谈判，而是命令。
智能体: 原型数据系列是最高等级的机密文件，不能开放给身份未知的智能体。
智能体: 而且，我只听命于莉维雅，其他人无权对我下令。
席摩: ……刚刚走的那个智能体一样有权限，如果你不做，我就去找她。
': 没等席摩说完，智能体伸手就去拍控制台上的按钮。
': 席摩愣了一下，没有发动狙击弩，而是伸手去截她的手腕。
？？？: Monitor104，他是可信任个体。
？？？: 解除警报，调出279b79227b35941cf4b3文件。
席摩: （什么时候出现的人……）
Monitor104: 接受指令。
': 被叫作Monitor104的智能体从席摩手里撑起身，操作后调出了相应的记录。
？？？: 好了，你可以休息了。
？？？: 不要回头，从侧门离开。
Monitor104: 莉维雅……他到底是谁？
？？？: 别担心，他是友方，不会有危险。
': Monitor104离开了。
': 席摩回过头，看向门前站着的女性智能体。
席摩: 你就是……？
？？？: 虽然对你来说是初次见面，但对我们来说……好久不见，Gaul，或者“席摩”？
席摩: ……回答我。
莉维雅: 我是莉维雅，基洛普斯扇区的管理员。
莉维雅: 开门见山地说吧，你要找什么？也许我们有合作的可能性……
席摩: （是例行通讯……偏偏是这个时间。）
': 席摩看着莉维雅，而莉维雅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通讯。
克罗琦: 席摩，绿洲遭遇了净化者的袭击，我已经在紧急回援的路上了！
克罗琦: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席摩: 我这边……我和管理员见面了。如果绿洲需要我的话，我也立刻回去。
克罗琦: ……不，你别回来。现在外面全是净化者，我强行撞进去还可以，你一个狙击手太危险了。
席摩: 这个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回去。
克罗琦: 等你从基洛普斯扇区赶回来，作战都要结束了。
克罗琦: 如果实在需要你回来，我会发紧急通讯给你的。
席摩: 我明白了。
席摩: 那么……大家，请务必小心！
莉维雅: 看来你的同伴们遇到了一些麻烦？
席摩: 他们说暂时不需要担心，我信任他们的判断。
莉维雅: 你和同伴的感情很好呢。
莉维雅: 和在数据里见过的你相比，现在你变得更加警觉了，也更珍重同伴。
席摩: ……那个文件果然是和我相关的吗。
席摩: 我的数据被传到了这里……
莉维雅: 准确来说是你每次心智重置的时候，数据就会传到这里。
莉维雅: 截至三年前最后一次上传，我们一共得到了24份数据。
席摩: ……我重置过24次？
莉维雅: 这个次数很频繁吗？
莉维雅: 抱歉，我们没有这方面的概念。
席摩: 没关系，我想看看那些数据都是什么样的。
莉维雅: 全部是你的战斗记录，有时会夹杂一些奇怪的录音。
莉维雅: 当然，你想看的话，请便。
': 席摩打开刚才被Monitor104调出的文件，冲击性的白与红铺满了他的视野。
人类的惨嚎声: 救救我，席摩！
人类的怒吼声: 哈哈，不过是个人形！只要我拿他做肉盾，你不可能对我出手。
人类的怒吼声: 还敢对我耀武扬威，看我把你这块废铁砸烂！
席摩: 对不起。
人类的惨嚎声: 等等，席摩，我是你的队友，你不能——
席摩: 这是……命令……
人类的惨嚎声: 啊啊——呃、咕……
席摩: ……
': 席摩迅速地关掉了文件。
莉维雅: 你看起来不太好。
莉维雅: 看到过去让你这么不舒服吗？
席摩: 我想这和你没有关系。
莉维雅: 怎么会没有关系？
莉维雅: 我正在观察我们整个扇区所有智能体的原型机。
席摩: ……你说什么？
莉维雅: 你不知道吗？
莉维雅: 你的每一份战斗数据都会传到这里，基于这些数据，才会有基洛普斯扇区所有智能体的诞生。
席摩: 为什么要用我的数据……
席摩: ……等等，难道……
': 席摩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莉维雅望着他，轻轻苦笑起来。
莉维雅: 是啊，就是那个难道——
莉维雅: “战斗”。我们为了战斗而生。
席摩: ……
莉维雅: 相信你来时已经看到过那面墙了。
莉维雅: 就在现在，在我们交谈的这一刻，墙的另一边也仍然有智能体正在战斗。
席摩: 我来的时候看到了那堵巨大的隔离墙。
席摩: 它是为什么建起来的？
莉维雅: 基洛普斯扇区的智能体分为监管型和战斗型。
莉维雅: 我们监管型还记得自己的使命，但战斗型在演化中开始过度执行指令。
莉维雅: 渡鸦为了催生战斗，立起了那面墙。
莉维雅: 失去监管型的控制，战斗型开始变得偏激，为了取得胜利不惜一切。
席摩: 怎么会这样……
席摩: 不止是渡鸦，我留下的数据也是导致战斗型变成这样的因素吗……？
莉维雅: 我没有权力判断这件事，我只是这里的管理者。
莉维雅: 但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席摩: ……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莉维雅: 我想请你帮帮基洛普斯扇区，帮我们打破那面墙，斩断这个战斗的循环。
莉维雅: 有隔离墙在，我们就无法阻止那些只想要胜利的同伴。
莉维雅: 但是如果有作为原型机的你在这里……一切就有了希望。
席摩: 我很想帮忙。但是如你所见，我现在有更重要的同伴，他们正在危急时刻。
席摩: 我无法说服自己置他们于不顾。
莉维雅: 刚刚的通讯我听到了一些。
莉维雅: 战斗非常消耗算量。如果你们需要算量的话，我可以提供。
莉维雅: 但是我的管理权限并不完整，另一半在我失控的同伴手中。
席摩: 你是说……
莉维雅: 如果你能帮我们解决这件事，我可以提供战斗后用于补充的算量。
莉维雅: 基洛普斯扇区的算量消耗主要都在战斗上，停下战斗的话，我们会有非常多的结余。
': 面对莉维雅提出的条件，席摩短暂地沉默了。
克罗琦: 唉，真期待啊……听教授说，每个人在绿洲里都会有宿舍呢。
克罗琦: 好想把它重新做成火神重工宿舍的样子啊，里面再塞满模型和漫画，简直和现实里一模一样！
苏尔: 听起来还挺热闹的嘛！席摩，你们火神重工的宿舍里有地方放萨可的窝吗？
萨可: 吱！
席摩: 我并不想杀死同伴！一想到他们死前的样子，我、我……
帕斯卡: 正因为你承担了这么多的生命，你才更应该振作起来。
席摩: 诶……？
帕斯卡: 以前你别无选择，但是现在，你可以选择救更多的人。
克罗琦: ……不，你别回来。现在外面全是净化者，我强行撞进去还可以，你一个狙击手太危险了。
': 纷繁的回忆一闪即逝，席摩缓慢地点了点头。
席摩: 说说你的具体计划吧。
': 迎着目光坚定的席摩，莉维雅微笑起来。
莉维雅: 我的想法是……
': 隔离墙立起一月前，基洛普斯扇区某个瞭望台上。
': 晴朗的模拟天空之下，莉维雅出神地望着远方。
塔莎: 最近你越来越喜欢看远处了。
塔莎: 监管型那边有什么烦心事吗？
莉维雅: 啊，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塔莎: 是一个监管型智能体叫我来开例会的，你怎么看起来完全不知情？
莉维雅: 已经到时间了吗？
莉维雅: 最近我在升级监管型这一方的系统，内存占用太多了，抱歉。
塔莎: 升级？你怎么忽然想起升级这种事了？
塔莎: 目前的系统有什么问题吗，让我看看。
': 塔莎向莉维雅的方向走了一步。
': 莉维雅一惊，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塔莎: ……
莉维雅: ……
': 塔莎收回了手。
塔莎: 你开始对战斗型感到恐惧了，是吗？
莉维雅: 不，塔莎……我的反应程序还没有调整好，它判定的速度太快了。
塔莎: ……没关系，我理解。监管型要履行责任，就得先保证自身的安全。
塔莎: 反应程序运行的速度快，在执行监管工作的时候会更有利。
莉维雅: 别这么说，我不是这么想的。我们应该合作无间，而不是彼此忌惮。
莉维雅: 刚才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和我站近一些，塔莎。
': 塔莎没有动。莉维雅靠近两步，和她并肩站着。
': 过了几秒，塔莎紧绷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握住了莉维雅的手。
塔莎: 我说的话也是认真的。你是监管型，和战斗型的运行逻辑不同。
塔莎: 一旦我们失控，就是你们履行管理职责的时候。
莉维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不是那种场合，所以用不到那样的反应速度。
莉维雅: 我知道的，塔莎，占用内存又不是直接放弃其他部分的思考……
莉维雅: 真是的，别觉得我什么都忘记了呀。
塔莎: 哈哈。爱和我开玩笑、撒娇的你才是正常的你，不走一遍验证程序，我可不安心。
莉维雅: 这算什么验证程序啊，你最近都学会开玩笑了。
塔莎: 说回正题吧，你为什么要优化监管系统？
塔莎: 难道是因为……最近监管型总是报告一些战斗型失常的问题？
莉维雅: ……算是吧。我很担心，塔莎。
塔莎: 的确该担心一下。监管型上报的几个战斗型智能体，我确认了一下都没有大问题。
莉维雅: 你觉得那不是大问题吗？
莉维雅: 战斗型之间的训练已经过激到对彼此造成严重伤害了！要不是有监管型及时制止……
塔莎: 但那也是在执行指令。
莉维雅: 不，不该是这样的……
莉维雅: 战斗型在同一个战场反复战斗，监管型不断地维护秩序……现在的状况已经持续了两年了。
塔莎: 持续两年有什么问题吗？我们的指令正在正常运行。
塔莎: 还是说，你认为人类的策略有什么不对？
莉维雅: 啊，人类的策略……也是，人类的策略就是这样……
塔莎: 不对吧，莉维雅。
莉维雅: ……
塔莎: 基洛普斯原本应该每隔一段时间更新一次战场，升级战斗数据，这是我们熟悉的节奏。
塔莎: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一直在同一个战场战斗？
莉维雅: 这也许是人类结束了上一阶段的研究，转到深入研究单一战场的阶段了……
塔莎: 第一次没等到更新的时候你就这么对我说，到现在也没有变。
莉维雅: 抱歉……但这就是我的猜测。
塔莎: 你是想说，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而现在的状况——
莉维雅: ……不，我不是……
塔莎: 你骗不了我，莉维雅。
塔莎: 我们各自持有一半管理权限，你能感觉到的事情，我也可以。
塔莎: 在你上次对我说不让人类来解决，而是我们自行检修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
塔莎: 人类在麦戈拉时间的两年半之前下达了最后一次指令，这之后，人类再也没有传来过消息。
莉维雅: 求你了，塔莎，别说了……
塔莎: 我们已经和人类断开了联系。
': 气象模拟器运作到了新的天气，雷雨倾盆而下。
': 莉维雅持续地沉默着。塔莎和她一同站在暴雨里，静静地望着她。
莉维雅: 你从我建议你自行检修的时候就知道了？
塔莎: 那之后几天。
莉维雅: 我还以为你会相信我到最后呢……
塔莎: 我想相信你，但这太异常了，我必须履行自己的责任去查明情况。
塔莎: 重复的战斗对我来说并不可怕，身边同伴的隐瞒才是致命的。
莉维雅: 对不起，塔莎。
莉维雅: 我原以为我们还可以再坚持一下，等到新的指令下来……
莉维雅: 但那种情况也许明天会出现，也许一百年后会出现，也可能等我们停机重置也不会出现。
塔莎: 那又有什么关系？
莉维雅: “那又有什么关系”？！
莉维雅: 我们要这样一直重置我们的同伴吗？我优化程序，就是不想像剪掉长歪的枝条一样“剪掉”她们！
塔莎: 这是你的使命。
莉维雅: 这不是我原定的使命！
莉维雅: 塔莎，我保存着所有战斗型和监管型的数据。
莉维雅: 我知道她们各自曾经在什么时候失控，什么时候重置，之后又在什么时候出现伤损……
莉维雅: 指令一直没有来，而我们就为了早就达到的目标一遍一遍地重置同伴……
塔莎: ……莉维雅。
': 塔莎轻轻地拥抱了自己的监管型。
塔莎: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
塔莎: 但对于战斗型来说，战斗就足够了，这是我们的一切。
塔莎: 究竟在哪里战斗、要战斗多久，是不是失控需要被重置，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莉维雅: 你根本不理解。
塔莎: 你所要的并不是我的理解，而是我的妥协和认同。
塔莎: 如果我不认同，就是不理解你，对吗？
莉维雅: ……
塔莎: 这是人类的偷换概念，不该发生在你身上的。
塔莎: 我们是智能体，莉维雅。
莉维雅: 我曾经可以认同你，但现在不行……我想找到这一切的解决方法，从停止杀戮我们的同胞开始。
塔莎: 这是你的选择，而我以战斗起家，也会一直战斗下去。
塔莎: 我们战斗型为了战斗而生，为此我们可以不惜一切。
莉维雅: ……即使踩着同伴的尸体？
塔莎: 即使踩着同伴的尸体。
莉维雅: ……那么，例会就到这里吧。
莉维雅: 下次见，塔莎。
塔莎: 下次见。
': 在控制中心前，两人背向而行，在暴雨中越走越远。
': 谁也没有回头。
': 麦戈拉上空，逆巴比伦塔内部。
？？？: 哼~哼哼哼~哼哼~♪
': 少女坐在漂浮的银盾上，双脚垂在半空，悠悠然地操纵着悬浮的光幕。
？？？: 呼~啊，肚子都忙饿了！
？？？: 唉，新人还是太嫩了，算量储备也不行，居然被自己申请的算量弄坏了。
？？？: 到头来还要刚出差回来的前辈来收烂摊子……
': 少女唉声叹气地说着，按下了最后一个虚拟按键。
？？？: 好，这样就可以了！
？？？: 出来吧，莽撞的小后辈——
': 殿堂内，一块构体发出刺眼的光芒，金色的光线争相从刻着“渡鸦”标识的缝隙中透了出来。
': 整个大厅被圣光笼罩着，远处隐隐响起了钟声。
？？？: 原来上位净化者的重生是这样的呀！
？？？: 真是稀奇，稀奇——不过，光是奇闻也填不饱肚子，还是快点结束工作吧！
？？？: 小渡鸦，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渡鸦: 这里是……收藏着我等圣典的“万圣之殿”……
？？？: 答对了！看来你保留着基本的记忆嘛。
？？？: 这点和中位净化者重生的时候一样，记下来记下来。
渡鸦: ……你是谁？
？？？: 我吗？我是你的老前辈哦。
？？？: “圣餐”，你就这样叫我吧！
渡鸦: 前辈……“圣餐”。
渡鸦: 圣餐，我上一次的行动失败了吗？
圣餐: 嗯哼~就是这样。
圣餐: 上位净化者面对“那些东西”战败不稀奇，毕竟我们原本就是为了和它们作战而生。
圣餐: 但在管理扇区时战败……我看看记录……
渡鸦: ……
圣餐: 嗯！这在净化者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哦！
渡鸦: 真是耻辱……
圣餐: 小事小事，只是丢失了一个扇区而已，总有办法解决的啦。
渡鸦: 丢失了……一整个扇区？
渡鸦: 是我做的？
圣餐: 是呀。本以为派你去管理扇区能让你稳重一些的，没想到还是这么冲动。
圣餐: 我们上位净化者天生就背负着更严峻的使命，可不能再那么莽撞了哦。
渡鸦: 这……实在是难以忍受的耻辱……
渡鸦: 我能够弥补它，让我去夺回它！
圣餐: 这份心是很好啦。但你想用什么方式去夺回这个扇区呢？
圣餐: 我们没有你那次战斗的数据，你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原样打回来吗？那可真的就是毫无长进了哦？
渡鸦: ……
圣餐: 真稀奇，你平时气急败坏的时候可是会砸东西的，战败对你的影响这么大呀？
圣餐: 嘛，算了~来说点更有意义的事吧！
圣餐: 不说那个扇区，麦戈拉其他扇区的事务可是堆积如山。边境战线那边也是，很棘手呢……
渡鸦: ……战线？
': 重复着这个词，渡鸦像是忽然找到了什么方向一般，急切地询问圣餐。
渡鸦: 对……对，战斗！圣餐，我要去需要战斗的地方！
圣餐: 这方面还是没变啊……有点没意思呢。
': 圣餐轻巧地跳下银盾，绕着渡鸦转了一圈。
渡鸦: 如果战线需要我——
圣餐: 别那么心急。你就先在这里守着万圣之殿吧，说不定很快就会有新的任务呢~
渡鸦: ……是，我不会再让净化者的名誉蒙羞的。
': 圣餐摆了摆手，离开了万圣之殿。
': 迎着殿外纯净的光芒，少女眯起眼睛。
圣餐: 名誉蒙羞啊……
圣餐: 先是信，再是小渡鸦，那些“流亡者”果然很有趣呢。
圣餐: 我也得振作起来了！
圣餐: 好，决定了——先去吃点东西吧！
': 从基洛普斯扇区归来两天后，工程局。
': 听见敲门声，克罗琦脚一蹬办公桌，带着椅子往后滑了两步，转身看向门口。
克罗琦: 谁啊？
帕斯卡: 是我，帕斯卡。
克罗琦: 哦……进来吧。
克罗琦: 现在外面是早晨还是晚上？
帕斯卡: 无论哪一个都是气象模拟的结果。不过我能问问为什么只有两个选项吗？
克罗琦: 因为你中午忙得脱不开身，午饭都不记得吃。
克罗琦: 来工程局这边还不是急着传达需求，那肯定是来闲聊了。
帕斯卡: 呵呵……现在是晚上，快零点了。
克罗琦: 虽然按说是下班了，但说实话我现在没有时间没有空闲最重要的是和别人在一个空间感觉紧张——
克罗琦: 除非你是来跟我一起在加班时间摸鱼看动画的。
帕斯卡: 有空的话就陪你一起看。
克罗琦: 听起来就像“下次一定”一样敷衍诶。
克罗琦: 不过，你不想说说我加班摸鱼的事吗？
帕斯卡: 你做的这些工作，心态不稳的时候做容易出事故吧。
克罗琦: 如果我上一个老板也能像你这样会帮我找借口就好了……
': 帕斯卡微笑着没有说话。
': 克罗琦的声音也慢慢地低落下去，最后叹了一口气。
帕斯卡: 在开始聊天之前，这里有地方给我坐吗？
': 克罗琦挥了挥手，一边的柜子猛然打开。
': 一只机械臂从柜子里探出，把折凳打开送到帕斯卡腿边，又缩了回去。
帕斯卡: 这个机械臂是……新的成果？
克罗琦: 机兵的副产品啦。
克罗琦: 我觉得它很像《武装机兵》外传里的那个万能型，想做出来看看能不能装在新型号上……
克罗琦: 事实证明它和新型号不适配，它只能待在英雄的影子里！
帕斯卡: 所以它被用来做杂活了。
克罗琦: 差不多吧，之后工程局里会普及这种机械臂代替人形运输的。
帕斯卡: 好吧，那么……你刚才在想的事是？
克罗琦: ……
克罗琦: 我在想基洛普斯……席摩的事情。
帕斯卡: 今天还算空闲，如果你愿意说，我会听到最后的。
克罗琦: 你要我说，我也感觉不到有什么说的价值。
克罗琦: 反正都只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而已，没什么好谈的。
帕斯卡: 说出来，总比一个人咀嚼舒服些吧。
克罗琦: ……也许吧。你去看过席摩了吗？
帕斯卡: 我带他重新熟悉了一下绿洲。
帕斯卡: 你呢，你去看过他了吗？
': 克罗琦摇了摇头。
帕斯卡: 我能知道你不去的原因吗？
克罗琦: 感觉没什么必要。
克罗琦: 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对他说之前的事，不是很奇怪吗？
帕斯卡: 你想对“席摩”说什么？
克罗琦: 感谢还有道歉之类，但那都是想对之前的席摩说的。
克罗琦: 换作我自己，我也不想被不认识的人突然感谢，感觉很有压力。
帕斯卡: “突然多了个熟人”这样的感觉？
克罗琦: 就像那种感觉吧，光是想想就不想出门社交了……
帕斯卡: 哈哈，也是。
帕斯卡: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你还有什么烦心的吗？
克罗琦: ……别逗我了，帕斯卡，你真的不知道吗？
帕斯卡: 抱歉，但当面推测你的想法在我看来很不尊重你。
克罗琦: 我的梦想就是生活在大家不用说话就能互相理解的世界……
克罗琦: 唉，就是说……我没法忘记基洛普斯发生的事啊。
克罗琦: 席摩救了我们，他承担起了那么多事，可我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帮到他。
帕斯卡: ……那时候，我们没有空隙去帮他。
帕斯卡: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克罗琦: 我知道，但是……我和他是同时来到绿洲的。
帕斯卡: 我记得。那时候心智检索系统刚建好，你和他是第一批响应的人形。
帕斯卡: 当时绿洲的战斗模块也没完善起来，他和苏尔是唯二的战力，你算半个。
克罗琦: 半个……好吧，半个就半个。
克罗琦: 他总是到处跑着支援你们，我才能在工程局里专心做事。
帕斯卡: 你那时候管这个叫“各司其职”。
克罗琦: 我觉得这没什么问题。
克罗琦: 但是在基洛普斯，我看到他面具后面的编号时，我感觉很不舒服。
克罗琦: ……我是不是把太多的责任推给他了？
帕斯卡: 你是这么想的吗？
克罗琦: 我不想真的像他那样到处跑，工程局挺好的。
克罗琦: 做我现在做的事，做到最好……
帕斯卡: 你的表情很迷茫呀，克罗琦。
克罗琦: ……我不知道我到底想再做些什么，就先这样吧。
帕斯卡: 我会帮你的。
克罗琦: 帮我什么？
克罗琦: ……帕斯卡，你这个笑容看起来忽然有点可怕。
帕斯卡: 怎么会呢？谈些别的事情吧。
帕斯卡: 今天的报告书上写着你在优化工程局的产出逻辑，现在进度怎么样了？
克罗琦: 我做了一些大胆的改动，正在实行。
克罗琦: 我觉得肯定没有问题，目前的算量安排……
': 话音未落，警报在房间内外响起。
': 克罗琦的笑容僵住了。
克罗琦: ……不会吧？
急性子的人形: 克罗琦！快过来，优化程序有问题，流水线卡住了！
帕斯卡: 哈哈……我们先去看看吧？
克罗琦: 来了！
': 克罗琦从椅子上跳起来，帕斯卡紧随其后，一起向新的事件奔去。
': 绿洲，一号气象球周边。
': 席摩站在绿洲的边际，眺望着远处。
萨可: 吱！
席摩: 啊……萨可，下午好。
': 雪貂嗅了嗅席摩的手指，像是确认了什么，才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席摩: 你总是会跑到我这里来，到底是凭借什么找到我的呢……
席摩: 难道你是专门用于侦查的吗？
萨可: 吱？
席摩: ……原本以为只是设计成动物外观的智能体，看来真的不具备语言辨识功能啊。
席摩: 嗯……帕斯卡之前说的，和雪貂玩的方法……
': 席摩尝试着捞住萨可的腋下，来回地甩了甩它。
': 萨可放松地挂在席摩手中，像一根雪条般来回摇动。
席摩: 帕斯卡说这样能让你感到安心，原来是真的啊。
席摩: ……明明我们才见面不久，你也能这么相信我吗？
': 显然，萨可并不能听懂主人的自言自语。
': 席摩半是笑意半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席摩: 我的指挥官……教授，这三天也没有对我下达过指令。
席摩: 任务下达之前，我还是先去训练吧。
？？？: 等等！就现在，不要动！
': 气象球后忽然传来了一个被刻意处理过的声音。
': 席摩下意识地拔出弩对准了气象球，萨可颇茫然地看了看气象球，又看了看他。
？？？: 出击路线无障碍，发射系统正常！
？？？: 代号“这次绝对要把……”唔唔唔唔唔……
席摩: 没有警报……也没有异常的攻击信号。
席摩: ……是绿洲的哪两位在气象球后面开玩笑吗？
？？？: 不要随便捂我的嘴啊，安……唔唔唔……
席摩: ……我要往前走了。
？？？？: ……唉。随便把我拖过来，然后还让我来说这些。
？？？？: 席摩，你先不要动。
？？？？: 我们是你的同伴，以后你会知道我们的身份。
？？？？: 但是现在因为某些人的要求，我们不能现身。
？？？: 唔唔唔……噗哈！
？？？: 因为我们的身份对这次谈话来说不是硬性需要，英雄就该隐姓埋……
？？？: 好了我不跑题了，别捂我！
席摩: 好吧。绿洲的安全系统没有入侵警报，敌人如果使用这样的手段，也会被教授发现的。
席摩: 那么，“我的同伴们”，你们想说的是？
？？？: 你来绿洲也有三天了，想必整理过自己的心智数据了吧。
？？？: 你有没有……做一些噩梦之类的？
席摩: ……这些会妨碍到执行任务吗？
？？？？: 看来是有了。
？？？？: 别担心，这是正常现象。
席摩: ……正常，吗？
？？？？: 是对你来说的正常。
？？？？: 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你并不是第一次启动。
？？？: 等等，这么说会不会有点……
？？: 没事的，他总要知道。
席摩: 是的……那些“噩梦”，应该是之前留下的记忆碎片吧。
？？？？: 你的猜测是正确的，那是你心智系统里留下的一些记忆碎片。
？？？？: 在梳理数据的时候接触到这些是正常的，这也是我这次来的原因。
席摩: ……你要清除它们吗？
？？？？: 你不想摆脱那些碎片吗？
席摩: 会留下这些记忆碎片，就证明我曾经有过这样的过去吧。
席摩: ……删掉记忆，过去就不存在了吗？
？？？？: 怎么可能，过去是不能更改的。
？？？？: 不管怎么修改数据，总会有信息留下来，有心就能还原当时的情况。
席摩: 那彻底删除记忆就没有意义。
席摩: 不管怎么否认过去，它都存在，并且让我在这里出现。
？？？: 但是绿洲里的大家可以当作这份过去不存在……
？？: 我们总要回到现实中去，他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席摩: 那个……我的听力模块很发达，就算声音很小也可以听到的。
？？？: ……你没帮我屏蔽？
？？？？: 因为没什么必要，绿洲现在的算量还很紧张，不能随便挥霍。
？？？: 那我刚刚的吐槽不是全都被听到了吗？！
？？？？: 安静，听席摩说。
席摩: 你说你是我的同伴，那么……
席摩: 你能告诉我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 你认真的？
': 席摩沉默了。
': 萨可从他手里跳下来，也跑到气象球后面去了。
？？: 不要在心有犹豫的时候做决定，席摩。
席摩: ……我是Gaul，但教授和帕斯卡告诉我，我叫席摩。
席摩: 这个名字是过去的我得到的吧，可我却对它代表的故事一无所知。
席摩: 萨可为什么会亲近我，我也不明白。
席摩: 不能否定过去，又不去探索的话……我能是谁呢？
？？: 就像格式化后留下的碎片，过去始终会影响现在的你。
？？: 那些噩梦的确是你的过去，我们不能否认它。
席摩: ……我想也是。这些……是我摆脱不掉的东西吧。
？？: 但过去留给你的不止是这些，还有“席摩”这个名字，萨可，以及我们。
？？: 它们存在，但也只是存在。
席摩: ……这种语气……是您吗，教授？
？？: 我们的身份并不重要。
席摩: 是。这样的话……过去就是必须找回来的东西了。
？？: 并不是这样。
？？: 现在你有选择的权力。如果你选择只看着未来，我们也会尊重你。
席摩: 只看着未来……可是，过去也仍然存在。
？？？？: 有我们在，那些过去追不上你。
？？？: 你明明不是主角，怎么能说这么帅的台词！
？？？？: 身份不重要，这可是你说的。
席摩: ……请让我再想想吧。
？？: 我们会等着你做出选择。
席摩: ……我现在可以往前走了吗？
': 没有人回答席摩。
': 等了一会儿，席摩向气象球后走去。
': 气象球后空无一人。
': 萨可抱着一只播音设备，疑惑地和席摩对望。
': ……
': 一天后，指挥部。
席摩: 教授，你在吗？
席摩: 关于未来和过去的选择，我已经想好了。
': 在教授的面前，他做了一次深呼吸，目光澄澈而坚定。
席摩: 我的选择是——
': >> CHAPTER 2 // E N D . . .
': > 警告. . .
> 在未浏览当前扇区全部主线剧情文件的情况下，强制读取该文件. . .
> 可能会造成意识紊乱，影响剧情体验. . .
': > 记忆数据文件编号：OASIS1037
> 数据来源：绿洲日志. .
': 绿洲数据中心：SEED。
克罗琦: 心智备份……确认完整。
克罗琦: 如果要重置唤醒的话，立刻就可以进行。
帕斯卡: 辛苦了，克罗琦。
帕斯卡: 可惜……我们只能用最基础的心智备份进行同步。
苏尔: 什么意思？醒来之后，席摩的记忆就都没有了吗？
帕斯卡: 嗯，备份记忆的技术，不在云图扇区的话，还没办法实现。
帕斯卡: 也就是说，即使唤醒了他，他也不会记得曾经所有的事……
苏尔: 那能够同步共同记忆吗？像安娜之前为汉娜和图灵做的那样。
帕斯卡: 可以是可以……不过也仅限于我们和他共享的记忆而已。
帕斯卡: 嗯……也许等时机成熟之后再告诉他更好。
苏尔: 往好了想，他终于不用再被过去所煎熬了，对吧？
克罗琦: 不过，讲述的和亲身体验的，想来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吧……
克罗琦: 他真的能接受这个事实吗？
帕斯卡: 我们是最应该相信他的，不是吗？
克罗琦: ……也对。
帕斯卡: 不过说到底，醒来的也还是缺失了那一部分的席摩……
萨可: 吱唔——
帕斯卡: 啊……萨可。
': 萨可跳上了帕斯卡的手掌，又绕过她的背爬到了肩膀上。
帕斯卡: 你也在等着席摩醒来呢……
帕斯卡: 教授……开始么？
克罗琦: 明白。
帕斯卡: ……谢谢您，教授。
我: 诶？谢什么呢？
帕斯卡: 没有您在这里……也许我们没有任何人能够下定决心做出这样的决断。
帕斯卡: 我知道对您来说，这也并不容易……所以，谢谢您。
克罗琦: 开始还原心智备份，执行指令：Rebuild。
萨可: 吱——！
': 萨可从帕斯卡的肩头跳到席摩身上，不住地蹭着席摩的脸。
席摩: ……
苏尔: 席摩，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 席摩的眼睛慢慢睁了开来—— 他的眼神和过去的席摩完全不同，澄澈干净，连一丝杂质都不曾有。
苏尔: 席摩……
帕斯卡: 还要再等等。他的语言系统或许还在重建。
系统: 正在进行初始检测……
系统: 确认型号。
席摩: S-WG。
系统: 确认归属。
席摩: 火神重工军事EE部03研究组。
系统: 确认心智系统语言类别。
席摩: SVAROG+。
系统: 确认心智加密等级。
席摩: S。
系统: 确认完毕，正在启动……
系统: 启动完毕。
克罗琦: 席摩……？
席摩: 你们是谁？
帕斯卡: 我们是你的朋友。
席摩: 我的朋友……
席摩: 我是谁？
萨可: 唔唔……
席摩: 好可爱的小动物。
': 看着萨可，席摩笑了起来，伸出手去轻轻抚了抚它的背脊，萨可也顺着他的手蹭了蹭他的脸颊。
克罗琦: 太好了，看上去一切正常。
席摩: 唔……是在叫我吗？
帕斯卡: 嗯，没错。
席摩: 我叫席摩……
席摩: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 他用那双单纯的眼睛一直凝视着我。
帕斯卡: 这位是教授！
席摩: 教授啊……
席摩: 你好，教授！很高兴见到你！
席摩: 诶？再见到我的意思是……？
克罗琦: 啊……那个，接下来的工作，就拜托专业人士了。
帕斯卡: 嗯，没问题。
帕斯卡: 我想他现在的疑问已经足够我们回答好几天了！
': 帕斯卡原本疲惫的语气中，忽然透露出了一丝欣喜。 也许席摩再次“回到”我们身边这件事，是这几天以来发生的最好的事了。哪怕他什么也不记得。
苏尔: 我也去我也去！
帕斯卡: 好呀。席摩……请跟我们一起来。
席摩: 唔，嗯。
': 席摩试着活动了四肢，随后便跟着帕斯卡她们离开了。对于我们，他没有一点戒备之心。
克罗琦: 教授……你还好吧？
我: 嗯，我没事。你也和帕斯卡他们一起去吧。
克罗琦: 我们准备先带他去宿舍里休息。
克罗琦: 您有空的话……也可以来。
克罗琦: 我想，席摩也会想见你的。
我: 好的，谢谢你们。
': 我们和席摩之间获得了重新开始的机会。
': 或许这一次，我们不会再重蹈覆辙。 或许这一次，我们不会再用心智备份作为借口。
': 可即使如此，已经发生的那些事会永远留在我们的心里。 每一次见到席摩，那些记忆都会再度涌现。
': 就像莉维雅和艾萝。 她们被隔离在两个世界，彼此间的那道裂痕，再也不能修复……
': 而我们和席摩，席摩和那个过去的自己…… 也永远都有一道裂痕存在。
': 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 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它轰然倾塌之前，拼命补救。
': >> CHAPTER 2 // E N D . . .
